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磊睡的正香,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他懶散的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都幾點了你還睡,你可是省飯了!”
楊小磊揉了揉眼睛:“我是早、中、晚和一頓,就等你那頓海鮮那!”
“你要再不來,晚飯你都吃不上了!船上等你那??!快點來!剛上網(wǎng)還活蹦亂跳的那,別忘了買酒!”
“起來了,一提吃我就精神了,等著吧?!?p> “快點啊,等我爸來就吃不上了!再買點花生米啥的!”
“知道了!”
楊小磊簡單洗漱完畢,把手機揣兜里,出了房門。
傍晚,我穿著睡衣剛?cè)油昀?,從樓梯間出來,正巧撞到隔壁的女孩要出門,看她精心打扮的應(yīng)該是去約會吧,我低下頭不想和她對視,
她卻開口叫住我“當(dāng)鄰居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遇到,我男朋友總敲錯門吧?”站在電梯口盯著我,
我一股無名火,真想讓她開開竅!你把你男朋友當(dāng)寶,就以為別人都稀罕!我抬頭與她對視,剛要開口教育她,眼前的她突然面色蒼白,瞳孔放大,眼球鼓鼓的,慢慢的眼球好像透明的晶體,鮮血從她頭頂不斷向外涌出,流到頭發(fā)上,臉上,脖子,我本能的后退一步,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耳邊傳來她的聲音“你見鬼了?喂!你沒事吧?”
我不想睜開眼睛,手扶著電梯對面的墻壁,卻阻止不了那些恐怖的片段進(jìn)入我的腦中:一個陌生男人背對著我,他手握一把透著寒光鋒利的尖刀插入女孩的腹部,我使勁的搖頭,這個男人我應(yīng)該在哪見過,他正傷害的女孩是……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喚醒我的意識,我睜開眼睛,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按了電梯鍵,眼看電梯馬上就要升到我們的樓層,
女孩詫異的看著我“你有病吧!”轉(zhuǎn)身接通手中的手機“你在哪?我去找你,”這時電梯門開了,女孩進(jìn)入電梯,按下電梯鍵對手機那邊低吼道:“不行!就今天,我懷孕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叫住女孩,“等一下!”不過已經(jīng)晚了,電梯已經(jīng)下去了,我的頭有點暈,我蹲下身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知道那不是幻覺,不是病,我知道這個女孩正走向黑暗,走向盡頭,她自己卻不知道!
我站起來使勁按著電梯鍵,我想追上她,找個理由阻止她出門,可惜到樓下她以不見蹤影。忽然一輛出租車停在我身邊“打車嗎?”
我看了司機一眼,猶豫了許久,直到司機望著我失落的要啟動車子離開那一剎那,我快速的拉開車門坐上車后座,
“天冷了,穿這么少出門!您去哪?”
“海邊。”
“海邊可多了”
“沿海公路”
“沿海公路可長了,”司機師傅看看我,識趣的說“您看著點到了吱一聲?!?p> 沿海公路邊的廢棄已久的路橋一頭,由于臨時施工,想到橋?qū)γ娉死@道,從橋洞過去是最近的方法,出租司機也不經(jīng)常來這邊,不知道這條路施工,女孩在橋一頭下了車,走過橋洞,看見雙手插兜在那吹海風(fēng)的男朋友羅杰抱怨道:“里面那么暗,你不能接下我!萬一我摔倒了怎么辦!”
“說正事,我一會還有事?!绷_杰有點不耐煩的說,
此時,楊小磊路過跑進(jìn)橋洞解小手,隱約聽到一對小情侶吵架,
“你最近真忙!我看是見了我才有事吧?”
“都是成年人,你這樣有意思嗎!我不是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們不合適,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你說的真輕松,散的也夠徹底干凈!估計再過幾天給我的這個手機號都打不通了吧?我查了手機號都不是你名義辦的!早就準(zhǔn)備好了是嗎?”
“無聊,你認(rèn)為辦個電話卡,我這種人還會自己拿身份證親自去嗎!”
楊小磊走出橋洞,看了看吵架的情侶,總覺得男的很眼熟,
突然走出個人把女孩嚇一跳,瞪了楊小磊一眼,沒好氣的說:“看什么!”
楊小磊沒理她,若無其事的跑上樓梯,
女孩見陌生人走遠(yuǎn)了,對羅杰說:“對我這么絕,看上我隔壁了吧?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她,你占有欲那么強,那天是把我當(dāng)她了吧?你把我當(dāng)什么?下了我的床,就去敲她的門!”
