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爐地區(qū)外,積火燒氛氳?!薄n愈(孟郊)《贈劍客李園聯(lián)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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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浪只覺得喉嚨里發(fā)甜,憋悶,頭部和臉部瘋狂充血,憋漲,氣短,胸悶,窒息…
眼前越來越黑,他的意識開始逐漸在失去…
就在他即將完全昏迷過去時,只聽得“砰”的一聲響,隨即是一聲低沉的慘叫:
“啊…”
然后便寂靜無聲了。
諸葛浪開始大口喘氣,胸膛如拉風(fēng)箱一般劇烈起伏。
這種感覺太好了,簡直和憋尿憋了一天馬上膀胱都要憋炸了,終于能放水的感覺一樣。
被扼死了咽喉,幾乎要窒息而死,然后能暢快、自如地呼吸,只有這時,才能更加地體會出生命的美好。
“阿浪,你怎么樣?”
迷迷糊糊中,諸葛浪聽著好像是周澤橋的聲音。
但是能夠回應(yīng)救他之人的,只有瘋狂的喘息和劇烈的咳嗽。
喘息好好久,諸葛浪終于意識恢復(fù)了清明,視線也恢復(fù)了,呼吸也正常了,看清了上方那個其大如斗的大腦袋。
“你妹…你妹啊,還傻看什么?還不…咳咳…還不扶老子起來?”
諸葛浪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香蕉你個巴拉!老子救了你,你還不滿意,早知這樣,不如剛才就應(yīng)該讓這瘋狗給你掐死嘍?!?p> 周澤橋嘟囔著。
“我頂你個肺!多虧咱們在酒里下了蒙汗藥,不然今天肯定死在這瘋狗手里了。”
諸葛浪被周澤扶起時,已經(jīng)是搖搖晃晃,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此時外面的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結(jié)束,宋小江、狗頭軍師還有李鬼的到來,讓外面那些喝了蒙汗藥酒的悍匪再無抵抗之力,加上先前藏在裝酒馬車?yán)锏膸讉€仁義山土匪,“搶山頭”大軍勢如破竹,直接蕩平了毒龍寨。
山寨下面的村寨里,隨著宋小江三人,也涌上來一幫村民。
看到這些平時和毒龍寨的悍匪狼狽為奸的村民,眾山賊自然不會客氣,抄著刀槍,故意大聲喊叫著,向這些從山下圍攏來的村民沖去。
這些村民雖然平時貪圖利益,沒少和這毒龍寨的悍匪們同流合污,但真正到了要命的緊要關(guān)頭,他們自然沒那些悍匪的能耐,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當(dāng)周澤橋攙扶著渾身浴血的諸葛浪出現(xiàn)在屋外時,不僅仁義山土匪,就連那些被五花大綁捆成了粽子,都蹲著或趴著聚在空場一角的毒龍寨悍匪們,都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這一對“送酒”的“老夫婦”。
“呸!他娘的,老子不服,有種放開我,別下藥,咱們一對一的單練,耍這種陰謀小計,真丟你奶奶的臉?!?p> 先前那個有些暴躁,說是要剁了演戲的諸葛浪二人的那個悍匪,瞪著血紅的大眼睛,勇敢且強(qiáng)橫地罵著。
本來想找個地方坐下檢查傷口的諸葛浪,聽了這個悍匪的咒罵,忽然眼中一亮,讓周澤橋扶他過去。
“你叫什么名字?”
諸葛浪盯著這個悍匪,仔細(xì)打量。
“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鐵,名中堂,江湖人稱‘忠義瘸腿漢’鐵中堂,就是灑家了。如今被你們這些耍奸計的王八蛋給陰了一回,在陰溝里翻了船,算老子造化不好,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來吧!”
這個自稱叫鐵中堂的悍匪眼睛一閉,脖子一歪,擺出討死的樣。
“你是瘸子?”
諸葛浪特意觀察了一下蹲在地上的鐵中堂的腿腳。
“哼,怎的?瞧不起老子瘸?敢和老子單挑不?一只手拍扁你!”
