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傾家蕩產(chǎn)都不夠
“喪門星,你都干了什么?”
池小魚回到家就被劉素揪著打了一頓,本來是想跑的,又怕跑的急了銅板從這破衣爛衫里掉出來,只好站在這被她打幾下了。
可是,她干什么了?
為啥打她?
劉素罵罵咧咧的也沒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提到了她昨天喂牛的事,劉素生氣,奈何她又聾又啞,說多了她也聽不見。
打累了,劉素把池小魚拎到牛棚邊上,池大壯正在牛棚里檢查幾只小牛犢。
池小魚朝著牛棚看了一眼,昨天好好端端的牛今兒卻有點病懨懨的,好像確實不太對勁。
池大壯看見池小魚,擰著眉頭問:“昨天讓你喂牛,你都給牛吃了什么東西?”
池小魚指了一下牛棚邊的草垛。
池大壯不相信,“吃草怎么可能吃成這樣!”
她的確只給牛吃了草,沒給別的。
池大壯最寶貝這些牛,但凡牛出了差錯那就是要了他的命,這些牛拉了一天的稀,而且還是個頂個的拉,池大壯擔(dān)心是得了什么傳染病,若真是如此,他這么多牛得損失多少銀子?
池小魚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錯,這些草都是池大壯弄回來的,不可能有什么問題,但問題也不可能出不在她身上,誰知道這些牛是怎么回事。
見她杵在這,池大壯看的心煩,“牛食呢?跑出去一天怎么還空手回來了?”
不說劉素還沒發(fā)現(xiàn),她可不是空著手回來的咋地,之前她特意去地里看了一眼,根本就沒人,果然是去偷懶了!
劉素伸手在池小魚肩膀上戳了一下,“一點活都干不好,成天就知道白吃白喝,廢物!”
要是可以,池小魚真的很想當(dāng)個名副其實的廢物,可是哪有她這樣的廢物啊,又要喂牛又要挖草還要乞討,現(xiàn)在還得背鍋!
池小魚轉(zhuǎn)身出門,慢慢吞吞的樣子看的劉素來氣,喃罵了幾句,池小魚全當(dāng)自己真的聾了,聽不見。
——
夜里,天寒地凍,池小魚在牛棚的草垛旁靠著,雖然冷,但跟她那屋子差不了多少,或許還比她的屋子能暖和點。
靠著草垛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突然聽見一陣動靜。
池小魚一直想不明白這些牛好端端的為什么會生病,采牛食的時候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影,她想著這人或許今天還回來,所以才在這守著,果然,還真有人來了。
這大半夜的來串門子能有什么好?還專門盯人家的牛棚!
牛棚很暗,躲在草垛后面的池小魚小小一坨,即便伸出頭也很難被發(fā)現(xiàn)。
看著柵欄外偷偷摸摸的人,乍一看池小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不是那天帶著個傻兒子來的劉素家親戚嗎!
那天她走的時候嘴里就罵罵咧咧的,現(xiàn)在來禍害他們家的牛倒也不奇怪,只是她禍害歸禍害,也不能讓她成天替她頂罪名啊。
劉素的大舅母伸著脖子朝著院子里看了看,見院子里沒動靜,從帶來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些下了藥的壞瓜果丟進牛棚。
四下敲了敲,不能牛把那些瓜果吃完轉(zhuǎn)身就走。
這牛拉了一天大概是沒什么胃口,看見扔進來的瓜果沒有馬上吃掉。
池小魚見人走遠了才從草垛后面出來,跳進牛棚,撿起那些瓜果直接扔了出去。
什么玩應(yīng)兒!
池小魚叉腰站在牛棚里越想越來氣,她們一家子斗氣讓她背黑鍋,她招誰惹誰了?
可是再一想,屎盆子都扣在她的頭上了,若不管她還不得被劉素給打死?!
池小魚從牛棚里出來,撿起剛剛被她丟出來的一地瓜果,她成天沒吃沒喝的已經(jīng)夠慘了,哪里還有那力氣等著被陷害,與其等著被劉素折騰死,還不如讓她們自己狗咬狗去!
——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村子里都有牛拉肚子,每天每家都只拉那么一天就沒了動靜,事兒鬧的不大,但左鄰右舍的都覺得這事奇怪。
池小魚知道哪些瓜果上不過是被放了一些巴豆粉,拉一天沒什么事,但要是天天拉,那牛肯定是要拉死的。
劉家的大舅母倒是個狠心的,一連這么多天往他們家牛棚里扔巴豆,可見不是想弄死他們家的牛就是想讓劉素打死她,要不走人就破罐子破摔,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池小魚每日照常進城,說是乞討,但每天都會去地里弄些草藥帶進縣城去賣,黃棕日日在城門口等她,逢人問起他就說池小魚是他媳婦兒,可著池小魚聽不見他咋說都沒人知道。
池小魚懶得跟他計較,由得他胡說八道。
今兒賣了草藥回去的時候池小魚跟藥鋪伙計要了點巴豆,都是老熟人了,而且她也不是白要,而是買,藥鋪伙計什么也沒問就給她包了些。
跟往常一樣,黃棕送她到城門口,黃棕揮了揮手正準(zhǔn)備走,突然一輛馬車經(jīng)過停在了他們身邊。
“池小魚!”
韓啟駕著馬車笑嘻嘻的看著池小魚,見一旁的小乞丐跟她揮手,韓啟看了黃棕一眼,“你是她朋友?”
看看韓啟的穿著,再看看自己的,黃棕覺得有些跌份,不太愿意搭理他,“管得著么?”
池小魚擔(dān)心韓啟亂說話,趁他還沒開口,池小魚走過來跳上了馬車。
韓啟看了她一眼,這次倒是沒有趕她下去。
黃棕臉上的傷好了些但仍是有些淤青,皺起眉頭將那眼睛上的淤青擠壓到了一起,看著怪疼的,他見池小魚上了馬車,走上前拉著她問:“你認識他么?”
池小魚點頭。
黃棕不情愿的松開手喃噥道:“你還認識這樣的人?!?p> “什么叫這樣的人?你說話客氣點!”
就知道韓啟是個分不清事態(tài)的家伙,池小魚扯了扯他的袖子。
黃棕一直都是個暴脾氣,他連長街的王麻子都不怕,還會怕這么個小白臉么,他一把將池小魚從馬車上拽了下來,“這是我媳婦兒,我憑什么跟你客氣,倒是你,什么人啊,長得一副賊眉鼠眼的樣,一看就不是好人?!?p> 敢說他長的賊眉鼠眼?
韓啟氣的嘴角直抽。
“等會兒,你剛才說她是你什么?你媳婦兒?”韓啟噗呲一笑,也不知是笑黃棕,還是在笑池小魚。
黃棕猛地一腳踹向馬車轱轆,“笑個屁!”
韓啟看著池小魚,一邊笑一邊說:“你想娶她做媳婦兒,我怕你傾家蕩產(chǎn)都不夠,她那個娘可是一心一意的想把她賣給有錢人家,你想娶她,不準(zhǔn)備個三五七八兩的銀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么多天池小魚除了點頭搖頭什么話都沒有,黃棕還以為她跟他一樣是個沒爹沒娘的,聽到韓啟這么說,黃棕有些意外。
但是再一想,相比他這種沒爹沒娘的人,有爹有娘卻不招人疼的更可憐。
韓啟不想跟一個小乞丐浪費太多時間,他看向池小魚問:“池小魚,你到底要不要一起走?”
馬車?yán)锇舶察o靜的好似沒人,但池小魚知道韓秀才一定坐在里面,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遇上了也少了她多跑一趟,剛好有事想讓他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