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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攪南宋

第十三章 蘇家群像

打攪南宋 馮妙指 3111 2019-11-23 20:14:00

  “令尊一定沒事的?!壁w誦安慰道。

  蘇婉點點頭。

  車子很快就到了城北。

  立馬下車,剛才哭的用力過度,現(xiàn)在站不住腳跟了。

  趙誦立馬去扶。

  蘇婉掙脫趙誦的手,沒說什么就匆匆跑了進(jìn)去。

  趙誦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頭,立馬緊隨其后。

  蘇家宅院坐落在城北,在眾安橋附近一帶。

  入了宅院,里面亭、臺、樓、閣皆有,正中央的水池便引河水而入,池中還有疊起來的太湖石,也養(yǎng)著不少的金魚。

  可謂是相當(dāng)精致,典型一派江南園林風(fēng)格。

  光從此處看,便知蘇家的顯貴。

  趙誦心道這富貴人家,總有些不長眼的子孫。

  他來不及細(xì)看,跟著蘇婉,急匆匆趕去后院。

  那蘇家下人見道自家小姐帶著一陌生男子前來,想著應(yīng)該就是那趙誦了,急急忙忙地往后院里跑。

  趙誦見到這個下人的行為有些古怪,便知會了蘇婉一聲。

  蘇婉沒在意,此時她在意的蘇潛的病情。

  二人穿堂而過,過了花廳,很快就來到了后院。

  后院中趙誦又見到了那下人,那下人站在矮胖男人身側(cè),貼耳說著。

  嚼舌根!

  趙誦瞪了他一眼。

  仆從抬頭迎向趙誦目光,匆匆瞥了一眼,面色不屑,甩袖離開。

  趙誦才知道這人應(yīng)該是矮胖男子的仆從。

  “你這不孝女,怎么現(xiàn)在才來,你爹都暈過去了!”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左手手里拿著一個蛐蛐罐兒,穿著一身提花襕衫,但那襕衫卻緊緊裹著圓鼓鼓的肚子,顯得很是富態(tài),此時正無端指責(zé)蘇婉。

  蘇婉被他氣得不輕:“三叔,你這又是在指責(zé)我的不是了,你忘了逼問我爹爹的事情了么,要不是逼著爹爹,他又怎么會暈了過去?”

  “哼,敢跟叔父頂嘴!”此人正是蘇坤,聽自己侄女指責(zé)他的不是,登時怒了起來,說完就要一巴掌要朝蘇婉打去。

  趙誦立即上前抓住蘇坤的手,蘇坤見手緊緊被青年握住,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蘇家放肆?”

  “哼,我最看不慣你的人,倚老賣老動手打一個小輩,這是何道理?”

  蘇坤仍舊道:“哼,你是何人,又不是蘇家的人,憑什么也來指教我!我教訓(xùn)自己的侄女,天經(jīng)地義,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我最痛恨像你這樣的人,所以我打你也是天經(jīng)地義?!闭f完,趙誦拿走蘇坤手頭的蛐蛐罐兒,直接就砸在地上。

  啪的一聲,蛐蛐罐兒直接就碎了。

  “啊~~~~我的蛐蛐罐兒~~~~”

  蘇坤見蛐蛐罐兒被砸,十分肉痛,那是他花了二十貫錢從賈似道那里買來的,那蛐蛐罐兒十分名貴,據(jù)說是當(dāng)今官家賞賜給賈似道的,而賈似道手中還有一只,與這一只正好湊成雌雄一對。

  趙誦輕笑起來:“不過是一只蛐蛐罐兒罷了,看把你嚇得!”

  蘇坤見心愛之物被砸,頓時怒道:“你們…….快上,快給我打死他!”

  話說完三個仆從過來了,眼神惡狠狠,憤然出拳,朝著趙誦圍了上來。

  那三個仆從看上去身材魁梧,趙誦可是當(dāng)過兵的,很快就找到了三人的弱點——他們的下盤不穩(wěn)。

  趙誦看準(zhǔn)時機(jī),踢了他們的腿部,然后一個過肩摔,其中一個惡仆就倒下了。

  又一個惡仆出招了,趙誦直接踢了那人襠部,只聽見惡仆慘叫一聲,捂著襠部,面色痛苦不堪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最后一名惡仆看這情形,忙注意下盤,但趙誦出手很快,只三兩下,就干翻最后一人。

  三人倒在地上,鼻青眼腫,不成樣子,此時一片哀嚎。

  趙誦笑了笑,三人瑟瑟發(fā)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兇神惡煞之人。

  “你……你……不要過來……”蘇坤躲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后,看見趙誦大搖大擺就要過來,身形止不住后退踉蹌起來,差點要倒了去。

  趙誦原先嚇唬嚇唬他,并不是要真正對蘇坤出手,倒是注意到面前的中年男子,對方身材有些瘦長,面容與蘇坤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五官細(xì)長,嘴唇很薄,細(xì)一看,卻是一副奸詐小人之相。

  從李青、蘇婉等人口中描述來看,趙誦覺得應(yīng)是蘇婉的大伯蘇乾了。

  “婉兒,瞧瞧你干的好事,你下屬摔了東西是不是要道歉呢?”說話之人正是蘇乾。

  “大伯,這不過就是個蛐蛐罐兒罷了,我給些錢就行了!”蘇婉冷笑,方才看到趙誦直接就砸了蘇坤的蛐蛐罐兒,她心里出了一口惡氣,對趙誦也是感激,轉(zhuǎn)而對蘇乾道:“只是婉兒為何要道歉,我爹爹的事你們才是要道歉的!”

