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是哪里來的?”葛云虎故意把濃眉皺成一堆,手指著面前纖瘦的半大小子道。
葛家老三看到大哥眼里戲謔地眼神,夸張地點頭哈腰道:“大哥,這就是個洗澡的。他老爸想來是草藥味兒聞多了,昏了腦袋,竟想出這么個怪名?!?p> 葛云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沐家那個老不死的兒子。他兒子是不是生下來臟得很,所以他才給兒子起了個洗澡的名字?”
老二葛云豹頻頻點頭道:“我看像,我看像。”
沐玉君恨恨地盯著擋住自己去路的葛家三兄弟,他憤憤不平吼道:“你可以罵我,不許抵毀我父親!”
葛云虎馬臉立刻拉了下來,他臉色陰沉沉道:“洗澡的小子,敢吼我?膽子不小啊?!彼D(zhuǎn)身瞪了葛云豹一眼:“給他點兒厲害嘗嘗,讓他知道馬王爺長了三只眼。”
葛家兄弟都是長臉,自比馬王爺還真貼切。旁邊看熱鬧的人們,都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
葛云豹三大步跨到沐玉君身前,還沒有等他反應(yīng)過來,伸手便扭住了沐玉君纖細的手。沐玉君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只在瞬間,連同手臂就被反剪在背后。沐玉君只能彎腰掙扎,可他卻回頭,眼神怨毒地緊盯著葛云豹,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
葛云虎大怒,他很不喜歡沐玉君的眼神。他兩眼冷冷地看著沐玉君,對葛云豹哼道:“讓他跪下說話。”
沐玉君拼命掙扎,寧死不跪。老三葛云彪看到二哥半天沒有制服一個小子,他不耐煩地沖上前,一腳踹在沐玉君的腿彎。沐玉君終于抵擋不住,屈辱地兩腿一彎,就要當街跪下。在膝蓋將要著地時,他猛一扭身,竟然擺脫了葛老二的束縛,以背著地。同時,由于他是曲腿,膝蓋卻是很不客氣地頂在葛老二的肚子上。
葛云豹悶哼一聲,后退兩步,勃然大怒:“無膽小子,還敢反抗?今天我就要收拾你?!?p> 葛家兄弟眼看老二吃虧,都怒形于色,紛紛圍上。
沐玉君感覺不妙,他果斷地翻身,趴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護住自己。
過了好久,三兄弟感覺有些累了。葛老大停下,他滿意地對兩兄弟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老二與老三對視一眼,咧嘴笑笑,點頭同意。葛云彪還踹了沐玉君一腳,咬牙威脅道:“洗澡的,以后,別讓我們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直到打得別人也不認識你?!?p> 三虎哈哈狂笑,輕蔑地掃了看熱鬧的眾人一眼,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三人走后,沐玉君才強撐著身體站起來。他兩眼直視,似乎沒有看到周圍看熱鬧的村民,步履蹣跚地向村外走去。
伏龍村北依始祖峰而建,邙水河從村邊蜿蜒而過。出村就是始祖峰,據(jù)說人文始祖伏羲曾經(jīng)在這里畫下八卦。
沐玉君一瘸一拐,踉踉蹌蹌地攀上了始祖峰。每當,他郁悶或者受氣后,都會爬到這里向南眺望。兩條河流在此匯合一處,再注入大河。這時候,他的心情就會舒緩,深呼吸幾次后,就會變得平靜不少。
今天,他同樣望向遠處,卻看到一幕極其詭異恐怖的奇景:一條上粗下細,宛若漏斗狀的黑乎乎的怪異龍卷風,上接于天,下點著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沖始祖峰而來。
沐玉君呆呆地發(fā)了會兒怔,才感覺到大事不好。他正要轉(zhuǎn)身逃跑,那黑色怪風已來到沐玉君跟前。他大叫一聲:“我命休矣?!苯又透杏X到混沌一片,似乎失去了知覺。
沐玉君不清楚,就在他卷入詭異龍卷風中后,周圍突然一片清明。似乎沐玉君和怪異的龍卷風只是海市蜃樓,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沐玉君在始祖峰上什么也沒有看到,其實,就在他的身邊卻飄蕩著無數(shù)的身影??墒牵瑢τ诜蔡ト庋鄣你逵窬齺碚f,他不可能看到這些人影。
此時,始祖峰上空,彩云飄飛。每一朵彩云上,都盤膝坐著一位仙韻飄渺的真人。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國色天香,老的白發(fā)飄飄,少的天真爛漫。他們神情安詳,目光都緊緊盯著下方,似乎哪里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就這樣,一個時辰之后,中間那位白發(fā)飄飄,面色紅潤如嬰兒皮膚的長胡子老人,緩緩開口道:“好了,時辰已過,也不知道是誰得到了仙緣。既然上天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還是散了吧?!?p> 仙風道骨的老人,聲音并不高,卻宏亮無比。他的聲音似乎傳到了山上山下,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老人說完,他身下的彩云,輕輕一蕩,已經(jīng)在十幾里之外。其他飄浮在空中的彩云,紛紛向各個方向離去。
最后,空中剩下三位真人,其中有一位風華絕代的仙女。他們呈三角形盤坐在彩云上,或英俊,或嬌嫩的臉上,神態(tài)十分安詳。
烏黑的長發(fā)在腦袋上盤成一個道髻,鼻直口方,雙目如電的年輕真人,凌厲的目光掃過其他兩人,輕聲卻不容置疑道:“一定要找出獲得仙緣的人,不惜一切代價。這是我們赤松門崛起的唯一機會,炎立師弟,炎英師妹,兩位定要盡心盡力?!?p> 炎立,長發(fā)披肩,劍眉星目,唇上兩撇八字胡,從胡梢向上翹起。他大手一揮,斬釘截鐵道:“師兄放心,我們會盡力而為?!?p> 炎英,烏黑的秀麗長發(fā)披垂到纖細的腰間,眉目如畫,殷紅的嘴唇,嬌嫩的肌膚。香肩如刀削,端坐不動,卻讓人誤以為飄飄浮動。那種朦朧之美,簡直可秒殺無數(shù)蛾眉。她蛾眉微皺,瓊口微張,宛如畫眉嬌音:“炎宏師兄,我們不知該從哪里下手?”
炎宏欣慰地望了炎英一眼,愉快道:“師妹聰明絕頂,總能一語道破事情的關(guān)鍵。以我猜測,恐怕三山四海九仙門的弟子都沒有得到仙緣。為兄不是吹牛,當今修仙界,若論神識,我要居第二,沒有人敢說居第一。剛才,我的神識一直在整個始祖峰周圍,監(jiān)視著所有門派的弟子。自始自終,沒有任何一個弟子,有任何的異樣。因此,我斷定,這次的仙緣是修仙界之外的人得到了。所以,即使我們做了什么錯事,也不必受到良心的譴責。畢竟與修仙界的同行搶奪仙緣,有礙我們的名聲?!?p> 炎立和炎英不知炎宏心里想什么,但他們對這位大師兄卻非常佩服。他總能想到常人無法想像的事情,并最終取得成功。這都歸因于大師兄的神識跟普通修仙者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