“不關(guān)你事,最后一次,以后別煩我,還能做朋友。”羅杰說完要離開,
“我懷孕了!”
“你什么意思?”
“我懷孕了,在小診所做的B超,你不信,明天可以帶我去檢查?!?p> “打掉”
“我不想打!”
“你不會以為我會娶你吧!還是想要錢?”
“我以前是沒想過你會娶我,不過你這樣耍我玩,還想我做聽話的貓?!?p> 羅杰從兜里掏出一打百元鈔票扔在女孩胸口“別威脅我!別再煩我。”跨步上著樓梯。
女孩沒有接他扔過來的錢,見他真要走心急如焚,沖上去想拉住他,
羅杰也正在氣頭上,使勁甩開她“別碰我!”
被他一搡女孩穿著高跟鞋向后一仰,摔下樓梯,后腦著地,鮮血從腦后滿出,
羅杰回頭一看,頓時驚呆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急忙跑下樓梯,他是學(xué)醫(yī)的,雖然還沒畢業(yè),但判斷一個人是否有救還是綽綽有余。
羅杰內(nèi)心掙扎了片刻,安慰自己“是意外!不能怪我!”,他掏出女孩的手機,揣進(jìn)兜里,慌忙的撿起地上的鈔票也塞進(jìn)衣兜,此時一陣海風(fēng)吹過,將他身后臺階上的一張鈔票吹到樓梯上的路沿邊,海風(fēng)也吹動了女孩的頭發(fā),讓羅杰看到了一張壓在她脖子和頭發(fā)間的鈔票,羅杰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張一百元,塞進(jìn)另一邊的口袋,由于上面的血還沒有凝固,他的手指印也印在了上面。
“師傅,到了嗎?”我有些坐不住了,
“快了”出租司機見路邊有個男人招手叫車,對我說“姑娘,這不好打車,下面那條路就是沿海公路了,那邊更沒車,要不您就這下吧,前面還有個小超市。”
本來也不可能讓司機帶我去我要去的地方,我便下了車。
羅杰回到路邊的車?yán)铮脻窠聿敫蓛羰稚系难?,把濕巾扔進(jìn)塑料袋,掏出衣兜里女孩的手機,和一打錢也扔進(jìn)塑料袋,也許是因為太緊張,所以忘記了另個兜里,還有一張帶血印的鈔票,
羅杰剛要啟動車子離開,猛然想起什么,他氣憤的拍打一下方向盤,坐在車?yán)镉^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他把濕巾纏在手上,打開一個精致的長方形盒子,取出里面的刀,下車?yán)@道后備箱,找到一個袋子,和幾個做臉用的頭套,他將頭套分別套在雙腳上,又拿兩個頭套揣兜里。
橋下,羅杰用刀挑開女孩的衣服,露出肚皮和腰下刀又快又準(zhǔn),
楊小磊手提一個大黑塑料袋,嘴里抱怨道:“不靠譜的玩意,害小爺跑這么遠(yuǎn)!”這時他手機響了,楊小磊停住腳步,接聽電話,
“對不住了磊哥!哪天我挑好的留著給你送家去!”
“送來再說吧,行了,我回去了?!睏钚±谙蚝_叺牡臉蚨醋呷?。
我在沿海公路上跟著感覺,離那個女孩越來越近了,心情從畏懼不安,到漸漸平靜,我感覺得到也許不能幫助她了,此時迎面我看到了剛從小超市里出來向十字路口走去的楊小磊,他越走越近,我看到他手里拎著黑色的大方便袋,隱約可見里面的食物,他詫異的望了望我,與我擦肩而過。
橋下,羅杰看到鞋套上占了些血跡,他后退一步取下鞋套,也扔進(jìn)裝有死者器官的袋子,再把袋子和刀扔入橋下的大海里,他快速從上衣口袋里拿出頭套,由于太緊張沒有發(fā)現(xiàn),竟把那張印有自己血手指印的錢也帶了出來,他把頭套套在鞋上,奔上樓梯,邊上樓梯邊來回蹭鞋,破壞他之前上下樓梯的腳印,迫切的回到車上,脫下鞋套,搽干凈雙手,飛馳而去。
楊小磊走過十字路口,總感覺有人在身后跟著他似的,他站在橋洞邊的臺階口處,轉(zhuǎn)身望了一眼對面馬路上,好像在和他打招呼的漂亮女生,剛才就看到她了,心想這么晚一個女孩子,穿個睡衣在這么偏僻的路上溜達(dá),怪嚇人的,還是別找事了,
正好,一陣海風(fēng)將一張百元鈔票,吹到他眼前的樓梯上,他眼睛都盯在錢上了,值了,他下兩節(jié)臺階,彎腰撿起鈔票,看了看是真錢!高興的放進(jìn)衣兜,拎著方便袋,吹著口哨走下樓梯,他不經(jīng)意間這么一望,魂都嚇飛了!腿也軟了,手也抖了,方便袋也掉在了樓梯上,又一陣海風(fēng),他打了個冷顫,看到女尸旁帶血的百元鈔票,“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路過”他鼓起勇氣走向前,蜻蜓點水式的撿起那張鈔票,此時腿更軟了,心想:真他媽的倒霉!一定是剛才那個男的,在哪見過那個男的呢?