  蘇乾甩了甩衣袖,不悅道:“婉兒,如今你已及笄,是大人了,可不能莽撞,他畢竟是你三叔,你怎好對你三叔亂發(fā)小孩子脾氣呢,再說你爹的病都這樣了,一家人再怎么樣,都應(yīng)該和和氣氣的,切莫傷了自家人的心,婉兒你說是也是呢?”

  趙誦覺得蘇乾雖以一個長輩身份教導(dǎo)晚輩,實則數(shù)落蘇婉,指責(zé)她的不孝。沒成想這蘇乾內(nèi)有乾坤,是個十足的偽君子,極難對付,看來蘇婉遇到了對手。

  蘇婉聽了自然憤恨,她最討厭大伯蘇乾,這人是個偽君子,他這么說等于大義都握在他手中,她的脾氣都不好隨便發(fā)作,只好雙目瞪著蘇乾。

  蘇乾微微一笑,心道婉兒你這小妮子,還不是我的對手,等你爹一走,我是蘇家老大,長伯如父,隨手將你找個婆家嫁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至于蘇坤,不過是個提不起的憨貨,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最近又在賭坊輸了不少錢,債主親自上門,他又沒錢付債主,正打算拿家里的錢去填補(bǔ)窟窿,這么一個二世祖,實是提不起來,所以到時這蘇家能掌事的就只能是他了。

  我蘇乾有兒有女,如今靠著丁相公,丁相公可是一棵參天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

  蘇乾此刻眉頭微微上揚,心里頭好是自在、分外得意。

  趙誦看著那蘇乾,知道對方心底在想著什么,看那得意勁兒,似乎早就認(rèn)為蘇家掌握在他手心了。

  不過這樣的人務(wù)必幫蘇婉對付,但是他該怎么做,一時間他陷入了沉思。

  方才在來的路上,蘇婉也對趙誦一一說了蘇家的狀況,他知道那蘇乾如今可是投靠了丁大全,這丁大全是什么人,趙誦可是一清二楚,當(dāng)朝奸相,與后宮閻貴妃、內(nèi)侍董宋臣里外勾結(jié),與禮部侍郎馬天驥等人,被世人稱為“閻馬丁董”。

  閻馬丁董一黨,專權(quán)結(jié)黨,排斥異己,可是迫害了不少人,清流之士可是受其迫害,敢怒不敢言,不過趙誦知道這丁大全一黨是不長久的了,此時丁大全在朝政上的死對頭賈似道正在蠢蠢欲動,而賈似道也對權(quán)勢十分熱愛,日后趙誦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這個蟋蟀宰相,至于現(xiàn)在他要研究怎么對付這蘇乾、蘇坤兩兄弟。

  蘇坤還好對付,聽說賭錢輸了不少,債主都親自上門催討債務(wù)了,是個十足的敗家子,趙誦只要做個手腳,就可以讓他吃點官司,再打他一頓了。

  只是動蘇乾,可能要好好做一番文章了,他在考慮動了蘇乾,是否會讓丁大全察覺,或者丁大全會對付趙誦,所以得好好地計算一下利弊。

  這一來二去反復(fù)思量,趙誦覺得不會。

  丁大全熱衷的是權(quán)勢,人在朝中一坐,高朋滿座,只要有權(quán)勢,就會有財路,蘇乾只是為了得到蘇家財產(chǎn),所以才送錢給丁大全,送丁大全錢再送其他物件兒的,還不止蘇乾這一個,蘇乾只是個小人物,是錢塘江里的小蝦米.......

  只要有利益,丁大全也會放棄蘇乾這棵小草,對丁大全來說,蘇潛不過只是送了他一點錢而已。

  趙誦也可以那么做,也可以送些錢給丁大全,至于要跟丁斗,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豐樂橋這邊的酒樓馬上就要開張了,可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差錯。

  趙誦想通了這么一點兒,也就沒什么顧忌了,然后低頭在蘇婉耳邊說道著,蘇婉聽著趙誦的話,臉色這才舒緩下去,只是蘇父還在昏睡中。

  此時蘇乾的眼睛落在蘇婉身側(cè)的趙誦身上,他向家中下人打聽過了,說那人曾是個僧人,現(xiàn)在還俗了,給蘇婉當(dāng)了大掌柜。

  這人難道是蘇婉的幫手,或者是蘇婉的姘頭相好?

  不管如何,蘇坤都不想讓計劃出差錯,最好讓那趙誦滾蛋,于是想著便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呵斥蘇婉:“今天是蘇家的內(nèi)事,婉兒你怎好帶了外人過來?”