鐵中堂睜開雙眼,不服氣地回懟。
“你武功很好?”
諸葛浪笑了,他覺得眼前這個家伙有些意思。
“哼,誰敢說自己武功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好不好灑家不知道,就知道像你這樣的菜雞,我一巴掌能烀死一個?!?p> 鐵中堂不屑地斜眼看了眼前這兩個假夫婦一眼,傲慢地向地上啐了一口痰。
“香蕉你個巴拉!得瑟是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周澤橋上去就是一腳,把五花大綁捆得不能動彈的鐵中堂直接踹翻在地。
“老子不服,有種松開我單挑!”
倒地的鐵中堂仍不忘咆哮。
諸葛浪不為所動,而是有些故意在看戲一般地笑著。
“既然你武功好,又如此一身俠肝義膽,這毒龍寨的頭幾把交椅里,卻怎么沒你的位置呀?”
諸葛浪的話讓鐵中堂忽然啞了,面皮抽動了幾下,不言語了。
諸葛浪不再理會這個鐵中堂,讓周澤橋扶著,向宋小江等人處走去。
“啊呀,阿浪啊,不打緊吧?”
宋小江關(guān)切地過來扶住諸葛浪,察看他的傷勢。
“沒想到,這個計劃還真成了。”
狗頭軍師笑瞇瞇地看著扮成老夫婦的諸葛浪和周澤橋。
“牛逼!”
李鬼難得地稱贊了一句。
“歷史的車輪,是碾壓在鮮血上前行的,但拉動車子的動力卻是金錢。”
被宋小江檢查完后,確定并無大礙的諸葛浪心情大好,說出了一句他認(rèn)為富有哲理的話。
“啥意思?”
周澤橋轉(zhuǎn)動著他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珠子,狡黠地隨著諸葛浪的視線移動。
只見滿眼雖然是殘破、混亂的殘局,但是,勝利就是勝利,總要好過敗亡百倍。
這藏污納垢、藏金堆銀的毒龍寨,可遠(yuǎn)非那個窮得連兔子都不拉屎的仁義山可比,多年來的搶劫和積累,讓這個毒龍寨富得流油。
“意思就是,戰(zhàn)爭,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發(fā)展與進(jìn)步,同樣需要物質(zhì)為基礎(chǔ)?!?p> 諸葛浪說得豪氣干云,意氣風(fēng)發(fā),張揚得周圍的眾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瞅著他,尤其是狗頭軍師,眼里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
“現(xiàn)在開始,這里的地盤,這里的資源,這里所有的財富,這里的兵力,以及山下的村寨和鄉(xiāng)民,都將是我們的了?!?p> 諸葛浪有些激昂地為大家描繪著宏偉的藍(lán)圖。
“也正是從今天開始,咱們?nèi)柿x山,就完全可以改頭換面了?!?p> 諸葛浪雖然滿臉是血污,但笑容卻是那樣的燦爛,他最后笑著看著宋小江。
“果然是后生可畏?!?p> 宋小江由衷地贊美了一句。
“下步,咱們?nèi)柿x山就可以變一個山頭為根據(jù)地,為二座大山為大本營,精心謀劃,謀篇布局,把咱們的版圖越擴(kuò)越大,把咱們的隊伍發(fā)展得越來越強(qiáng)大。到那時候,大王,你就是這一片廣大疆域的共主!”
諸葛浪把這個藍(lán)圖畫得又大又華美。
“阿浪啊,這次呢,你確實是立了一些功,而且也提了些看似誘人的建議。不過,這毒龍寨離我們?nèi)柿x山可是有很遠(yuǎn)的距離,我們搜集到財富就行了,這個地方就沒必要要了嘛。如此山高水遠(yuǎn)的,咱們也沒法管控,說句難聽點的,說是仁義山的屬地,名存實亡嘛?!?p> 狗頭軍師提出了他的看法。
聽他如此說,眾人都沒言語,都看向了宋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