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主
“松月,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們剛才在路上遇到了兩個很奇怪的生靈,它們要帶我們去見它的主人,他們說自己是樹上的枝條,倒有一個像是我們要找的梧桐樹來的。”
“不管怎么樣,先同它們一起去,我們已經(jīng)在這大荒中迷路了許多時日了,地陷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波及到這里,我們要盡快的離開?!?p> “云山尊者怎么也在這里?”青未看到他凌亂不堪的衣服和毛糙的白發(fā)。
“他在泯洛城被困在風陣暈過去了,現(xiàn)在是神志不清?!?p> “哦?!?p> 一行人又返回去尋那兩個寶貝——頭頂長著蟲子的花棘枝梧桐枝。
有這么多人在旁邊,青未就不再限制火金石的法力,強烈的火光驅散更多的白霧,現(xiàn)出很大一片空地,一眼竟望不到邊。
“松月,你的修為好像精進了許多。”黑袍道。
“真的嗎?可是我自己怎么沒有感覺?”
“你用火金石都比之前熟練了許多,不會燒到旁邊的人了。”
“按理說,這里的靈力沒有我們在的地方充足,想要修煉更是難上加難,你卻有如此神速的進展?!?p> “那應該是不屬于我的修為?!鼻辔窗赘吲d了。
要想趕路快些,他們只能往天上去,青未和黑袍坐在白鳥身上,云幽獨自帶著云山尊者。
雖說青未和白鳥早已相識,大概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但和不請自來的黑袍并沒有多大的交情。
此刻他一點兒也不害羞就坐在自己身上,像極了一個登徒浪子。
青未大概看出了它的心思,其實以它那樣左晃右晃的動作來說,即使是瞎子也能知道它在想什么。
“白鳥!別再晃悠了?!?p> “我?guī)е鴥蓚€人,可重了,要不你來試試?!?p> “人家壓根兒就沒挨著你?!?p> “那你讓他離我遠點兒?!?p> 青未無奈的笑了,她把黑袍推出去,長長的衣擺隨著風上下翻飛,但他仍緊緊跟著他們。
“這樣你信了吧?”
“看得出這個小生靈不太喜歡我?!焙谂刍氐角辔瓷磉叀?p> “既然知道,就自己離我們遠些吧?!卑坐B不服氣道。
“這就不好玩了,你說讓我走我就走,那樣就顯得太聽話了,將來我們的相處會變得理所當然,應該趁現(xiàn)在,我偏不聽你的話,最好惹急了你用實力跟我打一架,看看誰能做老大?!焙谂鄣?。
“……”
“哈哈哈哈!”青未笑得前仰后合,看著黑袍道:“你跟誰學的?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流氓?看你也不像是做老大的料子??!”
“那你就錯了,我曾經(jīng)也是一山之主。”
青未分明感覺到他有一絲笑意,可是并不等她做出反應,那種感覺只是稍縱即逝。
可能是自己看錯了,青未想。又轉過頭去對白鳥說:“對??!有實力的人才能做決定,你說的話又算什么呢?想要命令別人,得先把他打趴下再說,要不抽個時間你們倆比試比試。”
“松月,你可別用激將法,這樣我可不高興了,你不就是覺得路上無聊了,想讓我逗你開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難不成你想看免費的表演?”白鳥對青未說道。
“好?!?p> 說來就來,他們叫住了云幽,一同向地上飛去。
等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是一片水域,一般情況下,不熟水性不應靠近水邊,那深得望不見底的地方,即使漂浮著多好看的顏色,但底下同樣暗無天日。
誰會知道潛藏著多大的危險,可能在生靈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只巨獸等著咬斷伸進水面喝水的脖子。
于是他們決定越過這片水面,到了前方一片草地上,黑袍同白鳥對峙著,青未和云幽站在一旁觀戰(zhàn)。
“你們到底要不要打,不要浪費時間了好不好?我們著急趕路呢!”青未看他們似乎不好下手,催促著。
二人沖她翻了一個白眼,不對,應該是白鳥沖她翻了一個白眼。
“松月,這不好吧?怎么說它也是你的朋友,我要是把它揍一頓,你們的關系還能好得了嗎?”黑袍看向青未。
“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心疼的?!?p> 白鳥應該是覺得他們廢話太多,脾氣暴躁的人首先沖上來,一爪子就向黑袍劃去,它那不算是鋒利的趾甲順著衣袍滑開了,發(fā)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卻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畢竟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黑袍不過是一件衣服,他的靈魂不知被寄予何處,可青未抱他的時候分明有感覺到。