  “家事?”蘇婉沒想到蘇乾以這個為由頭發(fā)難,她道:“誦哥兒他可不是外人,是蘇家的掌柜,幫蘇家打理酒樓,所以不算外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乾打斷了,他怒目圓睜起來,轉(zhuǎn)而又笑臉起來:“好好好不是外人,婉兒,你可知道,你是個女兒家,如今未婚,若是被將來的夫婿知道了定然要指指點點一番。我蘇家是要面子的!”

  趙誦一看這蘇乾的嘴巴可真毒,居然連這個由頭都搬了出來。

  不管如何都應(yīng)該讓蘇婉進(jìn)去看看蘇父。

  蘇婉還沒有想好怎么回話,因為蘇乾話沒錯,她還是未婚之人。

  就在這個時候里面郎中出來了,“主人已經(jīng)醒了?!?p>  蘇婉松了一口氣,心道爹爹總算是醒了,這才解了她圍,于是甩開蘇乾坤的手:“大伯我要進(jìn)去探病了,大伯總不能讓我當(dāng)不孝之女吧。”

  蘇乾一時語塞。

  蘇婉匆匆而入,趙誦也趕緊跟著,生怕出什么變故。

  至于蘇乾、蘇坤兩兄弟則看了一眼,立馬裝作哭著叫著進(jìn)了門。

  房內(nèi)蘇潛正靠在榻前,由著小妾隱娘喂著藥,見蘇婉進(jìn)來了便是十分高興,忙道:“爹爹讓婉兒擔(dān)心了,差點就去見你娘?!?p>  蘇婉搖搖頭,“爹爹,你病糊涂了,婉兒不會怪你的,只要爹爹好好養(yǎng)身體,婉兒其他什么都不要!”

  蘇潛很是高興,他看了隱娘一眼,那隱娘擦了擦眼角淚水,便端著藥罐子,藥盞,離開的時候側(cè)著眼睛看了趙誦一眼,只是不經(jīng)意間卻覺得這趙誦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聽見那蘇乾、蘇坤哭著進(jìn)來,便覺得十分晦氣,不過裝病一事,他告知了隱娘,隱娘方才也是激動了,以為要孤獨終老了,至于郎中,也只是按照蘇潛吩咐來的。

  “你們出去,讓我好好清凈一下?!碧K潛見到蘇乾二人,立即顫抖地發(fā)出一聲咆哮。

  蘇坤一聽,立馬就出門,但蘇乾就沒那么聽話,畢竟他才是老大。

  蘇潛看著蘇乾,“大哥,你想干什么?”

  蘇乾看了一眼站在蘇婉身邊的趙誦,道:“老二,那旁人都能站著,為什么要我們自家人出去,是不是我們蘇家人都不如一個外人?!?p>  蘇潛這才注意到婉兒身邊的趙誦,見趙誦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又一表人才的,覺得能和婉兒一起進(jìn)來,應(yīng)該也不算外人了。

  蘇婉:“爹爹,他可不是外人?!?p>  蘇乾大吼道:“不是外人是什么?難道是相好?”

  “爹爹,我.......”蘇婉也沒想到蘇乾這么說她,一時間怒了,但她不好說話,否則就會落人口舌。

  “怎么?被我說中了?!碧K乾露出狐貍一樣的笑容。

  “大伯,你——”

  蘇潛覺得蘇婉帶一個陌生男子進(jìn)來,本就有些超出倫理綱常,讓蘇乾二人抓住把柄。他又細(xì)看那趙誦,總覺得對方像是哪里見過。

  “咳咳......”蘇潛想著劇烈咳嗽起來,“我的婉兒是長大了么?”

  蘇婉立即拍著蘇潛的后背,低聲道:“爹爹在想什么?”

  “你長大了!”然后對蘇乾說:“大哥,婉兒總得嫁人,所以這人大哥也該清楚。”

  蘇乾道:“這就是你給婉兒找的婚事?他是什么人你可清楚?我蘇家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蘇潛說:“大哥,當(dāng)年你做生意破產(chǎn),要沒有我,會是現(xiàn)在這樣子么?”

  “即便這么說,我們都是蘇家人,但潑出去的水,收不回,難道還要被一個外姓人占了去?!?p>  “我蘇家又不是絕戶?即便如此,我將來也會找個贅婿上門!”說著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趙誦的身上。

  蘇乾也看著趙誦,繼而怒道:“蘇潛夫,你——”

  蘇潛提高語氣:“大哥,我們還是分家算了,我這幾日會讓掌柜算清楚這幾年的賬的!”

  身后的蘇坤一聽,這很劃算的,反正他只要有錢拿就可以了。

  “好!你……厲害!今天我無話可說,看你也病的厲害,蘇家這筆賬改日再算!”蘇乾拂袖而去,離出門道:“蘇潛夫,你總歸會看到蘇家財產(chǎn)落到我手上的!”

  “大哥慢走!”蘇潛保持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二哥,你可要說話算話??!”蘇坤拱手一拜,模樣甚是好笑,隨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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