緹娜憑空消失了,自從她上次離開大家的視野之后,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
尤特利不久便傳來消息,通道并沒有異常,他們同時檢測了通道附近的空間,也沒有次元壁被破壞的跡象。同時,元老會再次催促科迪,不計代價研發(fā)武器,因為他們預備再派一批魔武者去對付晚神,實驗也好、送命也好,他們只想讓晚神停下。
如果科迪沒有研發(fā)出新的武器,并令其快速進入量產階段,那些魔武者就會重蹈之前的覆轍。但實際上科迪覺得,就算自己匆忙之中研發(fā)出了什么新的東西,讓普通的魔武者帶著去面對晚神,也不會有什么太大作用,因為只有神之力才會使一切真正地產生質變。而神力武器,就算是緹娜的混沌武裝都沒有制造完成,現(xiàn)在還是一個半成品,并且需要飲用混沌藥劑才能使用,周離神之力的研究還只是停留在表面,一時半會兒也是難以有新的突破的。
艾拉的擔憂成為了現(xiàn)實,待在這里就不斷地被事情纏上。但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周離自己的意愿。她遇上了這些事,只有她能解決,于是她毫不猶豫地站了上去。
“科迪?!敝茈x忽然喊道。這些天周離也一直泡在科迪的實驗室,看著他忙東忙西,但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元老會的人都親自來過幾次了,科迪仍然沒有拿出任何可行的方案。
“什么事?!笨频蠜]有回頭去看周離,目光仍然緊緊盯著手中正觀測的片狀魔石。
“我得去了,他們已經召集一批魔武者,馬上就要去送死了?!?p> “你在憂心什么?這些人不值一提,等我的技術革新了,會有更多人,甚至所有人都成為魔武者?!?p> “我沒有辦法這樣冷酷地思考問題,我想先去對付晚神。”
“為什么?你和他們認識嗎?唔,應該有認識的人吧,比如說之前的伊恩,不過實話說,他們遠沒有你重要,他們只是普通的人,而你是鑰匙,是人類存續(xù)的希望,你應該從這一個方面珍惜自己的身體和性命,當然,你如果死了,也請一定要把尸體送到我這里。”
周離已經習慣了科迪的毒舌,她神色如常地說道:“我們不一樣,這是對的,但那種毫無意義的死亡是一種浪費?!?p> 科迪奇怪地望了周離一眼,說道:“你一直以來也不是個什么慈善人物,你是江湖人稱殺人如麻的金發(fā)小魔女,現(xiàn)在怎么就冒出這種仁愛的想法了?”
“那是你只看見了表象,科迪,我雖然殺死過很多人,但我的內心深處仍然是平和善良的。他們來殺我,于是我殺了他們,我并不是那種會主動作惡的人,我討厭那種惡人。當有人需要幫助,當一切都陷入災難之中,是世界選擇了我,我是那個需要勇往直前的人。這是我的意志,科迪,這就是我?!?p> 科迪抿了抿嘴,說道:“很有意思?!彪S后又扭過頭去。
“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了,但理智告訴我,不要這么做。”
“人生是一條拋物線?!?p> “什么?”
“出生到成熟,成熟到結束,我們最終要成為什么?我們到底是什么?”
科迪轉過頭來望著周離:“我不禁很好奇,雖然這有點不禮貌,但你的真實年齡到底是多少?意志和人生,我怎么會和一個看起來是孫女輩的人討論這種東西?”
周離不悅而認真地說道:“最終我們都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回響,人生是一條拋物線,它的落點就是生命的結束。我們的終極目的不是活著,而是死去,是死亡與這個世界交融之后的回響。以生命為決斷是錯誤的,因為最終會是意志的存續(xù)?!?p> “這很振奮人心,但生命才是一切的基礎,不是嗎?”
“通過生命,邁向更高遠的地方?!?p> “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和你聊這么久,你是個固執(zhí)的人,我應該一開始就答應你的,周離,想去就去吧,接下來,我會盡量為你做好準備的。”
周離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什么時候?”
科迪望著周離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了混沌藥劑。這支藥劑周離之前沒有使用,就還給了科迪。但科迪現(xiàn)在再掏出來,是為什么?還沒等周離問出口,科迪忽然扒開了塞子,咕咚一聲將混沌藥劑喝了一半!
“你做什么?”周離被科迪的動作嚇了一跳,因為之前科迪說過,這東西喝下去十分危險,所以周離也一直沒有嘗試,現(xiàn)在科迪忽然將它喝了下去,自然是讓周離感到訝異。
科迪朝著周離笑了一下,但這笑容很快就變成了慘笑,科迪的面頰猛地漲紅了起來,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怎么回事?科迪?”周離這下是真被嚇到了,科迪可是無人能及的魔石科學家,他要是死了,那就真的算得上人類的大損失。
“沒事!”科迪揮了揮手,又掏出一管圣藥喝了下去,圣藥喝完,科迪的臉色才緩緩地恢復了正常,他擦了擦嘴上的血,喘了幾口粗氣,又罵了幾聲,這才對周離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影響我?!?p> 周離不解地問道:“你剛才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喝混沌藥劑?”
科迪拿著剩下的半管混沌藥劑晃了晃,說道:“沒有全喝完。你想去對付晚神,但沒有緹娜協(xié)助,我單純研究你的神之力進展十分緩慢,混沌藥劑雖然對身體傷害很大,但能在一段時間內大幅提升我的能力,這樣我就可以簡略地反證出你的神之力……”說著,面色明明已經恢復正常的科迪再次吐出了一口血。
“你不用這么拼命的,只需要給我一些新裝備,出去之后并不需要真的擊敗它,我只要將它引走就好?!?p> “生死無常,周離,你也是走過鬼門關的人了,怎么還會說這樣的話呢,晚神那個級別,半點不注意,可能就是死無全尸了。先出去吧,記住,不要任何人打擾我?!?p> “你要多久?”
科迪搖了搖頭,將周離送出了研究室。
周離擰著眉毛,不開心地坐在研究室的門口,旁邊的艾拉看見周離出來了,也走了過來,坐在周離旁邊。
眼看著外面又有人喊叫著過來催促,周離一伸手,便將那人給抬上了天,遠遠地丟了出去。
“周離,我現(xiàn)在好懷念在孤兒院的日子?!卑f道。
“是嘛……”
“想起那段日子,我就覺得快樂又安心。”
“那確實是一段不錯的時光?!?p> 艾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應該怎樣改變這個世界?”
周離奇怪地看了艾拉一眼,問道:“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我聽格瑞絲他們說的,他們說你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想法?!?p> 周離笑了笑,再次伸手將那個好不容易飛回來的人丟了出去:“你心中最好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那就怎樣去改變這個世界?!?p> 艾拉將目光從周離身上挪開,長長地向天邊望去:“沒辦法實現(xiàn)呢……”
周離望著艾拉說道:“生命本就是沒由來的東西,去做一件無法實現(xiàn)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