黑袍輕飄飄的,白鳥用嘴叼著他的一邊衣袖就甩來甩去,就只是泄憤,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
并不是礙于情面,黑袍只當它是想要吵架小孩子,陪它玩玩而已,青未都不知道黑袍哪里來的老成持重,總覺得他跟師父有幾分相似。
用盡心意出的力好像全都打在了棉花上,白鳥覺得更加生氣了。
它展開翅膀扇著風,一瞬間摧枯拉朽,所有的草都緊緊匍匐在地面,黑袍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風帶到很遠的地方,又卷進重重濃霧中。
青未站在一旁,也被風刮倒在地,云幽扶住了她,見好像闖了禍,白鳥趕緊收回法力,收起翅膀。
云幽卻在此時祭出盤妖鈴,趁白鳥不備,將它收入鈴鐺中。
“你干什么?”青未抓住她的手腕。
“跟你無關?!?p> “那是我的東西,你不問自取,是為偷盜?!?p> 云幽不說話,徑直甩開青未的手,白鳥被困在鈴鐺里,驚慌失措的叫著,聲音穿透出來,聲嘶力竭。
青未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一個是竹梧國的公主,云山得寵的弟子;一個是招搖山家的大小姐,云幽真的不及招荷可愛。
袖劍從腕口彈出去,直入云幽的咽喉,速度快的像一道閃電,金光閃現(xiàn)又瞬間即逝,云幽腰身一緊,向后翻去,退開一步,空手反擊,她想要抓住青未的手腕,剛觸到護腕,青未一腳踢了上去,正中云幽交護在胸前的手臂,兩人瞬間分開到一丈外。
“松月!”
青未收回空中的火金石,握在手心,用法力極速推去,發(fā)著劇烈的火光和熱力,所過之處,草木只在剎那之間變?yōu)榛覡a,白霧化成水滴降落下來。
云幽被火擊傷,摔倒在地。
“你為什么不用盤妖鈴?論修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只不過仗著火金石的威力,又或許你有什么其他企圖?”
云幽伏在地上沒有起來,青未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自己用了多少法力她還是非常清楚的,最多不小心撩到別人的屁股,可現(xiàn)在云幽身上一片狼藉,黑一塊白一塊的。
“你真的受傷了?”見勢不對,青未蹲到她身邊,用手去攙扶她。
云幽拍開了青未的手,看著她笑了笑。
青未見她莫名其妙的對著自己笑,那笑容像極了夫昌國的巫師夫悠于,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極不舒服。
她站起來,離云幽稍遠,道:“你把白鳥還給我吧!我不知道它做錯了什么?要勞煩你用對付妖邪的器物除去它?!?p> “松月,那御風術真是厲害,我被吹到很遠的地方,差點找不到路回來,你怎么把火金石收起來了?!焙谂刍氐剿齻兩磉?,“你們怎么了?你倆怎么打起來了?”
“我……”青未剛想開口,云幽便哭著道,“我對不起松月姐姐,剛才我看那只鳥兒的御風術甚是厲害,同我們在泯洛城遇到的一模一樣,我只是擔心那是妖邪跟著我們來了,便用盤妖鈴收了它,松月姐姐問我要去,可是我怕若放它出來,再傷了松月姐姐?!?p> “只是松月姐姐有些著急,要搶奪我的盤妖鈴,我不敢交出去,又怕用法術會傷了姐姐,只能受了火金石一擊。”
“我在泯洛城失手打傷了招荷,不想再傷松月姐姐?!?p> “你打傷了招荷?”
黑袍把她扶了起來,看到傷勢,似乎傷的不輕,撥開衣袖露出手腕,有火紅色的絲線一樣的東西在皮肉下游走,若隱若現(xiàn),發(fā)出光來。
“松月,這該怎么解?”黑袍看著青未道。
青未站著一動不動,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又沒有很用力?!?p> “我之前就同你說過,你的修為精進不少,應該慎重使用才對?,F(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幫云幽散去了這熱力,如果是一直在體內燒著,恐怕會危及生命。”黑袍托過云幽的手腕向青未伸來。
“那要讓她先把白鳥還給我,在盤妖鈴里待久了就化成灰了?!鼻辔摧p聲說著,又加了一句,“它是我的朋友?!?。
“松月姐姐,還是小心些好,既然不知道它的來歷,還是先讓我和黑袍大人查清為好。”
“那就兩敗俱傷好了,一命換你的傷,你還有便宜可占?!鼻辔床桓闪?。
“松月,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黑袍責怪了一句。
“那你想怎么樣?看來黑袍大人也十分懂得憐香惜玉,我還以為你只是冷血的魂魄披了一張人皮。”
“松月!”黑袍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沒事的,你們不要吵架?!?p> 青未腦袋突突的疼,一片混亂。
山經(jīng)海絡
??!偉大的神明!賜我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