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落處,岳銅已然開口。“岳梅,你怎么在這?”
“爺爺,今天家里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害我差點就錯過了?!?p> 岳梅露出一絲埋怨神色,看著岳銅。
岳銅正要答話,一旁仍在跟井上赤尻激烈打斗的岳武,卻忽然一聲悶哼,身形向后一彈的倒掠而去,貼著地面滑行了五、六米遠(yuǎn),方才剎住身形。
“爹爹!”
岳梅見狀大驚,連忙沖上前去,想要扶起爹爹。
卻沒曾想,岳武未及起身,張嘴便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前更有一片凹陷區(qū)域,顯然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中了一掌,胸骨都被打斷了好幾根。
“井上赤尻,你竟然敢傷我爹爹,我跟你沒完!”
岳梅見狀,又驚又怒的站起身來,便要跟井上赤尻拼命。
可井上赤尻,此刻卻滿臉囂張之色的抱肩而立,冷笑道:“小女娃,你身為岳家之人,也該懂這個江湖規(guī)矩!既然下了擂臺,那便是生死由命,全憑各自的手段!你爹爹非我敵手,只能說是自取其辱。”
聽到他這話,岳梅越發(fā)憤怒,可也就在此時,岳武卻強自坐起,一把拉住了岳梅的衣袖。
“梅兒,赤尻所言不錯。江湖上的事情,應(yīng)該按江湖上的規(guī)矩來辦……這一場,的確是他勝了!洗浴中心的那些事情,我們岳家不再追究?!痹牢涿嫔珣K白無比,一邊喘息著,一邊咬牙切齒的認(rèn)輸。
“可是爹爹,他們使詐!我剛才已經(jīng)明明看見,那個殷洪暗中對你使用……”
岳梅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岳武給拽住了胳膊。
“梅兒,你能有這份眼力,爹爹很開心。但我敗了就是敗了,也只能怪自己疏于防備,沒能看透人心的險惡……”
說到這里,岳武恨恨的瞪了一眼不遠(yuǎn)處,那個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場中之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殷洪。
隨后,岳武方才繼續(xù)說道:“今天之事,就此作罷,不必再提了。”
岳梅聽了,又是憤怒、又是悲恨,終于還是緊咬牙關(guān),沒再說話。
一旁,井上赤尻見了這一幕之后,卻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岳武你倒是聰明!眼見自己受了重傷,便立刻低頭認(rèn)慫。換做平時,老子當(dāng)眾勝了你,也該就此作罷,不再出手。但,今日之事,并非只是你們岳家和我們大日武館的恩怨,而是你們岳家跟我們八大武館的新仇舊恨!”
說到這里,井上赤尻得勢不饒人,大咧咧的朝著岳武逼近而去,直到被岳銅陰沉著臉的舉手擋住,這才停住了腳。
但他的下巴,差點抬到天上去。
“就如我之前所說那樣,鎮(zhèn)陽市的利益,也該由我們八大武館嘗嘗鮮了!而你們岳家這群老弱病殘,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座山上養(yǎng)豬放羊吧!當(dāng)然,你們?nèi)羰遣煌?,那我們就劃下道來,再好好的較量較量!但我只怕……”
“只怕什么?”岳梅怒聲道。
井上赤尻聽了,神態(tài)越發(fā)囂張。
“我只怕一旦交手,你們岳家將會尸橫遍野、雞犬不留!”
他這么一笑,站在他身后的武館眾人,也紛紛發(fā)出了快活的笑聲。
瞧他們那副肆無忌憚的模樣,就像是一群呲牙咧嘴的鬃狗一般,就差當(dāng)著岳家眾人的面翹起一條狗腿拉屎撒尿了。
不過,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岳武重傷之后,岳家便折損了一名重要戰(zhàn)力,雙方實力差距瞬間拉大。
岳銅雖然也進(jìn)階了內(nèi)勁巔峰,但他雙拳難敵四手,面對井上赤尻和殷洪的聯(lián)手,注定是要落下風(fēng)的。
其余的岳家武者,雖然都有拼死一戰(zhàn)的勇氣,但若是真的打起來,注定傷亡慘重!
此刻,對于岳家眾人而言,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要么跪著生,要么站著死!
“我岳家只有戰(zhàn)死的英雄,哪有乞活的孬種!”
岳武不顧重傷,憤然起身,對著井上赤尻怒喝道:“赤尻,若非殷洪卑鄙暗算,你剛才豈能勝我!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你若是惹急了我們岳家,今天就算是玉石俱焚,我岳武也要拉你墊背!”
此言一出,岳梅登時美眸一亮,挺胸而出:“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我也是!”
“為岳家捐軀,義不容辭!”
