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側(cè)目,“放肆,這里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奴婢的人說話”。
秦?zé)o衣沒有理會素問投來的求救目光,做錯了事,理當(dāng)受罰,任誰都是一樣的:“放心,我不是個喜歡占別人便宜的??聪勺由砩蠚埩舻暮跉?,想必是剛從無窮巷回來吧?”
姑射笑了笑,也不跟他拐彎抹角。這都說到無窮巷了,想來秦?zé)o衣要的,不會是什么尋常之物。
只不過,別說東西了,哪怕秦?zé)o衣現(xiàn)在開口說要自己,她都會心甘情愿的雙手奉上:“你想要何物,便是直說。若是我沒有,上天入地,也會替你尋來。”
“沒那么麻煩,我只想要仙子幾株鬼草,和幾枝迷榖罷了。”
秦?zé)o衣難得開口,姑射還以為他會討要什么寶貝呢,“我正擔(dān)心你要的寶貝我身上沒有,不過是幾株草植而已,倒是白白讓我撿了個便宜”。
說話間,輕點眉心,便是將秦?zé)o衣討要的東西擺在了臺面上來。
素問看她那獻(xiàn)寶似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鄙視了一番。什么叫白撿了便宜,她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不好!能和秦?zé)o衣做交易,那是她的福氣!
(與此同時,在太虛境中目睹這一切的月書表示,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自己此刻內(nèi)心的波瀾了)
秦?zé)o衣將東西收好之后,不知是順口,還是有意的問了一句:“無窮巷中,最近可有什么新鮮事?”
姑射笑問道:“無窮巷每日都有新鮮事,就是不知道,黎川想聽的,是哪一樁?”
“我這徒兒此番隨我下山,也是為了見見世面;既然仙子瞧得起她,不如把穹窿佩一同借給月兒把玩一段時間長長見識。以后她想采買些靈丹妙藥,南北雜貨什么的,也方便些?!?p> 說實話,秦?zé)o衣的話讓姑射有些意外。那無窮巷是什么地方,他又不是不知道。不過,看他方才對那小丫頭關(guān)切的模樣,姑射知道,如若一直攻破不了秦?zé)o衣,那月書必然是她要達(dá)成目的的后路。
從現(xiàn)在開始,時不時流露出對他徒兒適當(dāng)?shù)年P(guān)心,就是建立全新關(guān)系的開始。
“……你想帶她去無窮巷?你若是要穹隆佩,我自然沒有不給的道理。只不過,看在她是你徒弟的份上,我才多說一句;肉體凡胎去那種地方,用不了兩個時辰,怕是要把本來就短暫的陽壽都折進(jìn)去。”
秦?zé)o衣眉眼一抬,雖然現(xiàn)在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可要維護一個月書,還是能做到的:“有我?!?p> 姑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飛揚的神色,方才在言語上輸給素問的怨氣,也隨秦?zé)o衣臉上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一掃而光:“想要就拿去吧,這幾日我還會在鄢都逗留,若是得空……”
“沒空,仙子慢走”,說是讓人家慢走,可這話還沒說完,秦?zé)o衣自己倒是先溜了。只留下姑射和素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素問早就知道秦?zé)o衣多半是會用這樣的方法給自己一個懲戒,一百年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至于姑射,她是絕對不會向?qū)κ值皖^的:“我事先警告你,我是不會聽?wèi){你隨意擺布的?!?p> 姑射也道:“哼,我也告訴你,我想收拾你很久了。別仗著你在他身邊的時日長,現(xiàn)在,你可是我的人了,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月書回到太虛境遇到素問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素問對她的態(tài)度,她也不清楚。因為,這個人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她。
素問匆忙離開太虛境的時候,只告訴月書熱水在房間后,就沒影了。那時她還在想,這外面是出了什么緊急的事情呢,跑得跟一陣風(fēng)似的。自己都沒來得及,好好跟這個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現(xiàn)身的小姐姐打招呼。
當(dāng)然了,在素問離開的時候,月書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有好戲可看。她不知道秦?zé)o衣解決姑射的事情會用多久,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幕好戲,麻溜的換好衣服之后,被子往身上一裹。
從明秋那兒拿了湯婆子端好了藥碗之后,便和素問先前在太虛境中旁觀一樣,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一抹憨憨才有的笑。
……秦?zé)o衣回來之后,月書抱著被子就沖了出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自己的師父:“我去,你何德何能啊,兩個美女為你爭風(fēng)吃醋。還以為是三人行的修羅場,沒想到啊沒想到?!?p> 秦?zé)o衣滿頭黑線的威脅道:“傷還沒好,就皮癢了是不是?!?p> 月書看見秦?zé)o衣脖子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龍鱗后,就知道有些話題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趕忙問道:“師父,你說的那個無窮巷,到底有什么玄機?我只聽說那邊會有黑市交易,難不成小小巷弄還別有洞天不成?”
說完,月書把被子往椅子上一放,連忙給秦?zé)o衣沏了杯茶,雙手奉上。秦?zé)o衣接過茶盞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后,道:“你不是都到了門口了嗎,沒上前去看個熱鬧?”
此話一出,月書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勇氣,居然也敢挺直腰板問責(zé)了:“你連這個都知道,果然一直在背后默默看著我挨打是嗎!”
“那是在鍛煉你”,其實秦?zé)o衣和月書分開之后,原本是想著暗中跟著她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孩子也大了,就鬼使神差的跑去找人下棋去了。
要不是察覺明秋偷偷的回了太虛境,回來之后又是一副想說不敢說的便秘臉,他是絕對不會把下了一半的棋和好友晾在一旁,自己著急忙慌趕回來的。
月書表示,你的身上,有一股謊言的味道,讓我好好檢查一番:“等等,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香氣!”
站在秦?zé)o衣身側(cè)猛吸兩口仙氣之后,月書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能放光了:“我就說怎么那時候才回來撈我,根本就不是鍛煉我,你去找聞風(fēng)了!”
說起聞風(fēng),那要說的話可就多了。秦?zé)o衣也不知道為什么月書會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能有這樣深的好感。
若是現(xiàn)在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只怕她又要追問各種和聞風(fēng)有關(guān)的故事了。為了保持自己在她心中高大偉岸的形象,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還想不想去無窮巷,我很忙的?!?p> “想!”
“那就別叨叨,還不去泡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