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真陰沉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立在楊真身后的岳銅,卻從一側(cè)探出頭來,朝著那名工作人員面色陰沉的瞪了一眼。
“岳……岳銅老先生!您怎么也在?”
那工作人員乍一看到岳銅,登時驚得面色一白,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他再也不敢大咧咧的坐著,當(dāng)即連忙起身,又敬又畏的對著岳銅點頭哈腰,連連賠笑,腦門上全都是冷汗。
要知道,岳家在鎮(zhèn)陽市的赫赫威名,那簡直是名震八方,婦孺皆知。
尤其是這個岳銅老爺子,功力之高,威望之重,簡直就是鎮(zhèn)陽市江湖里的扛把子。
他跺一腳,鎮(zhèn)陽市要顫三顫!他一個噴嚏,黑白兩道都嚇折腰!
作為一個負責(zé)武道會報名的小小工作人員,他豈敢得罪岳銅?
當(dāng)下,一見到岳銅陰沉著臉,朝著他瞪眼看來,這名工作人員登時就冷汗迭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岳銅。
“真是蠢貨!”
岳銅探頭之后,先是瞪了這名工作人員一眼,然后怒哼道:“你眼前這位前輩的身份地位、造詣修為,尚且遠在老夫之上。你居然敢在他老人家面前陰陽怪氣、刻意刁難,簡直是找死!還不快給他填表報名?。俊?p> 這一通訓(xùn)斥,震得那名工作人員亡魂皆冒,當(dāng)即連忙答應(yīng)一聲,頭也不敢抬的開始給楊真登記注冊。
而圍在窗口之外的其他人,聽了岳銅這番話之后,更是被驚得天雷滾滾、外焦里嫩。
區(qū)區(q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竟然敢在岳銅這名威望極重的超級強者面前,被稱為前輩和老人家?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非,這個少年其實是來至于超級名門的神秘貴胄公子哥?以至于背景過于強大,連堂堂岳家都招惹不起,只能以晚輩后進自稱?
就在眾人猜測連連的時候,楊真卻已經(jīng)登記完畢,名字顯示在了窗口上方的大屏幕上。
“楊真?這個名字真是陌生啊。我從來沒在江湖里,聽說過楊真這個名字。莫非是新晉的年輕高手?”
“咦?楊真這個名字,我怎么有點耳熟?聽說,鎮(zhèn)陽高中最近出了個超級學(xué)霸,號稱是什么‘鎮(zhèn)陽高中千年一遇的學(xué)神’,也叫做楊真,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吧?”
“我也聽說,岳家前些天在市中心建造的一棟別墅,是給一名神秘少年建造的。莫非就是這個楊真?”
“我瞧著,這少年也有些面善,似乎在天中娛樂公司的年會上見過。但也有些記不清了,莫非也是他?”
……
立在楊真身后的那群人,議論紛紛,對著楊真上下打量,猜測連連。
一開始,楊真對于這群人的議論,倒沒什么感覺。
可后面,一聽到‘天中娛樂公司’,以及雙人舞,架子鼓之類的詞匯之后,楊真就變了顏色。
“岳銅,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注冊。”
言畢,楊真抬腳就朝著門外走去。
對此,岳銅不敢懈怠,連忙快步追了上來,陪著笑臉,步趨相隨。
“楊前輩,是不是那個工作人員惹您生氣了?您放心,我回頭一定替您收拾他,狠狠的替您出氣!”
“不必。區(qū)區(qū)一個勢利眼的小人,楊某并不在意。倒是天中娛樂公司的那件事,至今讓楊某耿耿于懷?!?p> 楊真對自己前些天,幫蘇荃那兩首‘艷俗歌曲’伴奏的事情,似乎仍如鯁在喉。
想楊真堂堂準(zhǔn)圣,縱橫地球億萬年的超級大能,居然抄起架子鼓幫人伴奏‘又蠢又呆’的戀愛歌曲。
這事若是傳出去,楊真在強者世界里恐怕就要淪為笑柄。
原本想著,自己當(dāng)時好歹還是遮臉了,應(yīng)該不會被認出來??扇缃窨磥?,楊真似乎低估了那些觀眾的推測能力。
若是在大廳里繼續(xù)停留,恐怕分分鐘就要被認出原形。
就在楊真眉頭緊鎖,悔恨交加的時候,岳銅卻拍了下手,擊節(jié)贊嘆起來。
“楊前輩何必自責(zé)?依老朽看,您在天中年會上的那一首鼓曲,可謂是超凡入圣、絕無僅有!以至于我聽了之后,醍醐灌頂、當(dāng)場頓悟,境界直接跨越到了通靈境。至今,老朽耳畔仍然時不時的回想著您老人家的鼓點聲呢?!?p> “你還是趕緊忘了比較好?!?p> 楊真瞟了岳銅一眼,雖然心知這老家伙八成是在吹捧自己。但他這么一通吹噓,楊真心情倒也多多少少的緩和了一些。
“對了,岳銅和岳梅不是還要報名嗎?你不在里面陪著他們?”
“報名這種小事,老朽在不在都無所謂。想必那個工作人員,也不敢刁難我們岳家的人。”岳銅微笑道。
楊真聽了,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那工作人員所說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普通人報名參賽,當(dāng)真需要交納一百萬的保證金?”
“一百萬保證金,是他獅子大開口。但在以往,的確有‘保證金’這個不成條例的規(guī)矩?!痹楞~說道。
“這倒是有趣了。莫非還真是‘窮學(xué)文富學(xué)武’,沒錢沒勢的人都沒資格學(xué)習(xí)武藝了?”楊真冷笑。
岳銅聽了,沉吟了一下,復(fù)又看了楊真一眼,這才小心開口道:“倒也不盡然。主要是時代變了,今日不同往日?!?p> “時代變了……你居然也會說這種話。”
楊真看了岳銅一眼,皺眉道:“究竟是哪里變了?”
“這個嘛,說來話長?!?p> 岳銅吧嗒了一下嘴巴,跟在楊真身旁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在以往,江湖上的比武,一般都是在各大門派之間發(fā)生。比如華山論劍,又比如武林大會。不同的是,華山論劍爭的是天下第一,武林大會爭的是武林盟主,一個為名,一個為利。而這兩者,千年以來分分合合,便是如今全球武道會的前身。”
“這跟時代變了,有什么關(guān)系?”楊真問道。
“一開始,‘全球武道會’只是武林里的一項純粹賽事。但后來,當(dāng)數(shù)量眾多的商人,以贊助商名義參與進來之后,就變了味道。世人皆知,商人逐利。甚至可以說,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因此,每一個商人都希望自己贊助的對象,能夠走到最后,拿到冠軍。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名利雙收,撈夠本錢?!?p> “嗯?據(jù)岳梅所說,拿到冠軍也不過是一個億獎金罷了,你口中的那些贊助商,還缺這個錢?”楊真疑惑。
“前輩,商界跟江湖一樣,也是很血腥的。”
岳銅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太平盛世,大家或許還會講講規(guī)則,遵守表面的客套。但這個世道,永遠是幾十年的太平,幾十年的亂世。在亂世之中,商人們?yōu)榱舜驂焊偁帉κ郑喼笔菬o所不用其極。下毒,暗殺,賄賂,收買,脅迫,威嚇……可謂是窮盡了一切手段。而商人們?yōu)榱俗孕l(wèi),也不得不求助于各大武林門派、江湖高手的庇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