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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謀士

第九章 夜話

千秋謀士 小莫路 3021 2019-11-17 10:37:51

  “你說讓窮人都能讀得起書,讓窮人挺直腰桿?!?p>  張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楚蓮,道:“小蓮,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p>  楚蓮一看王麗,告退而去。

  張如又對王麗道:“你覺得呢?”

  王麗頭一側(cè)看向張如:“我多希望是真的,我多希望窮人也能讀書,不被人欺凌?!?p>  張如一笑,道:“所有現(xiàn)實(shí)都是從不可思議的想法開始的。”

  想到自己世界的飛機(jī)列車張如知道,說給王麗聽她都不知道那是個啥,這就和中國古代不敢相信人可以在天上飛一樣。勇敢嘗試而付出生命的人在他們眼睛中就是瘋子,正經(jīng)事不做,整天做夢。

  王麗看著張如一時(shí)間她居然著迷了,這個少年是那樣的自信,那樣溫和,讓人很舒服,如三冬暖陽一般。

  “那一天真的會來嗎?”

  張如道:“此刻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就算我說會你也不會相信,不過我堅(jiān)信天下遲早是天下人之天下?!?p>  “我相信你?!?p>  “為什么相信我?”

  “因?yàn)槟闶且粋€好人?”

  “你從哪里看出我是一個好人?”

  “你對我好,所以你是好人?”

  “就這么簡單嗎?”

  王麗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如一笑:“王麗,你這個好人太狹隘了。不能因?yàn)槲覍δ愫镁褪呛萌?,或許我對你好是別有所圖呢?”

  王麗側(cè)頭,看著床頂:“如果窮人能吃飽飯,不被人欺負(fù),就是叫我死我也心甘情愿?!?p>  張如心中一驚,這個女子居然有如此豪氣,當(dāng)真難得。

  “你心有百姓實(shí)令張如敬佩?!?p>  王麗苦笑一聲,道:“先生嚴(yán)重了,我只是一介女流,更是一個奴才,沒有這種胸懷天下的志向,我只想窮人能吃飽,能不被人欺負(fù)……”

  說著說著王麗哭了起來,張如連道:“莫哭,莫哭。若你愿意可將你的心事說與我聽?!?p>  “先生你知道我小時(shí)候是這么過來的嗎?”

  張如搖頭不語,王麗又道:“吃樹皮,樹葉,有時(shí)候樹皮樹葉都沒得吃就吃糯米土(觀音土)但是那些達(dá)官顯貴他們大魚大肉,連養(yǎng)的狗都有肉吃,我們窮人還不如他們養(yǎng)的狗。”

  “有一次我娘拿回來一碗肉,我問她哪里來的肉,我娘說是她給大戶人家做工人家賜的。”

  說到此處王麗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

  “后來……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娘親用身子換來的?!?p>  “我娘問我好不好吃,我說好吃。嗚嗚嗚嗚。”

  王麗哭聲不止,張如也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只得安安靜靜的聽著她哭。

  “記得有一年打仗,家里來了三個男人,他們穿著隴國士兵的衣服,他們沖進(jìn)來就問我娘要吃的,當(dāng)時(shí)家里只有一升糧食,是秋后的種子,我和娘親吃樹皮都舍不得吃糧種?!?p>  “娘親告訴他們我們吃的都是樹皮哪里還有糧食?他們不相信,進(jìn)屋就搜,娘親哀求他們,他們一腳踹開娘親,搜了一遍他們沒找到,看到娘親突然色性大發(fā)…………”

  王麗已經(jīng)哽咽到說出話了。

  “先生,你知道嗎?那個時(shí)候我要是在大一點(diǎn)我肯定也會被他們侮辱的?!?p>  說完,過了好一會,王麗大聲哭道:“娘親,對不起,對不起?!?p>  一陣后王麗情緒平復(fù)了一些,張如問道:“你爹呢?”

  王麗自嘲一笑,說道:“一個負(fù)心漢,不提也罷!”

  “是周良吧!”

  王麗一驚,看向張如:“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p>  王麗又一笑,道:“先生這么聰明能猜出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從你帶的鐲子上看出來的?!?p>  王麗抬手,看著手腕上帶著的鐲子,愣愣出神。

  “娘說這是負(fù)心漢留給她的,就算餓死也不能當(dāng)。她臨死的時(shí)候把這個鐲子交給我,讓我?guī)е@個鐲子去隴國找他,你說她傻不傻,人家殺了她的爹娘,她還對人家癡心一片,太傻了,太傻了。”

  說著,王麗又哭了起來。

  邊哭邊道:“當(dāng)年隴陳兩國打仗,隴軍一路屠殺,路上的村子被他們殺的干干凈凈,我外公外婆也死在他們手上,是那個負(fù)心漢救了娘親,走的時(shí)候他給娘親留了一個鐲子,說他一定會回來的,可笑的是娘親竟然信以為真?!?p>  “你還是來了?!?p>  “我恨自己,也恨周良,更恨隴國皇室?!?p>  “周良認(rèn)你了?”

