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jiān)護室外,留下的保安精神十足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望向監(jiān)護室里面。
肖銘站在窗前,看著監(jiān)護室里顏如汐捧著肖銳的臉哭泣。
“肖銳,我來啦!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病床邊顏如汐捧著肖銳消瘦蒼白的臉,輕輕懇求著。
無論顏如汐如何輕呼、如何懇求、如何動容,肖銳依舊無動于衷,靜靜的、默默的的躺在病床上,露出的手上插著針。
臉上蒼白無血,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緊閉的雙眼。顏如汐曾取笑過肖銳“一個男人的眼睫毛竟然比女人的都長!”當時肖銳的回復是“這樣才配汐兒呀!所以說,咱們兩個是天生一對?!?p> 顏如汐坐在床邊向肖銳講述著他們曾經(jīng)共同經(jīng)歷過的事情和說過的話語,顏如汐腦海里不斷涌現(xiàn)出一個個畫面,肖銳時而溫柔似水、時而霸道強勢、時而情意綿綿、時而死纏爛打……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都已是情根深種,原本被封印上的情感,一旦解除,勢如破竹般奔騰而出。
她告訴肖銳“暴雨中我與同伴走散,在我最無助、迷茫、哭泣時,你如神袛下凡般降臨在我面前,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情嗎?有一種以身相許的沖動!”
顏如汐說著自嘲的輕輕一笑,手指輕輕撫摸肖銳蒼白干裂的唇瓣,傾身吻在無血色的唇上。
“你總說我不主動,這回主動吧!你呀!”顏如汐用手指點了點肖銳的額頭:“你就是愛吃醋,小心眼,我和懷遠什么事都沒有,你卻不信任我。我警告你喲!你明天若不醒過來,我就真的去找懷遠了,大西北找他去了。告訴你,懷遠去西北了,要走半年,這回你放心吧!”
顏如汐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溫柔,柔柔弱弱的如同小媳婦在向自己的丈夫抱怨,抱怨丈夫小心眼,抱怨丈夫不夠愛她。
肖銘一直站在窗外,雖然聽不到顏如汐說什么,卻從她又哭又笑,一舉一動中感受到了顏如汐對肖銳的愛。
如果肖銳的愛是直白的,那么顏如汐則是默默無聲的愛著,把愛深藏在心底。
肖銘終于明白了為何肖銳會說出,余生沒有顏如汐,他便要孤獨終老的話,這樣一個女孩值得為其付出所有。
“像小嫂子這樣的女孩在如今的社會越來越少嘍!”岳唯一走到肖銘身邊,同樣看向監(jiān)護室里一坐一躺的兩個人,岳唯一情緒激動的說道:“兩個人鬧矛盾后,小嫂子把二哥送給她的東西都還了回來,用過的東西折價打給二哥八萬元錢,八萬元錢對于咱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是對于小嫂子一個剛剛走出校門剛工作的人來說,卻是一筆巨款。這樣的女孩,那個男人不動心,遇到小嫂子,是二哥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汐汐和阿銳真像,都不想虧欠別人。唉!汐汐也許是上天對阿銳的補償吧!”肖銘深情地說道。
“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也不枉費咱們一片苦心?!痹牢ㄒ惠p笑一聲。
肖銘感激性的拍了拍岳唯一的肩:“你去把汐汐叫出來,我想跟她聊聊,也讓她休息一會吧!”
“好,別等二哥好了,她再病倒了?!痹牢ㄒ辉捖洌艘呀?jīng)走進了監(jiān)護室。
岳唯一走近病床,先收起了柜子上的手機,拍了一下顏如汐的肩,指了指門外的肖銘。
顏如汐看了一眼門外,又不舍得望了望依舊昏睡的肖銳。
“小嫂子放心,二哥各項指標都在修復中,而且生命力頑強,估計明早就能醒來?!痹牢ㄒ贿吙磧x器邊說道。
“真的,太好了!”聽岳唯一如此說,顏如汐終于露出了笑容。
“大哥,唯一說,肖銳明早就能醒過來。”走出監(jiān)護室后,顏如汐笑著對肖銘說道,由于剛剛哭過又說了太多話的原因,嗓音沙啞。
肖銘遞給顏如汐一杯溫水:“因為有你,阿銳才有了生的希望。汐汐,謝謝你!”