……
一時間,受到岳武的情緒感染,所有的岳家武者全都慷慨激昂、挺身而出,場面一時間變得極為熱血。
這眾志成城的一幕,還真是差點就鎮(zhèn)住了八大武館的那群人。
可奇怪的是,面對岳家的同仇敵愾,井上赤尻和殷洪卻對視了一眼,旋即紛紛狂笑起來。
井上赤尻笑道:“就知道你們這群硬骨頭,不會輕易妥協(xié)!殷洪,看來我們今天要聯(lián)手一次,血洗岳家了!”
“可以。不過,岳家祖師堂的那把君子劍,必須歸我。還有他們岳家的劍譜、拳譜,也必須留給我?!币蠛殡p目一瞇的道。
“我要岳家的田產(chǎn)!”
“我要岳家的那幾家洗浴中心?!?p> “我要城北的那條商業(yè)街?!?p> “我要城南的那幾家工廠!”
……
一時間,那幾名武館的館主,竟然已經(jīng)開始七嘴八舌的分配岳家財產(chǎn)了!
甚至其中一名模樣猥瑣的館主,還將目光打量到了岳梅的身上。
這一幕,看的岳梅頭頂升煙,肺都快氣炸了。
也就在此時,嘲諷譏笑、冷笑連連的場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哈欠。
這一聲哈欠,聲音極輕、極懶散。
可奇怪的是,它剛一出現(xiàn),便輕而易舉的蓋過了場中所有聲音,就仿佛它是直接在耳邊響起的一樣。
“傳音入密???”
“還有高人在場???”
井上赤尻和殷洪,不愧是武館眾人里面實力最強的兩個,聽到哈欠聲的一瞬間,便神色大變的止住了笑容,瞪著眼睛四處掃視起來。
但,就在這兩人四處打量個不停的時候,他們的肩頭處,卻‘啪嗒’一聲輕響的,同一時間落下了一只手。
與此同時,一個宛如惡魔一般的低語聲,在他們耳邊輕輕響起。
“兩位若只是按照江湖規(guī)矩辦事,見好就收,倒也罷了。為何偏偏要在楊某面前,上演這種殺人全家的戲碼?”
此言一出,井上赤尻和殷洪均是眼角一顫、肝膽俱裂!
以他們兩人的修為,竟然根本沒察覺到肩頭那只手,是什么時候落下來的!
若是剛才,這只手不是朝著他們肩頭落下,而是朝著他們腦袋落下的話,恐怕他們兩人早已經(jīng)頭顱開裂、喪命于此了!
當(dāng)即,想也不想的,井上赤尻和殷洪紛紛肩頭一晃,便要閃開。
可接下來一幕,卻讓這兩人如同見鬼了一般,一張臉都變得煞白如紙。
只見到,他們兩人無論怎么扭動身形,怎么發(fā)力運勁,那搭在他們肩頭的手,就仿佛鐵鉗一般的牢牢按定了他們,并且隨著他們的掙扎,而逐漸收緊!
只不過幾個眨眼間的功夫,這兩人肩頭都快被捏碎了!
“哇呀呀!”
“去死!”
井上赤尻和殷洪好歹也是武道高手,豈能就此束手?
只見井上赤尻哇呀呀一聲怒喝,便已經(jīng)激發(fā)出了護(hù)體真氣,妄圖強行震開身后之人。
而殷洪,則是手腕一翻的從袖中射出一枚牛毛毫針,朝著身后激射而去。那毫針尖端綠芒閃爍,顯然是淬有劇毒!
可是,這兩人無論是護(hù)體真氣,還是淬毒暗器,施展出來之后卻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無半點動靜。
更令他們二人驚恐交加的是,他們明顯感覺到自己丹田之中的真氣,竟然逆流而上的順著任脈往上跑,最終消失在了他們肩頭處。
“吸……吸星大法?”
“饒命?。∏拜?,饒命啊……”
這兩人神色登時再變,但此刻再想開口求饒,卻已經(jīng)晚了。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兩人體內(nèi)真氣便被吸攝一空,渾身上下也癱軟如泥的懸在那里,再也沒有半點力氣。
直到此時,那兩只牢牢抓住他們肩頭的手,方才輕描淡寫的一松而開,將這死狗一般的兩人,盡數(shù)摜在了地上。
一時間,場中上百道目光,全都齊刷刷的投在了此人身上。
只見這位舉手投足間,便輕易制服兩名內(nèi)勁巔峰武者的神秘強者,赫然是一名身穿高中校服,十五、六歲年紀(jì)的黑發(fā)少年。
此刻,少年神色淡漠,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臉上,毫無任何情緒波動之色。
就仿佛,他剛才的強勢出手,于他而言,不過是隨手碾死了兩只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