我是向楊小磊招了一下手,想喊住他,但是最后還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就像之前我沒能留住那個女孩,就像從前我沒能對任何人發(fā)出警告一樣,我深知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我只是能更早的看到,
我讓自己深信我不能改變?nèi)魏问虑?!我呆呆的站在橋?qū)γ娴氖致房?,看著楊小磊走下樓梯?p> 此時,那個死去的女孩出現(xiàn)在我面前,面色蒼白,她笑著對我說:“你來晚了!你來干什么?來驗證你的特異功能嗎?”她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我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只有這一刻我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的看到了她的靈魂。
這晚,我回到了父母的家,我媽見到我很驚訝,她給我做了宵夜,陪我吃完,
我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天亮,電視開著,我卻根本沒有在看在聽,她說的對,我本來可以去的更早,在電梯那我可以警告她,在路上我可以叫司機快點,我在沿海公路徘徊,我猶豫,因為我自私,
對!我不想警告那些人,因為我怕被人當(dāng)成怪物,我猶豫是因為我能預(yù)見危險,能感受到就更恐懼,我怕,上天給我預(yù)見危險的能力,卻沒給我無窮的力量,我想要阻止將要發(fā)生的危險就要身臨險境,我沒有那樣的勇氣。
我想做法醫(yī),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的意識能進(jìn)入死者死前的意識里,而且我是安全的不被察覺的存在。
接近黎明,環(huán)衛(wèi)工人發(fā)現(xiàn)了女孩的尸體報了警,警察封鎖了現(xiàn)場,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警車旁,越野車上走下一個英俊的小伙子,他習(xí)慣性的戴上鞋套和手套,慢慢的靠一邊走下樓梯,他的眼睛里像裝了雷達(dá),能夠過濾掃射到一切可疑的線索,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腳印,并察覺到每層臺階都有規(guī)則的摩擦痕跡,在心里留下大大的問號,他小心翼翼地跟隨腳印,停留在腳印停止的位置,他能確定那是腳印停止的位置是因為死者的血跡,他蹲下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他可以肯定,這個明顯的腳印不是兇手留下的,因為腳印停止的位置,和腳印的朝向根本無法完成行兇動作,
他并沒有打擾在現(xiàn)場拍照取證的同事,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他總是特立獨行,他仔細(xì)的觀察著案發(fā)現(xiàn)場,在腦子里幻想著每一種可能,
他走向橋洞的欄桿處,望著下面的海灘,這是淺灘,只有漲潮時海水才會漫到橋下,
他跟著現(xiàn)場的血腳印走進(jìn)橋洞,來到橋洞一頭,抬頭四處搜尋,犀利的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路口的攝像頭上,忽然想起什么,原路返回,回到另一邊橋洞口的臺階最上層,環(huán)顧四周后眉頭緊鎖,略帶愁容,因為施工,只有臺階口有一個臨時的施工照明路燈,橋洞這邊周圍其他路燈和監(jiān)控都沒有啟用,海風(fēng)陣陣,他裹緊了風(fēng)衣。
楊小磊回到自己家,開著電視,喝了一晚上的悶酒,喝醉了,
等酒醒,電視里他目睹的命案上了新聞,他是一點也不想聽,剛要關(guān)電視,下一條新聞是羅氏集團(tuán)進(jìn)軍海外市場,
他突然想起來在哪看到過那個男人了,他在茶桌二層格里翻找著之前的雜志,找到了!羅杰!就是他沒錯!楊小磊趕緊翻自己衣兜,看看那兩張百元鈔票還在不在,都在,他驚喜的發(fā)現(xiàn)其中一張上面竟然是血指印,他賭那是兇手留下的。
楊小磊舉著那張帶血手印的鈔票望著望著,似乎看到了很多的鈔票,在下鈔票雨,心想:羅杰有錢有地位都敢殺人,他孤家寡人一個小混混還怕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