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整個海島的廣播放著的都是喜慶的歌曲。
今天整個阿鯉海島都禁止通車,每天大街上邊都用繩子掛著一排排的大紅燈籠。
宴席從正大街的街頭處一直延伸至碼頭干道的兩邊,用一眼望不到盡頭這個詞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因為差不多整個阿鯉海島的人都來參加這個宴席了。
大街的寬度剛好可以擺上兩桌大圓桌,桌子邊坐滿了嬉嬉鬧鬧的人,他們都在期待著端木千折會講些什么話,當然有的人會以一種鄙夷的心態(tài)去看待這場宴席,把端木千折看成小丑來表演一樣。
但是也有些人心里倒是很期待這個新領導能制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畢竟生活就是需要樂子。
桌子上擺滿了海邊人家做酒席的特有菜式:清蒸斑魚、清蒸龍蝦、清蒸鮑魚、雞包魚翅湯、花膠湯、鮮嫩白切雞和清涼綠豆海帶糖水等等,還有酸蒜頭和甜酸蘿卜等開胃小菜和酒水,這一桌子上的菜式讓人看著垂涎欲滴,座位上的小朋友都忍不住想偷吃一個雞翅膀,剛伸出的小手就被家長發(fā)現(xiàn)了,小手“啪”的一聲被打了之后便訕訕地縮回兜里。
何亢就在何旺身邊,心里老不耐煩,自從昨晚回到家里,何旺也不怎么和他說話,還是那副老樣子。
“咳咳咳,請大家安靜一下?!睆V播里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大家都閉上了嘴巴,整個宴席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人們的眼光也齊刷刷地看向街頭搭好的舞臺上,看不到舞臺的則安靜地側耳聆聽。
“今日是初一,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以及往后大家更好地合作共贏,新上任的領導人端木千折特地舉辦這次宴席!”主持人用盡了高昂的熱情和語調講完這句話,臺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氣氛確實尷尬,主持人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主持能力下降了不少。他故作鎮(zhèn)定,繼續(xù)說:“看來大家心里還是很期待這位新的領導的新作為和新政策的,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有請端木千折上臺發(fā)言,大家鼓掌歡迎!”
臺下響起了不鬧不癢的鼓掌聲。
“客套的話就不多說。我們都知道,過完這個初一,到了十五就開始就是長達三個月的休漁期了,這期間大部分漁民不能出海作業(yè),因此我們會嘗試一項新的發(fā)展計劃,那就是發(fā)展旅游業(yè)和重工業(yè),這無疑會給島上的人民帶來更大的經(jīng)濟收益!”
臺下唏噓一聲,人民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什么是旅游業(yè),什么又是重工業(yè),這些新鮮的名詞讓大伙摸不著頭腦。
“我了解大伙不知道這些新鮮玩意是什么,更不知道它會給我們帶來的經(jīng)濟效益。但是大家不用擔心,這個主導由我這個領導者來做就好了,你們就只管跟著我去創(chuàng)造更美好的生活。”
端木千折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麥,繼續(xù)說:“好了,還是那句,套話不多說。今晚放開你們的肚子大吃特吃,美好的生活就在前頭了!”
臺下“嚯”的一下又熱鬧了起來。
有的人夾起筷子便吃了起來,有的長者間就討論何為旅游業(yè)和重工業(yè),嘴里還嘟囔著“這什么玩意。”
端木千折講完話后便回到臺下,坐在何旺旁邊來了。
他端起一杯酒敬何旺,說:“先干為敬?!?p> 何旺也回了一杯。
“老兄,宴席完來我家坐一趟,有要事和你商量,這里人多,不方便和你說。”
“行的,沒問題。”
何亢坐在他倆旁邊默默地吃著菜,心里想著究竟是什么事情,還偷摸著回家講。
這一整天,端木晨海一直都有聽到廣播的播報。
說不在意不在乎也是假的,不過他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今天一早端木晨海便醒了過來,在海灘邊打掃著自己的小游艇,趁著陽光明媚,把新的油漆也給它粉刷上。
與正街那熱鬧的場面相比,偌大的沙灘上安靜得很,只有不斷連綿的海浪聲和偶爾的海鷗發(fā)出的叫聲。
不過晨海并不孤單,因為在離他不遠處,有一個女生一直在看著他。這一整天里,無論他是回家,還是在船上干活,她都站在離他二十米處遠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晨海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直跟蹤他的女孩,但是他沒理會她。
結果這女生似乎有股倔脾氣一直,從早到晚跟著他,不依不饒的。
到了傍晚,晨?;丶页燥埓蛩阈菹⒘?,他依然假裝沒發(fā)現(xiàn)這個女生,想著這女生到了晚上就會離開了。
結果他吃完飯,站在房間的窗臺一看,那位女生竟然蹲在院子門口,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上,初一月亮光的襯托下,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子。
晨海猶豫了一下,手上帶了件外套,走了下去。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女孩驚得站了起來。
晨海將衣服披在她身上,冷冷地問了一句:“為什么要跟著我?”
“嗯...”小女孩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你是誰?”晨海又問。
“我只知道自己叫云洱,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迸⑿÷暤卣f著,像是囈語一般。
她抬起頭看著晨海,晨海不由得一驚。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藍眼睛,整個五官立體干凈,皮膚白暫發(fā)亮,濃厚的長頭發(fā)披散在肩上,眼眶里滲著讓人憐惜的淚水。
晨海著實是被這個女子的美貌震撼到了,他走神恍惚了幾秒。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為什么要跟著我?”晨?;剡^神來問。
“我,不知道,直覺告訴我跟著你走是對的。”
“你沒有親人嗎?我?guī)慊厝?。”晨海轉過身正要把門關上。
女孩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攔住了他。
“我沒有親人,我在這里什么人都不認識,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斷地搖頭說,“我什么都不知道?!?p> 女孩緩緩地蹲了下來,將頭埋在了兩手臂間,仿佛要奔潰了。
“哎,你先進屋去吧,一個人呆在外面不安全?!?p> 晨海沒轍,只好將其安頓在一個空房間里,這么晚了,明天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