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向云母女倆引發(fā)的鬧劇,過后肖銘如實告訴了肖銳,肖銳不置可否,與他無關(guān)痛癢的人與事,引不起的關(guān)心與關(guān)注,不是他無情,而是沒心思想太多。
他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一個人,便是被他傷過的顏如汐。
被肖銳所記掛的顏如汐,日復(fù)一日過著平靜的生活,做著平凡的工作,平平淡淡的人生理應(yīng)如此吧!顏如汐自嘲的想。
自從與佟懷遠(yuǎn)說開后,顏如汐明顯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好像比以往更近了一層,所談?wù)摰脑掝}也越來越默契越投機。
正如佟懷遠(yuǎn)調(diào)侃的那樣:“汐汐小師妹,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很微妙,有的人適合做情侶,有的人只適合做朋友。我們終于找到了相處模式的定位,這樣很好!”
顏如汐很認(rèn)可佟懷遠(yuǎn)的說法,兩個人沒有因感情的糾葛而鬧的不愉快,這也是她想看到的結(jié)果。
顏如汐毫無保留的告訴父母她和佟懷遠(yuǎn)的事,顏毅只是惋惜的嘆了口氣,張玉香反而很平靜,只說了一句話:“意料之中的事!”
有這樣開明的父母,顏如汐欣慰也榮幸。
佟懷遠(yuǎn)在三月中旬去了西北,參與古墓的挖掘與研究。
到了西北后才給顏如汐打來電話,發(fā)過來一張自拍照,從照片上顏如汐看出了當(dāng)?shù)丨h(huán)境惡劣,風(fēng)沙大,氣候干燥。看得顏如汐一酸,心里閃過一抹內(nèi)疚感。
可照片里的佟懷遠(yuǎn),面上卻帶著一股興奮,一絲喜悅之情。微信里告訴顏如汐,到了這里才明白了什么叫歷史,什么叫出土文物。
也許這才是佟懷遠(yuǎn)真正想要的生活,顏如汐心里略感安慰,沒說冠冕堂皇的話,只打了一行字“在外注意身體!”
“知道!”佟懷遠(yuǎn)回復(fù)的極其簡單,顏如汐心里有他一席之地,他便足矣,正如顏如汐所說成全和放手也是愛!
三月中旬還有一件好事,大海和小雯的女兒出生了,做了姑姑的顏如汐買了一大包的嬰兒衣服和用品快遞了回去。
三月底時S市已是春暖花開,路邊的銀杏樹葉已冒出嫩牙。
周六,顏如汐十點剛到福利院,便被高媽媽一把抓住,帶著福利院小班孩子們?nèi)ジ浇墓珗@踏青,孩子們嬉鬧時顏如汐擺好畫夾,畫了一張春日圖。
“汐汐,下周一領(lǐng)養(yǎng)小葉子的夫妻倆就來接她了?!备邒寢屪筋伻缦磉?,望著不遠(yuǎn)處玩耍的小葉子,眼里含著晶瑩。
顏如汐放下畫筆,攬過高媽媽的肩:“無論她將來如何,都不會忘記曾經(jīng)在福利院待過,有個給予過她母愛的高媽媽!”
同樣含著淚的顏如汐,突然想起了曾在福利院里待過兩年的肖銳,想起了他曾說過“爺爺轉(zhuǎn)身離開時,那一刻有生命終結(jié)的絕望”。那次的離別,肖銳與他爺爺從此就是陰陽相隔,待若干年后肖銳找到時,爺爺奶奶只是何家祖墳里的一個土堆而已。
那時的肖銳也六歲,跟眼前的小葉子同齡,他們還懵懂無知,無依無靠的孩子即將投入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開啟他們新的生活。
顏如汐心里越來越酸,原本含在眼里的淚,竟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而落。
此時她想肖銳,很想很想。
此刻她才知,任時光流逝,她對肖銳的那份愛從未減少,從未忘記過,只是把那份愛深藏心底,被她自己封印上了。
見顏如汐如此傷感,通透的高媽媽拍了拍顏如汐的手:“人呀,都是被感情所累!汐汐,若是放不下,便去嘗試重新開始吧!”
