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畫好淡妝,在之前買了又沒穿過的衣服中挑選好久,選了件素雅卻修身的連衣裙,配粗跟短靴,陸警官穿衣風(fēng)格大方簡潔,我本來應(yīng)該穿的職業(yè)點,但是女人嘛,我想不管怎么說,這也算我和他的第一次“約會”,人的欲望總比理智要高漲,我已經(jīng)盡力掩蓋自己故意打扮的痕跡,這個裙子對我而言也算大牌了,買了一直沒穿過!為了顯得暖和點,我把我媽的羊毛披風(fēng)穿上了。
陸一明剛看到我時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我們一上車,他就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遞給我,我受寵若驚的接過禮盒,不知所措!
“把這個戴上,既然你要去,就幫我演出戲,”
“演戲?”我有點失落,卻又好奇,
“昨天我派人去找過那個劉天恩,他很狡猾,沒什么破綻,他說他只在教會見信徒,教會之外信徒干什么與他無關(guān),而且案發(fā)時他在教會有其他信徒證明。”
“等關(guān)老師那邊現(xiàn)場的DNA結(jié)果出來,可以檢測,到時他就沒話說了!”
“你這是確定他是兇手?”
“我覺得是他!”
“做法醫(yī)應(yīng)該和我們刑警一樣,不是憑感覺認定,而是憑證據(jù),先把道具戴上吧?!?p> 我打開盒子,眼前一亮!鉆石的璀璨奪目的確讓人心動,這套首飾高貴典雅,熠熠生輝,不需要裝飾,三顆分別鑲在耳環(huán)和項鏈吊墜上的鉆石就足夠耀眼的,我趕緊收斂一下自己驚訝的表情,假裝淡定的摘下自己的耳釘問道:“這道具你從哪弄來的?”
“道具的價值在于它起到的作用,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是這個劉天恩借圣教之名斂財,他收的信徒基本都是有錢人,而這些信徒都甘心情愿的把錢給他,還都很維護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莫名的緊張,讓我戴不好耳環(huán),
他見狀禮貌的問:“我?guī)湍憧梢园???p> 我點點頭,
他接過耳環(huán),把身體湊過來貼在我面前,很快一對耳環(huán)戴好了,他直接拿起項鏈,雙手圍過我的項頸,輕聲說:“低下頭?!?p> 我趕緊把僵直的身子往前移了一下,乖乖的低下頭,幾乎要靠在他的胸懷,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我卻無法淡定!大概是沒給女孩子戴過項鏈,他也費了點勁才幫我戴好,他長舒了口氣,幫我整理了一下項鏈,才發(fā)現(xiàn)我羞澀的異樣,“好了,”他趕緊坐正,啟動車子說了句:“系好安全帶?!?p> 我系好安全帶,他也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放了首優(yōu)美的鋼琴曲,果然有效,聽著音樂我放松了許多,“你是想讓我加入他的教會?收集證據(jù)?”
“不是你,是我們,他的教會基本都是年輕人,女性居多,如果你愿意,我們假扮情侶加入教會,我要確保你的安全。”
“我愿意,我也算警隊的一員,能幫你抓到兇手,我當(dāng)然愿意!”
“他的教會有個規(guī)定,入教都要做公益捐贈,說白了就是給他入會費,而且只要現(xiàn)金和物品捐贈,多少都行,信徒可以在他的教會吃住干活,等會我會說不知道他的規(guī)矩,沒帶現(xiàn)金,給他轉(zhuǎn)賬,或者下次在捐贈,然后你直接拿現(xiàn)金給他,這里有兩萬,你只要告訴他你就是因為最近總失眠才想加入他的教會,其他隨你,不需要刻意偽裝?!?p> 他拿出兩萬現(xiàn)金遞給我,
“兩萬都給他?”
“恩!我們了解到,他的信徒都很崇拜他,有點神化他,說他會治病,尤其是精神方面,信徒都說他的教會可以讓人忘卻煩惱,精神煥發(fā)。”
“你信嗎?”
“現(xiàn)在不能下結(jié)論,我想切身體驗一下,還有就是要拿到他的指紋和頭發(fā),只要有充分的證據(jù),他再怎么狡猾都沒用。”
和他交談,我都沒有注意,我們的車已經(jīng)行駛了很久,出了市區(qū),這個教會的位置挺偏僻,不過面積不小,是自建的,有教堂,宿舍,還有不少耕地,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所以地里沒什么生氣,這里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死氣沉沉。
“怎么了?怕嗎?”陸一明停好車問正望著教堂發(fā)呆的我,
“沒有,就是覺得這里不像有人居住,太肅靜了?!逼鋵嵨沂怯悬c怕的,因為我見過那個劉主教,我確信死者口中的劉主教,就是劉天恩,不知道自己見到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心里自然有點發(fā)慌!還好有他在我身邊!