  王麗又自嘲一笑,道:“他堂堂隴國御史大夫三公之一怎么會認(rèn)我這個野孩子。他所表現(xiàn)出的哪些不過是想利用我而已。我之所以答應(yīng)做他們周家的眼線是為了娘親,我要給娘親報(bào)仇。”

  “你覺得單憑你能殺得了秦議嗎?”

  王麗笑了笑,道:“先生你不知道周家在城外還有一座宅子吧?”

  張如搖頭,王麗又道:“我找周良的時(shí)候他就帶我去了那個宅子,那個宅子很大不比王府小?!?p>  “你想說什么?”

  “好幾次我看到云王出入?!?p>  “云王。”

  “對,先生知道云王會出現(xiàn)在哪里嗎?”

  張如道:“婉妃野心勃勃,想扶云王繼位我有所耳聞?!?p>  王麗一笑:“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他們的確在討論造反之事。”

  “慎言?!睆埲缒樕蛔?,起身走到門口推門一看左右,見無人這才放心。

  “他們討論如此機(jī)密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張如反問

  王麗道:“他們自以為宅中都是心腹,唯獨(dú)忽略了我的存在,我雖沒聽到全部可造反二字確從云王口中說出?!?p>  張如大驚,他原以為婉妃只是要除掉太子讓云王繼位,可現(xiàn)在看來她的野心遠(yuǎn)不止一個太子呀!

  “我想報(bào)仇,周家想幫助云王造反,要能殺了皇帝和太子豈不是更好?”

  “那你呢?”張如問道

  “我要是能殺秦議最好,就算殺不了也有周良和云王,他們兩個足夠讓隴國大亂?!?p>  “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周良?”

  “是?!?p>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失敗了你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會的,隴國和陳國正在打仗,朝廷沒有多少兵,云王不會失敗?!?p>  張如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王麗心思縝密呀!倒是自己小看她了,她說的恰好是張如所擔(dān)心的。

  如此看來只怕朝中將軍已經(jīng)被他收籠的差不多了。

  “你剛才說不愿窮人受苦,但是你知道一旦云王造反隴國又會有多少人會遭罪嗎?”

  “先生,云王不造反窮人就有好日子過嗎?”

  王麗反問,張如啞口無言。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張如問道

  王麗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張如又問:“你不是要?dú)⑶刈h嗎?”

  王麗又搖了搖頭,道:“王上是好王上而且王上又謹(jǐn)慎談何容易。不過后來我改變了想法,只要盡我所能把秦議的一切事都告訴周良只要云王成功就夠了?!?p>  “那會我聽到先生對小蓮說的話就知道先生是一個好人,但愿我今天說的能幫到王上。”

  這個女子不一般。

  這是此時(shí)張如對王麗的評價(jià),只怕她或多或少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意圖了。好再她是友非敵。

  “我看了你寫的紙條,字寫的不錯。”張如道

  王麗回道:“周家宅子的時(shí)候他們找了一個人教我認(rèn)字。”

  “原來如此。”

  看著張如好一會,突然王麗說道:“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該死?”

  張如搖了搖頭,道:“沒有該死的人,只有該死的政權(quán)?!?p>  “先生,謝謝你?!?p>  張如剛想說話便聽外邊有腳步聲,轉(zhuǎn)頭看去,一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先生?!惫ń械?p>  “進(jìn)來吧!”

  郭通端著藥和夜宵走了進(jìn)來,看了一眼王麗將藥放在桌子是,笑著對張如道:“先生您也吃點(diǎn)吧!”

  張如點(diǎn)頭道:“先讓王麗把藥喝了?!?p>  郭通板著臉將藥拿給王麗,沒好氣道:“趕緊喝?!?p>  王麗坐起,接過藥道了聲謝,郭通不予理會,喝完藥又吃了些夜宵,此時(shí),雞已經(jīng)叫了。

  “聽到雞叫了嗎?”張如問王麗和郭通

  兩人回道:“聽到了?!?p>  他們不知道張如為什么會問,疑惑的看著,張如又道:“黑夜不會長存,黎明定會到來?!?p>  王麗明白了,郭通卻不知道張如說的是什么意思,問道:“先生,什么意思呀?”

  張如笑笑:“以后你就明白了?!?p>  囑咐王麗好好休息,明日一切有他。隨后與郭通立刻走出王麗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秦議坐在客堂之上,左右坐著季沖謝元,王麗跪在堂下,只不見張如身影。

  “王上,我去叫張先生起來?!奔緵_起身道

  秦議一揮手,道:“無妨,先生昨夜辛苦,讓他多睡一會吧!”

  這時(shí)秦議問道:“王麗,你可想明白了?”

  王麗叩頭道:“王上,奴婢昨夜已將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張如先生?!?p>  秦議大喜哦!了一聲,王麗又道:“奴婢自知罪無可赦,不求王上開恩,只求王上留奴婢一個全尸,陰曹地府好與娘親會面。”

  秦議正要說話的時(shí)候張如急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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