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藍王國是喬安娜生命里的一個轉(zhuǎn)折點?!崩咸仙蠒f:“孩子們,今天講的故事夠多了。明天準備好食物,我可以給你們講上一天?!崩咸铝酥鹂土?。
等孩子們都走了之后,老太太把有些褶皺的地毯鋪平,就像她剛剛來的時候那樣。
老太太脫下她灰黑色的袍子,換上一直壓在箱底的白色袍子。這袍子的袖口領(lǐng)口等邊角上布滿了燙金的玫瑰花圖案。盡管一直壓在箱底讓它有了一些味道,但是老太太毫不介意。
她抖動了一下衣袍,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衣物上的味道像灰塵一樣抖掉。她扣上袍子上考究的金扣子,走出了帳篷。她帳篷里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還沒她身上這件袍子值錢,所以她并不擔心什么會丟。至于故事嘛,她早就深深記在腦袋里了。
老太太步履蹣跚地來到了喬安娜的雕塑前。原本潔白的雕像上現(xiàn)在到處是雨水沖刷灰塵之后留下的黑色痕跡。更有一些泥垢藏在雕塑盔甲的玫瑰花花紋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雕塑的胸部中間,掛著的項鏈是用水晶鑲嵌在其上,而不是用的雕塑本身的材料。
雕塑周圍用來充當背景和護欄的東西已經(jīng)倒塌,似乎是因為祖輩們傳下來的遺訓(xùn)讓他們沒有對這塊荒涼的土地動什么手腳。
老太太努力直起身子想要觸摸那塊水晶。但是雕塑太高,而她又太老,爬不上去。嘗試了一會兒之后,老太太搖了搖頭,捂著自己的腰說:“老了,老了?!?p> 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人,才嗡動了幾下嘴唇,突出一連串的音節(jié)。地上的碎塊動了起來,在老太太腳下組合成一個簡單的臺階。
老太太逐階而上,直到自己的頭和雕塑的頭一樣高然后,伸手撫摸在水晶上。
“光啊,給我一些指引吧?!崩咸氖持更c在水晶上,水晶里出現(xiàn)了一個復(fù)雜的圓形圖案。
片刻之后,老太太收回手指,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自顧自地回到了帳篷,把白色的袍子仔細的疊好,收在箱子里,換回灰黑色的袍子。她拉起一張吊床,躺在了上面,隨手一揮,燈就滅了。
第二天,老太太早早地坐在了桌子前,桌子上放著銀盤子,銀杯子和那本書。孩子們?nèi)缂s而至,在盤子里放上了面包片,把杯子里清澈的大麥酒倒在銀杯子里。耐心的等待老太太吃完。
“之后,喬安娜同何塞花了一個月半的時間走遍了七個公爵的領(lǐng)地,也如愿把兵團擴充到五千人。萬幸的是,黑曜石最終還是沒打下來,至于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那是另外一個故事,我們隨后會講到的?!崩咸址艘豁?,她干枯的手指拂過書上的畫。
“喬安娜!帶著你的人繞過這里!”何塞撞開幾個準備攔路的叛軍,來到正在指揮戰(zhàn)斗的喬安娜身邊。喬安娜手指松開,一名高舉著劍的叛軍應(yīng)聲倒地。從他劍下僥幸撿了一條命的傭兵連忙爬起來。
喬安娜點了點頭,把弓掛在馬鞍上,抽出劍:“第四隊跟我來!”
