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們跑到山腳下的時候,卻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密密麻麻的弓箭正對著他們,隨時都可能發(fā)射。
清兒向弓箭手的后面望了望,看不大清楚,但這些弓箭手穿的都是軍隊的衣服,不知來這兒有什么事,又為何要將箭對著他們?
“你們是什么人?我是何晏,我爹是越陽知府何茂,你們趕緊讓開,讓我們下山!”何小少爺才不管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要做的,只是下山而已。
領軍的人似乎朝這兒看了看,然后揮了揮手,頓時一隊人上來將他們?nèi)磕孟?,押到了一邊?p> 何晏非常不服氣,不住地咒罵,旁邊的人似乎受不了聒噪,直接把他的嘴給堵了,世界這才安靜下來。
將他們放到一邊后就再也沒人搭理,這讓他們很是郁悶。平白無故被人綁了扔在一邊,任誰心情都不會太舒服。
“子歸,這個繩子我能解開,我?guī)湍憬忾_好不好?”小白身子動了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繩子就從身上下來了。然后把眾人都解開了,這期間也沒有人過來,似乎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墨名看了看甄公子留下的那兩個人,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懷疑卻是顯而易見。
山下生長著不少灌木,隱秘性很好,如果那些當兵的藏在里面,不留神的話很難會發(fā)現(xiàn)。他們害怕這里有什么陷阱,所以逃跑的時候也都盡量小心翼翼,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但當他們剛走出沒幾步的時候,幾支箭射了過來,眾人也就泄了氣。雖說沒人看守,扔在一邊了事,但并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隨意走動,為了性命著想,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沒過多久就聽見了放箭的聲音,萬箭齊發(fā)的聲音“簌簌簌”個不停,而慘叫聲也讓清兒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雖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那場面一定很慘烈。
之后就有人沖了上去,一番廝殺下來也沒用太長的時間。但對于身處險地的他們來說,時間還是太長了些,長得足以讓他們聽清楚刀刺進肉體的聲音,血液飛濺的聲音,尸體倒地的聲音。
等到戰(zhàn)斗結束,幾人都嚇得不輕,畢竟都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哪里見過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面。
而他們也終于見到了領軍的那個人,一身殺伐之氣,只在氣勢上,就讓人不敢直視。小白則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拔腿就想跑,可惜還沒跑出去,就被那人一把給抓了回來。
“這幾天玩得還不夠嗎?還想往哪里跑?”
小白似乎不甘心,手腳齊用上躥下跳,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你的武功還是我教的,想從我手里跑出去,再練個十年吧?!?p> 小白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放棄了,“程叔叔,您怎么過來了?還帶著這么多人?我爹不會也過來了吧?”
程銘“嘖”了一聲,“怎么?不歡迎我?那你也沒得選!你爹當然來了,走到半路把女兒丟了,他敢回家嗎?我可告訴你,這幾天你爹很生氣,你還是想想該怎么跟他解釋吧?!?p> 小白撇了撇嘴,“程叔叔,你在幸災樂禍,欺負人!你把我留在這兒也就算了,怎么把我們所有人都綁了?他們又不欠你的,哼!”
程銘正了正臉色,道:“把你留下來是為了交給你爹,把他們留下來則另有原因。這個你就不需要多問了,跟我回去吧?!?p> 清兒看到程銘的時候就猜到了小白的身份,程銘是楚云聰?shù)闹两缓糜眩斈瓿坡敭數(shù)胤焦贂r,程銘曾經(jīng)跟他一起打過土匪。
那時候程銘還是一個在田里干活的傻小子,聽說新來的縣太爺要去打土匪,心中很是不屑。就縣衙里的那幾個衙役,根本就頂不了什么用,說不定還拿了土匪的好處。所以程銘覺得這新來的縣太爺純粹就是沒事找事。
可后來楚云聰偏偏就憑著一己之力殺掉了土匪的大當家,這讓當時所有人都對這個冷面書生有了新的認識。
后來楚云聰召集勇士上山剿匪的時候,程銘第一個站了出來,大家也都被土匪搶怕了,之前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一個書生縣太爺都敢獨自干掉土匪頭子,那他們還有什么好怕的?這就是楚云聰和程銘近二十年友誼的開始。
之前清兒就猜測小白是個大小姐,如今看來她就是楚云聰?shù)呐畠簾o疑了,她這次恐怕是跟著父親楚云聰前來微服巡查的。只是為什么自己跑了出來,只能日后去問小白了。
雖說是小白的朋友,但程銘對他們幾人的態(tài)度還是很差,似乎是把他們當成了什么壞人。一路上都有專門的人輪流看守,這讓何晏齊述這些大少爺心里很是不滿,接連抱怨了好幾次。
而清兒也沒有因為是個姑娘,就得到任何特殊待遇,還害得甄公子手下的兩個人一起受累,清兒真覺得對不起他們。
程銘帶著軍隊就駐扎在琳山南面的琳山縣城里,到了地方后,他們就被看管了起來。也不說什么事,好吃好喝待著,就是不讓人出去。
墨名還好說,依舊一臉淡定,云淡風輕得似乎全跟自己無關。齊述因為在水里泡了半天,又被石頭撞了好幾次,所以身體有些虛弱,也沒精力跟外面的士兵較勁。
就只剩下了一個何晏,跟打了雞血似的,罵起來沒個完,清兒聽得頭都大了,就這還名門公子呢,跟罵大街的潑婦也沒什么兩樣。
墨名坐在屋子里實在無聊就以聽何晏罵街為樂,偶爾還點評兩句,都是些“這句尚可”“此語太過粗鄙”“此句甚佳”之類的話,清兒覺得此人有些不可救藥。
何晏終于罵得沒了力氣,墨名抬眼看了看清兒身后的兩人,緩緩道:“兩位仁兄似乎對目前的處境全不關心呢。”
其中一個稍微高點的看了看墨名,沒理他。
另一個膚色挺白,看起來也年輕些,悠悠地道:“這位公子不也是一樣?不做虧心事,我們自然不怕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