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紀桐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只顧得自己得中考志愿報名,忽略了父親紀建華的病。老爸的病不是因為治好了才出院了,是因為家里積蓄花光了。老爸紀建華覺得自己治不好了,才回家等日子。
紀家三小只不懂父親出院歸家意味著什么,本能的感覺家里氣氛不對。本來在外邊玩的歡聲笑語,一進家門就萬般壓抑。那時候的紀桐他們最不喜歡回家。
后來,多虧了大姑父,父親的病才有了幾分轉機。紀桐上大學以后,才慢慢了解到父親住院的真相,歸根到底還是錢鬧的。
紀桐也明白十五歲的自己,在父母眼里仍然是需要澆灌修剪的小樹苗。家里邊大事上,沒有任何話語權,甚至參與權都沒有。耕地之爭,紀桐得想個法子參與進來。
紀桐意識到自身的弱小,恨不能一夜之間長成可以為家人遮風避雨的參天大樹。但是沒有奇跡!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睡不著,干脆找點事情干,紀桐研究起白日采摘的草藥。
傳承記憶力講,草藥越新鮮,煉成的丹藥品階越高。剛剛采摘的草藥要放入刻有陣法的玉盒保鮮,或者煉丹時候直接從藥園采摘。
華夏的中草藥,采摘之后,經過炮制才能發(fā)揮功效。
這二者如此的矛盾!
對中醫(yī)一竅不通,紀桐只能半懷疑的按照半根金手指處理草藥。
紀桐要煉制的丹藥叫做凝血丹,不入階的外用丹藥。修真大陸打打殺殺家常便飯,凝血丹是窮困修士最普遍使用的。凝血丹,顧名思義快速止血,它還有一個功效是祛除疤痕。
使用凝血丹,不僅能快速止血,還能使傷口愈合不留一點疤痕。祛除疤痕,這個功效僅僅對一個月內的新傷口有用。因為在修真大陸,過了一個月傷口就徹底長好了,外敷的凝血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紀桐在蜂窩煤爐子上架好鍋,加水,按著先后順序添加藥材,熬煮至水干。揭開鍋蓋,一股令人作嘔的怪味直沖大腦。好酸爽??!不是半個金手指里丹藥的味道,失敗了。
紀桐繼續(xù)煉藥,繼續(xù)失敗。缺少靈氣,沒有修為,談何容易。
夏日夜晚,璀璨星河掛在夜幕,地上樹影婆娑。紀桐守著爐子,大汗淋漓,蚊蟲圍繞,不時飛到耳邊彈奏惱人的樂曲。好在遠處吹來的風帶來絲絲清涼,撫慰紀桐挫敗的心靈。
失敗乃是成功之母,紀桐將要把草藥霍霍殆盡時,終于聞到了半個金手指所提到的丹藥香味,成了。
在修真大陸,修士自然是瞧不上紀桐煉制的藥。紀桐煉制的藥在他們眼里充其量是煉丹炸爐之后的殘渣。
紀桐望著鍋底薄薄一層半凝固半液體的成品,既然是照丹方煉制而成,姑且還是稱之凝血吧?!暗ぁ弊志筒灰耍吘共皇钦嬲牡に?。捂臉!
激動欣喜悠然而生,紀桐沒有著急收起來,而是先凝神體會最后一爐的過程,爐火的大小,草藥的多少,添加的相隔時間等等,趁機記錄到小本本上。
期待下次煉藥的時候,能一次成功。煉丹這個詞太高尚了,紀桐覺得自己不配,以后改成煉藥吧。
有了這次成功,半個金手指保住了。
凝血的藥效,紀桐準備先自己驗證。白天上山,紀桐蹭被石頭絆倒,跌了一跤,膝蓋磕傷?,F(xiàn)在傷口已經結痂,紀桐咬牙扣掉血痂,血又開始流出,敷上凝血,血瞬間止住。
這是什么神仙藥效?止血杠杠的!紀桐深表懷疑,如果是真正的凝血丹,那得多厲害。半個金手指好給力,耶耶耶!
紀桐把凝血裝入塑料瓶,估算約有一百毫升。太窮了,連個玻璃瓶也沒有,更別提啥玉瓶了。只要這半個金手指在,以后何愁沒有呢?
重新洗漱后,紀桐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xiāng)。
早上八點半,紀桐被奶奶王小花叫醒,起床。
紀桐抬腿查看敷藥的傷口,變化不大,慢慢愈合中。沒有出現(xiàn)一覺醒來傷口恢復如初,這種逆天的情況,紀桐有些失望又松了一口氣。紀桐繼續(xù)給傷口涂藥。
飯后,告別奶奶和弟弟妹妹,紀桐騎自行車去學校。
到了學校,直奔初三一班的教室。教室里人不多,這些同學紀桐大部分已經叫不出名字,紀桐只能板起臉,裝冷漠。
紀桐找班主任領了自己的成績478分。紀桐他們中考是語數(shù)外三科各120,理綜150文綜150,滿分560分。
一中公費生投檔線481元;一中自費生線440分。一中自費生收費是:差1分交一萬元,差2分交一萬一,差三分交一萬二......直至兩萬封頂。
二中分數(shù)線沒有公布,二中在市南邊鎮(zhèn)上,三中在市北邊鎮(zhèn)上,教學水平和師資力量相差無幾。歷來都是市南邊的學生報考二中,市北的學生報考三中。
三中公費生投檔線是445分,三中自費生投檔線是421分。三中自費生收費標準:統(tǒng)一六千塊。
四中五中的投檔線更低,紀桐沒有關注。
三中就在紀桐他們張村鎮(zhèn)上,離初中不遠。班主任勸紀桐考慮教學質量好一中。紀桐主意已定,家里沒錢,填寫了三中,交了志愿就離開了學校。
回到家,紀桐一進屋就先看到父親紀建華,第一反應就是瘦,太瘦了。紀建華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眼窩深陷,兩頰無肉,骨瘦如柴。如不是胸膛微微起伏,就好像一具披著人皮的白骨。
紀桐淚花一瞬間盈滿眼眶,雖然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輕聲的呼喚:“爸爸,爸爸?!?p> 紀建華只是睜開眼睛看了紀桐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前世的自己是多么混蛋,竟沒有發(fā)現(xiàn)父親竟然如此的病弱。
“大桐桐,回來了。”母親李常英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媽媽,俺爸他?”紀桐跑進廚房詢問。
“你爸沒事,今兒從省城回來,坐車累著了。”李常英手里拿著勺子,不停攪拌著灶上沸騰的小米粥。
紀桐知道小米粥是熬給父親吃的,父親如今只能吃得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