“高姨!”顏如汐輕喚一聲,靠在高媽媽肩上,感受著高媽媽母愛般的溫暖。
孩子們呼啦啦圍了上來,小葉子乖巧的給顏如汐擦眼淚,甜甜的叫著“汐汐姐!”
“汐汐姐姐,你怎么哭了?”
“是誰欺負(fù)汐汐姐姐啦?”
“是不是好長時間沒來的叔叔欺負(fù)汐汐姐姐!”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童音,讓顏如汐的情緒極速穩(wěn)定下來。
“汐汐姐的眼睛被風(fēng)吹了,所以才流淚,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鳖伻缦闷甬嫻P,招呼孩子們:“姐姐給大家畫小葉子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小葉子今天穿的紅色小裙子最漂亮啦!”
“是昨天來的阿姨給我買的,還給大家?guī)砗枚嗪贸缘?。”小葉子提著裙擺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露出天真無邪的笑。
她還不知道,她即將離開相依為伴的高媽媽和她的小伙伴了,顏如汐不敢想像小葉子走的那一刻該是怎樣的哭鬧,怎樣的不舍。是否也同肖銳一樣對未來充滿了絕望、無助、無奈與迷茫。
顏如汐恍惚間從小葉子興奮天真的童顏上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逐漸清晰,竟變成了肖銳的模樣,顏如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著她錯覺中的肖銳。
“汐汐姐!”
小葉子一聲稚嫩的聲音,把顏如汐拉回到了現(xiàn)實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葉子站到我前面,姐姐要畫漂亮的小葉子嘍!”
兩個同小葉子同齡的小女孩,拉著小葉子走到顏如汐三四米遠(yuǎn)的地方,兩個小女孩又是給小葉子拍衣服又是歸攏頭發(fā),完全一副小大人的作派。
顏如汐在剛剛所畫的春日圖上勾勒出小葉子的大慨輪廓。
十多分鐘后,畫紙上綠茵茵的草地上一個扎著羊角辮穿著紅色裙子,手提裙角的小女孩栩栩如生的展現(xiàn)了出來。
“哇!真的是小葉子呀!”
“汐汐姐畫的太好了!”
“汐汐姐姐可以畫我嗎?”
“汐汐姐畫我!”
“我也要!”
“小朋友們,已經(jīng)中午了,咱們應(yīng)該回家啦!以后汐汐姐再給大家畫,好不好呀!”高媽媽邊說話,邊給孩子們拍打身上的灰塵。
“這樣吧!我給大家拍張照片,姐姐有時間就會把你們每一個人畫一張屬于自己的圖畫?!鳖伻缦nD了一下,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拋去小葉子是十一個孩子:“姐姐下周六來時,就可以給大家?guī)懋嬛约旱膱D畫啦!好不好呀!”
“好!好!”
孩子們興高采烈,蹦蹦跳跳異口同聲喊出一個好字。
顏如汐用手機給高媽媽和孩子們集體拍了一張照片。又給小葉子和高媽媽單獨照了一張,她也跟小葉子照了一張。
給小葉子畫的畫紙上,顏如汐留下一行字“愿漂亮的小葉子永遠(yuǎn)快樂!”
帶孩子們回福利院后,顏如汐經(jīng)高媽媽同意,帶小葉子去商業(yè)街的商場里又吃又玩到下午三點。
出租車?yán)铮吹降乖谧约簯牙锼男∪~子,顏如汐突感不舍,她是看著小葉子從剛剛發(fā)音說話到如今被治愈,顏如汐不眨眼的看著小葉子,用手撫摸她嬌嫩的小臉。
也許今天分別后再也不會見到了,人的一生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次的生離死別,無論感情深淺,離別都是傷感。
到福利院時,門口的李伯接過了顏如汐手里的小葉子。
顏如汐跟高媽媽打過招呼后,便騎著她的愛駕小蜜蜂離開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