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胖老板嚇得臉色都白了，哆嗦著嘴唇，再看鄭妍眼中盡是恐懼。

　　“爺，爺……你可別嚇小的，我沒得罪您吧？”

　　鄭妍失笑，“不過是件兇器就把你嚇得管我叫爺爺，我可當不起。”

　　胖老板都快哭了，“爺，嘿，小爺，是我老馬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就饒我一回吧?！?p>　　胖老板料不準鄭妍的目的，左右先認錯，擺低姿態(tài)總是沒錯的。

　　鄭妍也沒想到這胖老板對這顆陰煞珠如此忌憚，但沒關系，她的目的也不過是想把那件法器拿到手罷了。

　　“老板，你誤會了，我并非想謀害你的性命，而是想與你做筆生意。”

　　胖老板心思活絡，從鄭妍的言行便看出她所說并非消遣自己，提起的心也安下幾分，屬于生意人的精明勁兒隨之顯露了出來。

　　“生意？哈哈哈哈哈……好說，好說，可是您瞧上了哪個物件？您盡管說出來，我老馬保證給您一個最低價……”

　　鄭妍卻淡淡一笑，語不驚人的說道：“我可以幫你報殺子之仇，而你只需要讓我在你店中選三樣東西?！?p>　　胖老板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若仔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他臉上肥胖的肌肉都在微微顫動。

　　“小爺，您說的我怎么聽不明白？”

　　胖老板的失態(tài)只是一瞬間，下一刻便已恢復了正常。若不是鄭妍的目光從未離開胖老板的臉，連她都很可能忽略了對方片刻的異常。

　　鄭妍意味深長的望了胖老板一眼，發(fā)現(xiàn)此人雖看上去狡猾市儈，可實際上卻是個非常擅于控制自己情緒的人，這樣的人很難得，也很恐怖，因為你不知道在他的笑容下面隱藏著什么樣的心思，他可以上一秒與你稱兄道弟，下一秒已經(jīng)毫不手軟的把刀子刺進你的要害。

　　不過，這不是鄭妍需要關心的，她需要的只是說服他罷了。

　　“你的子女宮飽滿，額頭高、耳廓圓潤，左眼下有一道橫紋，說明你有一子。從你的面相上看，你的兒子聰明伶俐，福祿雙全，未來可說是前途無量，只偏偏你眼下這道子女紋被從中間截斷，這說明你的兒子最近遭遇不測，可你痛失獨子，卻仍笑容滿面，一是你并不知他已經(jīng)遇難，二則是你知道兇手是誰，可因一些原因無法宣之于口，甚至連為其報仇都不可能……”

　　這一次胖老板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繼續(xù)維持下去了，他的臉色蒼白，雙目赤紅，一直被壓抑著的悲傷和憤怒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而來恐懼。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可以幫你的人。”

　　胖老板冷笑，“幫我？你以為我會信你這小兒的信口雌黃？”

　　鄭妍并沒有介意胖老板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語氣仍然平靜緩和。

　　“你兒子被人害死，你非但不能給他發(fā)喪，還要假裝一切正常，你甘心咽下這口氣嗎？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你不反抗，那么等著你的便只有深淵?！?p>　　胖老板被鄭妍說的一怔，可隨即他悲從中來，那樣肥碩的身軀就這樣在鄭妍這個陌生人的面前失聲痛哭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為我兒報仇嗎？若不是，若不是……”

　　胖老板似想到了什么，到了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鄭妍見狀，再次開口道：“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報仇?！?p>　　胖老板被鄭妍道破心事，索性也不遮掩了。

　　“報仇？你可知那害死我兒的兇手到底是誰？他是漕幫副幫主廉佢，我們與他素不相識，而且并無仇怨，只因他無意中看見我那剛過門的兒媳便貪其美貌，竟派人把她擄去，我兒媳不甘受寵，當日便自盡而亡，我那傻兒子聽說后不管不顧的跑去漕幫垛口討要說法……我那日正巧不在京中，當我得到消息時，我兒已被人活活打死……”

　　胖老板說到傷心處用袖子拭了拭眼淚，半晌才平復了悲痛的情緒。

　　“你兒子既已身故，你為何又秘不發(fā)喪？”

　　胖老板聞言牙眥俱裂，怒道：“并非我不想發(fā)喪，而是他們扣住我兒尸身不肯歸還，他們說，除非我用這間鋪子去換，否則，否則便要把我兒的尸身丟去海中喂魚，尸骨無存！”

　　“當真是無法無天！天子腳下居然有如此草菅人命，罔顧國法之徒！”小毛子是當過捕快的，雖處事圓滑，但卻沒有磨滅他骨子里的嫉惡如仇。

　　這一刻，鄭妍和小毛子都聰明的沒有詢問胖老板為何沒有報官，要知道漕幫掌管水運，由水軍衙門統(tǒng)領，京中往來船只幾乎都要從他們的手上扒層皮才能安然入港，要說沒有官匪勾結根本沒有相信，而那個叫廉佢的在漕幫已經(jīng)坐到副幫主的位置，鄭妍并不覺得自己有與之抗衡的能力。當然，鄭妍覺得很多事情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總之大家都不是好人，半斤八兩，只要對方抓不住她的把柄就可以了。

　　胖老板又哭了一陣后，想起鄭妍說可以幫自己報仇，雖然他在鄭妍拿出陰煞珠的時候便確認了他玄門中人的身份，也不懷疑他有替自己報仇的能力，只是不確定在他得知自己的仇人乃是漕幫副幫主之后，他是否愿意平白結下這個仇人。

　　“小爺，我知道您是個有本事的，可漕幫行事素來橫行無忌，且人多勢眾，聽聞其下幫眾也不乏奇人異士，若您心存顧慮，我老馬絕無二話?！?p>　　鄭妍似笑非笑的看了胖老一眼，道：“你不必試探我的決心，我既然說可以幫你報仇，那便不會失言，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即可?！?p>　　胖老板此時早沒了招牌似的笑臉，表情濃郁的注視鄭妍許久，才沉聲問道：“我可否知道您的身份？”

　　“你說呢?”鄭妍依舊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在告訴胖老板你答不答應都無所謂。

　　胖老板本是想探出鄭妍的底細后再決定是否與之合作，畢竟漕幫勢力不小，一旦事情敗露他縱然活不成了，卻也不想被就這樣糊里糊涂的被人利用。

　　其實，胖老板想多了，他以為鄭妍本就與漕幫有仇，不知從哪里打聽到自家的事情，這才找上門來，表面說想合作為他的兒子報仇，實際是想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