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發(fā)了燒。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沒有柯塵,反倒是來了個醫(yī)生。醫(yī)生叫陳颯,是個廢話很多的人。
“別看了,柯塵出去了。”陳颯把床頭燈調(diào)亮,我有點不適應(yīng)的伸手要擋。他快我一步的把我手按?。骸皠e亂動,小心鼓包?!?p> 我縮了縮手,啞著聲音問:“現(xiàn)在幾點?”
陳颯看了眼手表,翹著二郎腿回:“半夜三點?!?p> “他什么時候出去的?”外面好像在下雨,以前這種天,柯塵最討厭出門。
“半夜一點多吧,我剛到他就走了?!标愶S看了眼我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八卦,“你就不擔(dān)心他去會情人?我可聽說,他最近桃花不斷哦?!?p> “關(guān)你屁事?!蔽液莺莸刎嗔怂谎?,這人怎么沒點眼力見?
“不是我說,你能跟柯塵這樣的人在一起,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要是不好好珍惜,以后就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男人咯?!标愶S撇了撇嘴,可能是覺得好白菜被豬拱了,柯塵是那顆白菜。
“滾你大爺?shù)摹!?p> 我罵了他一句,強(qiáng)撐著坐起來,頭還是暈乎乎的。我給柯塵打了電話,這次他很久都沒接。一遍又一遍,結(jié)果都一樣。
陳颯看著我冷哼一聲,可能覺得我這人太假。嘴上說不在意,實際上還是怕得要死。
可能真的會情人去了吧。是今天西裝上的那位嗎?還是前兩天給他打電話的那個?又或者是很久之前在娛樂八卦上占了大半的女神?
太多了,數(shù)不清。我好像真的累了,一下子大度了不少,以前斤斤計較恨不得把柯塵帶在身邊的我,在這場無波無瀾的婚姻里,好像徹底不見了。
我狠狠地咬著指甲,借此來消磨掉心里那點難以掩飾的悲哀還有,可憐。
“有煙嗎?”我一煩的時候就愛這樣,反正以后也不會有人再嘮叨我了。
“沒有。”陳颯挑眉聳肩,“不過剛剛我來的時候,看見柯塵帶出去扔了不少?!?p> 他剛說完,我手機(jī)就響了,柯塵打的。
“喂?你在哪兒?”我放下手,指甲斷了一點。
“離婚這件事,我同意了?!笨聣m平靜的開口,就像以前在家說公司的事情一樣商務(wù)。
“?。俊蔽液荏@訝,慌亂的抓了抓頭發(fā),語無倫次,“哦,好,那什么……那個離婚協(xié)議書,我…我……”
“明天小張給你送過去。我簽完了,你只要簽字就行了?!笨聣m輕嘆,語氣疲憊。聽筒里很安靜,那邊是機(jī)械的嘀嗒聲。
“那個…你生病了嗎?要是生病的話,記得吃藥呀……”我用力的眨著眼睛,有點怕哭。
“柯塵,你在跟誰打電話呢?”很溫柔的女聲砸進(jìn)耳朵里,四肢百骸冷的可怕。柯塵先掛了電話,這是我第一次對著忙音,原來這是這么讓人恐懼的事。
“離婚?”陳颯有些好笑的看著我,“你還真是不怕死啊,我記得上次你提,掉了半條命吧?!?p> “關(guān)你屁事!”我縮坐在床上,雙手顫抖的捂著嘴巴,我咬著大拇指,眼淚不停的掉。
“你得病的事,還沒跟他說?”陳颯語氣輕佻,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樣。不就是去醫(yī)院不小心被他撞見了嗎?得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