我把手里的現(xiàn)金放進挎包里,我們下車,我思慮著自顧自的向教堂走去,發(fā)現(xiàn)他沒有跟上來,回頭張望,只見陸一明搖搖頭,無奈的向我勾了勾手指,我趕緊跑過去滿臉的疑問,難道他不打算直接進去嗎!
他輕咳了一聲,強調(diào)道:“我們是情侶,”他把頭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在這千萬不要叫我陸警官,叫我一明?!?p> 我點點頭,他把手揣進褲兜,給我個眼神,示意我挽著他的胳膊,
一切來的太突然,那個一直以來只能遠觀不可接近的他,那個一直以來都有意無意的回避我的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牽動我的思緒,我來不及矜持,伸手就挽了上去,而且挽的很緊,這樣能讓我安心,反倒是他顯得有些害羞了。
我們走進教堂,劉天恩身著白色長褂,外披綠色披褂,正領(lǐng)著信徒們做禮拜,多數(shù)信徒都穿著白色長褂,除了劉天恩其他人都全神貫注的,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和陸一明的出現(xiàn),陸一明帶我坐在后排的角落里,他就仰靠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我盯著劉天恩,因為距離有點遠,我又近視,我一時無法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此時我的精力都在劉天恩身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信徒中有一個人卻在偷窺著我!
禮拜結(jié)束了,信徒們靜靜地有秩序的走出教堂,只有劉天恩沒有離開,
劉天恩不緊不慢的走向我和陸一明,我的眼神開始躲閃,心跳加速,無處安放的雙手手心已經(jīng)撰出汗,死者痛苦的表情和那陰森的面孔,還有錐心的痛楚一股腦的涌出,這么久以來,我雖然也常常進入死者意境,為破案提供更有力的證據(jù)和線索,但這次是在自己生活中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再見兇手,我此時不光緊張,還有些畏懼,不知道這種會面將給自己帶來什么后果,我低著頭不敢再看劉天恩,
陸一明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休息,卻好像明白我的心思,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輕聲對我說:“別怕,有我?!?p> 他的小舉動,卻給我莫大的勇氣,是??!我為什么要畏懼,該畏懼的不是做壞事的人嗎,我抬起頭,劉天恩已經(jīng)來到我和陸一明身旁,我正好與劉天恩四目相對,劉天恩也在打量著我,這雙眼睛!不對,即便當(dāng)時火光很弱那個兇手還戴著口罩,但我依然覺得這個劉天恩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兇手,不是他!可怎么會這么巧,難道死者口中的劉主教另有其人!為什么我見到這個劉天恩就心神不寧!
沒等劉天恩開口,陸一明打了個瞌睡睜開眼睛抱怨道:“都說了吃喝玩樂我在行,誦經(jīng)祈禱我就犯困,也不知道你抽什么瘋!”陸一明握著我的手往外抻了一下,我才回過神來,忙問:“你就是劉主教?”
“你好,我是劉天恩,這里的兄弟姐妹們都叫我劉主教?!眲⑻於飨蛭疑斐鍪?,自我介紹道,
我的確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不想和他握手,想到陪陸一明來這的目的,就勉為其難地伸出右手,還沒等握上,就被陸一明劫胡了,陸一明使勁握著劉天恩的手,熱情洋溢的說:“正好,我女朋友最近總做噩夢,神神叨叨的,聽說信你能安神驅(qū)邪治病,你給她治治吧!我們是來入會的?!?p> “我沒病,不過我確實總做噩夢?!?p> “治病我不會,但是心神不寧來這里向天主禱告,接受洗禮是可以去除你的原罪的,這兩天天我們正好要為新來的姐妹舉行圣洗禮儀,你們也可以參加,”
“好啊,什么時候?我們一定來!”我很想早點離開這里,
“如果二位要參加就要暫時住在這里,等待彌撒舉行之后才能離開,為了表示二位自愿信奉天主的誠意還要進行捐贈,當(dāng)然可以捐物也可以捐錢,至于多少看二位的心意。”
沒等我說話,陸一明拿出手機:“入會費嘛,我懂,多少我轉(zhuǎn)給你!在這住可以,我多給點錢,給我們安排個好房間!”
“住這!可是我們什么都沒帶,要不……”我真不想住這,
“放心!我們這幽靜,宿舍每人一間很干凈,用品配備齊全,房間里有新教服可以換洗。不過我們只接受捐贈,如果是物品有專人接收,現(xiàn)金可以直接投放入前面的捐贈箱里,我個人不能接受轉(zhuǎn)賬。”
“現(xiàn)金,我有,”我掏出挎包里的兩萬元,直接走向捐贈箱,想都沒想就投了進去,看著錢落在箱里,心想不是自己的還真不心痛。
陸一明看著視線一直盯著我的劉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