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日,那名被多嘴麻痹的青年終于醒轉過來。于超看著他相貌平平,體內更是沒有靈根,先前卻能作為洪天師的弟子在一旁服侍,心中便產生了幾絲疑惑,要知道在修仙界沒有靈根是萬萬不能修行的,他既然只是一介凡人,又何以獨得對方寵信呢?
此人昏迷多日剛剛醒轉其正是虛弱之極,倒也不便不立即詢問。于超先是遞過來一杯水,又舍了些干糧給他。青年見狀,哪還不知自己的處境,倒也不言語,伸手一接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于超見此人體力已恢復了三四成,輕輕咳嗽了一聲。
“你師傅及黨羽作惡多端,已被我滅殺,至于你,我先前見你與其他眾人一直保有距離。念你可能,心中仍存善念,這才暫且留下性命。我有些話要問你,若有半句虛言,便去黃泉路上追你你師傅好了。”
少年抬頭望他,眼中似有一絲遲疑。他跟隨洪天師多年,親眼見過師傅的手段,不少修士都隕落在他手上。這個青年僅僅大他幾歲,如今卻夸下??谡f早已滅掉眾人,言語中真假難辨,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份心思于超一望便知。只見他右手打了個響指,一團紫色火花閃現(xiàn),隨手一指,火焰便飛向這少年附近。只聽啪的一聲,所過之處居然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晶片。
“這、這是師傅的寶貝,你怎么也有此等法術?”
于超也不說話,嘴角冷笑著望向他,單手一指,又是一道火花飛出。此火團離青年更近了,他甚至能感到這紫色火焰中所蘊藏的陰冷氣息。
“三句話”于超左手伸出三根手指,“三句話內若不引起我的興趣,這便是你此生說過的最后三句話”
少年明顯身體,隨后閉上眼睛、眉毛緊皺,似正在心中作衡量。于超不語,靜靜待他開口。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此少年突然銀牙一咬、面現(xiàn)決然之色,對著于超說道:
“如今既已事敗,門中兄弟中獨活我一人,料想師門定不會放過我;你既然有本事滅了師尊,想必殺我更是易如反掌。留我性命,應是想知曉我等行事原由?!?p> “還有兩句”
青年略微嘆氣,接著說道:
“修真界推崇靈根一說,沒用靈根就不能修仙。那些高階修士仗著自己身懷天地靈根,肆意侮辱我們平凡之人。我們就不是同樣爹生娘養(yǎng)?憑什么你們擁有靈根便可修行道法仙術,而我們卻只能一生庸碌,任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趕超你們。”
此子越說越激動,竟然臉色憋得通紅,看來說道心中痛處。
于超不言語,只是冷冷地望著他。
“那些宗門的入門測試更是狗屁,凡是有些背景的世家子弟,從小便錦衣玉食,更尋仙師從小點撥,助其吸引天地靈氣。而我們呢,自小便要隨著父母下地干活、貼補家用。即使懷揣夢想去參加入門試煉,還要被宗內弟子瞧不起、被世家子弟拿來取樂,憑什么?倘若老天有眼,也斷不會任由這些人肆意妄為。你今日便是殺了我,我也絕不后悔自己所作所為,只恨盟主的奪靈秘典沒有早早成功。若我先行求得修仙之道,今日還不知鹿死誰手,你又憑什么在我面前志高氣揚、妄談我的生死?”
此子說完這話突然暴起,作勢便要往于超身上撞,看來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
于超心中長嘆,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火鴉,直直撞向青年,還沒等其發(fā)出聲響,便全身化為一座水晶雕像,隨后碎裂湮滅、重歸塵埃。
半日后此處再無一人,空留一座墓碑,上面寫著“愿你來世做一豁達之人”。
……
“根據(jù)那人所言,這個奪靈秘典應該可讓不具靈根之人獲得修仙的能力,但這個‘奪’字表明,一定是要犧牲他人才可啟動此秘術?!?p> “不錯,不知主神遺留給你的數(shù)據(jù)庫中,可否有此秘術的相關信息?”
“沒有,而且宗門賜你的那些典籍我也查閱過,均無任何記錄??磥泶诵g不是上古秘聞就是新近自創(chuàng)的陣法?!?p> “奪取他人靈根,相當于搶奪天地造化;再結合你之前對活死根煉制方法的解釋,不難猜施展這兩種法術的人定是殘忍至極。若真要是讓他得了道,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會遭他毒手?!?p> “你這次倒沒有為殺人而苦惱?!?p> “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皆有長有短,如果對某一事物過于執(zhí)著便是偏激。正如之前那個青年,只怕這個所謂盟會之中,眾人皆是為成全自己修仙而不顧他人死活。懷有此種此種心態(tài),又有何面目說天下不公、天理不存?我若放任這些惡徒,將來必有更多百姓遭殃?!?p> “有趣,你的性格我倒是越來越欣賞了。如今之計,你準備怎么做?”
“這幾人既然敢追捕神獸陸吾至此偏遠地區(qū),想必所謂的聯(lián)盟勢力范圍極大,只恐云夢國七十八修真小宗中已有不少加入其中。自我那日斗法已經過6日,或許任務時限已過,其宗門接下來便要派人去尋。此刻我若還躲在深山老林之中,更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倒不如主動進入渝州城。城中人多眼雜,也可多打探些消息。
于超話題一轉,對著自己頭上的小仙靈說道:
“一會兒你要回到牌靈之中,沒我吩咐千萬不可出來?,F(xiàn)在局勢波云詭譎,城中之人更是龍蛇混雜,諸多勢力盤根錯節(jié),我剛到此處對一切尚不明晰,唯恐哪處惹眼便會生出事端,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為上?!?p> “知道了少爺!”多嘴趕忙應承。
飛行近兩日,于超終于在離城最近的一處密林中降落,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最為平常的衣服換上,又整了整衣衫,便向城中前進。
“干什么的?進城有什么事?”守城的兩名官兵將武器一橫,對著于超質問。
“來看親戚,這不好幾年沒走動了。我是鄉(xiāng)下人,來參加親戚孩子婚禮,正好也來城里見見世面?!币贿呎f一邊滿臉羨慕地往城里看。
“進去進去,記住,三日之內此城只許進不許出?!?p> 于超被推了一個踉蹌,算是被推進了這渝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