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被鄭妍說中心事,老臉一紅,但關(guān)于這件事他確實沒想明白,畢竟他都愿意把大部分“太歲”賣給凌云居了,就算留下一片應(yīng)該亦無大礙的吧?畢竟,這可是傳說能長生不老的仙藥,若有幸傳承下去,這無疑能增加宋氏一族的底蘊,就算徹底擺脫商籍,更上一層樓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鄭妍卻仿似看透了宋老板的想法,輕呷了清茶一口,幽幽道:“宋老板既然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那一片和一個又有什么區(qū)別?”
宋老板本就不是拎不清的人,剛才不過是一時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繁華似錦迷了心竅,此時鄭妍略一提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
他怎么忘記,他面對的難題從一開始就不是留多留少的問題,而是該不該留的問題,“太歲”——豈是他這等平民百姓妄圖染指之物?到時非但不是宋家的轉(zhuǎn)機,說是摧命符還差不多。
宋老板被嚇得冷汗涔涔,而經(jīng)過這個插曲,他也徹底安靜下來,偏廳里一時間沒人說話,靜得落針可聞。
小毛子覺得今天受到的沖擊實在太大,先是一個草編的蚱蜢賣出一百萬兩銀子的天價,接下來又接觸到了神秘莫測的空間石,之后他還親眼看見傳說中的“太歲”,小毛子直到現(xiàn)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一切都在夢中,而原本在他眼中不過是有點本事的鄭妍,此時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是達到了一個只能仰望的高度。
“鄭、鄭姑……鄭公子,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不是小毛子不知輕重,而是這個地方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而且他一心惦記著傷重在家養(yǎng)病的孫連盛,他跟鄭妍已經(jīng)出來整整一天,雖然他給師傅留了飯菜,可到底老人行動不方便,現(xiàn)在眼見天色漸晚,他不由得愈發(fā)擔(dān)心起來。
其實鄭妍也不耐煩在這里等著,不過事關(guān)“太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倒不是擔(dān)心宋老板賴賬,而是她還記得宋老板答應(yīng)代為買下的那堆廢石。
宋老板也是個知事的,聞言也發(fā)現(xiàn)天色不早,不待鄭妍主動提出,便率先道:“鄭師,這里尚不知還要等候多久,您若另有要事,我這就命人備車送您家去,至于答應(yīng)您的事情,請您盡管放心,我明日便派人給府上送去?!?p> 鄭妍等的就是這句話,得了宋老板的承諾,微微一笑,道:“嗯,那就有勞宋老板了。”
說罷,兩人又客氣了兩句,鄭妍就帶著小毛子離開了凌云居。
鄭妍和小毛子走出凌云居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華燈初上,整條風(fēng)水街非但沒有閉店歇業(yè),反而比白日還要熱鬧幾分,細問之下,小毛子才告訴鄭妍不遠處的城隍廟前有廟會。
鄭妍沒有讓宋老板派車,而是與小毛子一路步行,只是兩人剛離開凌云居沒多久,就感覺有人不遠不近的從后面墜了上來。
鄭妍微微挑眉,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頭。
小毛子心思敏銳,雖然鄭妍不動聲色,但他卻察覺到她一瞬間的異樣。
“鄭姑娘?”
鄭妍朝小毛子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提醒道:“別回頭,聽我說,后面有人跟蹤我們,當(dāng)做沒發(fā)現(xiàn)就好?!?p> 小毛子渾身一僵,要不是鄭妍有言在先,他差點就回頭了,可心里的緊張卻怎樣都抑制不住。
“他、他們到底是什么來路?”
鄭妍翻了小毛子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我哪里知道?”
說完之后,鄭妍也滿心糾結(jié),她今天可都是極力保持低調(diào),沒想到麻煩還是自己找了上來,想想都覺得郁悶。而且,鄭妍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人注意的地方,這些人也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小毛子自從知道有人跟蹤后整個人都不好了,鄭妍發(fā)現(xiàn)他不只呼吸紊亂,就連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看來小毛子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連這點小場面都罩不住,這以后可怎么跟自己混?
鄭妍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操練小毛子,而走在旁邊的小毛子對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悲慘生活還一無所知,全副心神都放在后面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幾人身上。
“鄭姑娘,他們……”
“來了……”
不等小毛子示警,已經(jīng)有兩名黑衣大漢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小毛子臉色大變,急忙轉(zhuǎn)身要往回走,結(jié)果看到陰影中又走出三個同樣打扮的男人直接斷了他們的后路……小毛子這才驚懼的發(fā)現(xiàn)一時沒留神,居然被鄭妍帶著走進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
小巷幽暗冷清,暗影憧憧,天空朦朧的毛月亮泛著微光,不但沒有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讓幾名劫匪的臉變得說不出的詭異……小毛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
“你、你們是什么人?”
小毛子心里害怕,可想到鄭妍只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作為男人,他有必要挺身而出保護弱小,于是,雖然嚇得腳軟,小毛子還是毅然站在了鄭妍的前面。
看著小毛子瘦削不算強壯的后背就那樣擋在自己的面前,鄭妍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怪異的情緒。
似乎,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哪個男人這樣保護過自己……
如果他沒有發(fā)抖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
嗯,好吧,鄭妍覺得自己的表述有點問題,畢竟小毛子虛歲才剛滿十七,在她看來算不上“男人”,最多是個還未成年的小屁孩兒罷了。
那五個男人明顯沒把鄭妍和小毛子放在眼里,見兩人已經(jīng)成了甕中之鱉,打頭的黑臉兒漢子陰陰一笑,道:“聰明的話就老實點,不然要是缺胳膊斷腳兒的,我可不負責(zé)?!?p> “你!”
小毛子剛要反駁,不想鄭妍卻從他的背后走了出來。
“誰派你們來的?”
這時,鄭妍還穿著那件黑色斗篷,別說容貌,就連一根頭發(fā)絲兒都看不見,加上他故意壓低了嗓音,一時間給人雌雄莫辯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