伊蓮娜第一個響應(yīng)?,F(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一名百夫長了,手下人對她的能力很是佩服。伊蓮娜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同樣高呼道:“第四隊跟我來?!?p> 戰(zhàn)場上紛亂不堪,不過好在伊蓮娜的女高音能穿透層層的喊殺聲傳遞到附近人的耳朵里。越來越多的人聽到命令甩開對手,跟在兩柄高舉的長劍后面移動。
喬安娜大概看了一眼,覺得人數(shù)差不多了,就一揮長劍,做出了一個跟隨的指示。喬安娜駕著馬繞開了正面戰(zhàn)場,一隊人拉成一條長長的線化成一條弧線繞到了叛軍方陣左側(cè)邊,變成一個三角形。這個三角形開始提速,橫插進入叛軍們還未交戰(zhàn)的方陣中。
因為波藍境內(nèi)基本上都是騎兵,所以不用害怕步兵的釣魚陣型,一鼓作氣地沖過去就好了。完成沖鋒的騎兵隊像利劍一樣把猝不及防的叛軍隊伍撕開一個口子。
在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試探之后,索托三人最后還是決定發(fā)動反叛,三個人的領(lǐng)地因為沒有連在一起,所以沒有形成所謂的王國,而是各自宣布成立公國,三人的軍隊集結(jié)在一起,準備一舉拿下王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戰(zhàn)爭爆發(fā)了。萊昂大公因為要防備北方的大沙國,所以沒有派兵支援,對此,波藍王也是默認了。
撕開口子的喬安娜沒有多貪心,她轉(zhuǎn)了個圈就從口子里退了出來。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千人,而且對方的指揮官一定發(fā)現(xiàn)了她。只要指揮官不蠢,一定會想辦法吃掉她這一隊人。
“該死,一群人是哪里來的?”一個光頭大漢看著遠去的煙塵,扛著自己的雙刃斧,他是索托麾下地一員虎將塞恩,行事霸道,容易沖動。當下也不管什么陣型,直接策馬追了過去。周圍一直保護他的士兵們看到老大沖了出去,也催促著自己的馬跟上,保護老大。
因為總是有士兵掩護自己,所以這個魯莽的人一直能安全地從敵陣里殺出來,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奇效,對此,索托也是聽之任之。不過是一些士兵的性命,能換來一場戰(zhàn)役的勝利,在他看來十分劃算。
“你這個滾蛋,別跑!”塞恩大吼了一聲,他也知道對方不會因為自己的吼叫而停下腳步。這么做只是發(fā)泄一下內(nèi)心的戾氣。他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在斧頭柄上躍躍欲試。
“千夫長,后面有十幾個人追了過來?!鄙砗蟮膫虮鴮贪材日f。
“不管他,被他們纏上了,就可能全完了?!眴贪材阮^也不回:“伊蓮娜,帶著你的人阻擊一下?!币辽從赛c了點頭。右手伸過頭頂轉(zhuǎn)了兩圈。手下的人領(lǐng)命,拿出弓箭,放慢馬速,回頭對著追過來的塞恩等人放箭。
速度慢下來,自然會被塞恩追上。塞恩伏在馬背上,躲過飛來的箭矢,右手的斧頭拖地,往上一揚,一個傭兵就被劈翻在地。
“該死!”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又一個落馬滾落在草地上生死不知,對方領(lǐng)頭的似乎越殺越盡興,伊蓮娜有些著急。
她調(diào)轉(zhuǎn)馬頭,抽出長劍沖了上去。喬安娜也是不是關(guān)注這邊的情況,看到伊蓮娜沖了上去,也拉住馬頭說:“你們先走,我去把她拉回來?!?p> 在喬安娜趕來的路上,伊蓮娜已經(jīng)和塞恩對拼了一下。
“嘖。”伊蓮娜從牙縫里擠出一個音節(jié)。她握著劍的手微微有一點顫抖,劍刃上又一個豁口,那是塞恩的斧頭留下的痕跡。伊蓮娜活動了一下手腕,做好準備,想再來一下。
伊蓮娜揮劍直掃塞恩面門,卻被塞恩低頭躲過了。
“你完了!”塞恩借著勢頭把垂著的斧頭往上一揚,要看就要劈到伊蓮娜的下巴,一支箭點在了他的斧面上。斧頭一歪,貼著伊蓮娜的頭盔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