顏如汐隨肖銘坐下,一點點喝著溫水,干癢的喉嚨略有好轉(zhuǎn)。
見顏如汐喝完半杯水,肖銘才緩緩說道:“汐汐,關(guān)于阿銳的身世,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他曾跟我說過,八歲時來的肖家,曾在福利院待過兩年。”顏如汐不知道肖銘是何意,簡短的說了這么兩句話。
“阿銳來肖家時我已經(jīng)十歲了,當時我曾問過我爸為什么要領(lǐng)養(yǎng)阿銳,我記得很清楚,我爸說‘因為我們肖家欠了他,阿銘以后他就你親弟弟。’我當時不明白我爸話里的意思,直到昨天才終于解開了二十多年的難題?!毙ゃ戦]上眼睛,神情沮喪。
顏如汐未語,靜靜等著肖銘說下去。
肖銘睜開眼,眼底一片黯然:“阿銳的祖籍是C市的一個小山村,父親在一個私家金礦上班,在他三歲那年,父親礦下遇難,因為沒人來救援,幾個家屬私自去礦下救人,結(jié)果……阿銳的親生父母在那次事故中遇難。村民憤怒之下把村書記告到了縣里,那個村書記被判了十年,其實那個村書記不過是代人受過。阿銳暗中調(diào)查,最終查到私自開采金礦的背后老板竟然是……”肖銘再次停頓下來,雙手掩面。
從肖銘的神態(tài)與動作,顏如汐猜到了五六分,但她不敢想像那就是事實,可不想和現(xiàn)實總是不期而遇,讓人膽戰(zhàn)心驚。
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肖銳繼續(xù)說道:“汐汐,這些事情是我昨天才知道的,昨天阿銳打電話約我去圣亞董事長辦公室見面,我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說出這些,他責問我爸時,我爸無言以對,算是默認了。昨天,阿銳把他手里圣亞百分之五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了我,他是想跟肖家徹底的一刀兩斷呀!”
顏如汐從保安手里接過水杯,遞給了肖銘,肖銘接過喝了兩口后,繼續(xù)說道:“阿銳跟我爸鬧得不歡而散,我爸告訴我,當年井下被困三個人,村書記打電話讓他找專業(yè)人員救援,他怕私自開采的事鬧大對他不利,就沒找人,想過后給三個遇難礦工的家屬多些撫慰金。沒想到礦工家屬會親自去礦下救援,更沒想到五名家屬也遇難了一共八個人。最后村書記替我爸背了下全部責任,我爸給了村書記一筆巨款,讓他的一家老小無后顧之憂。因此事,我也跟我爸吵了一架。我爸突然血壓升高,現(xiàn)在還在家休養(yǎng)呢!”
肖銘又喝了兩口水,繼續(xù)說道:“管家林叔告訴我,我爸事后也追悔莫及,尤其是在我媽媽和我妹妹出車禍身亡后,我爸更是自責,認為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之后他匿名給遇難者家屬補了撫慰金,阿銳當年父母遇難,爺爺奶奶過后也在一場大火中不幸身亡。后來我爸在C市福利院找到了阿銳,便把他接回到S市?!?p> 肖銘敘述完后,望向顏如汐:“汐汐,阿銳已經(jīng)很苦了,我希望你能不計前嫌,重新開始接受他,汐汐,可以嗎?”
即便肖銘不說,顏如汐心里已經(jīng)原諒了肖銳,不為別的,只為肖銳那句“若余生沒有汐兒,我寧愿孤獨終老?!?p> 顏如汐心里默默決定了,余生她會陪肖銳一起走過每個春夏秋冬,一起承擔風風雨雨。
“大哥,余生,我會陪他一起走!”顏如汐決然的做出了決定。
“好!”肖銘起身:“汐汐已經(jīng)十二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顏如汐站起來,卻沒有走的意思:“大哥,我想在這里陪著他?!?p> 肖銘卻說道:“唯一說明天阿銳才能醒過來,我已經(jīng)找護工了,他們護理病人比較專業(yè),再說還有唯一在這呢!另外這里沒有休息的地方,你養(yǎng)足精神,明天轉(zhuǎn)到病房再來陪他吧!”
“好吧!”顏如汐雖然同意了,卻望向監(jiān)護室:“我想再看他一眼!”
“去吧!”肖銘說道。
顏如汐走進監(jiān)護室,岳唯一看到后關(guān)切的說道:“小嫂子,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呢!”
“我知道,我看一眼就走!”顏如汐附身在肖銳耳邊輕聲說道:“我明天過來,你若是再不醒,我就再也不來了,知道了嗎?”話落,在肖銳蒼白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
“唯一,明天他醒了,讓他給我打電話,必須他親自打給我,我想聽到他的聲音?!鳖伻缦谕辏懔⒖塘吮O(jiān)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