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劍的是一深藍(lán)道袍的中年道士,雙目如隼。
一劍未能競功,道士劍尖上撩,直沖花雨咽喉。
同時(shí)腳下步法變換,左手一柄短劍再刺花雨胸口。
就在這剎那變招間,花雨左手一道寒光閃逝。
道士神色猛然一邊,雙手長短之劍飛速變招,斜切胸前虛空。
叮!
直射道士胸膛的飛刀被這雙劍擋下。
花雨身形也迅速后撤,拉開距離。
右手飛刀脫手而出,直射道士右肩。
花雨曾言,十米之內(nèi),人盡敵國。
道士劍法雖強(qiáng),但是在這個(gè)距離內(nèi),花雨有機(jī)會發(fā)出飛刀。
秘技“撕風(fēng)”再現(xiàn),他,避無可避。
飛刀直沒及柄,蘊(yùn)含真氣瘋狂破壞他的經(jīng)脈,體內(nèi)真氣運(yùn)行頓亂。
右手之劍咣當(dāng)?shù)袈湓诘?,嘴中吐出鮮血。
說來長久,不過電光火石的剎那。
花山這才反應(yīng)過來,濃目含煞,背負(fù)寶刀瞬間入手,飛身而起,一刀劈向道士。
一刀出,霸道之勢散逸,壓得人心神不屬。
“七哥,刀下留人!”
花雨趕緊出聲,花山含怒而出的刀,恰恰停留在反應(yīng)不及的道士額前,紋絲不動,僅有幾縷斷發(fā)飄落。
道士瞳孔中的驚恐還未散去,眼珠微動。
看著額頭上方僅毫厘之差的刀,喉頭不禁滾動了一下。
刀雖未斬下,但花山卻是腳不留情,頓起一腳,正中道士胸腹丹田之處。
道士被踢飛數(shù)米,重重落在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看著滿臉兇煞的花山,道士眼中的憤怒和恨意終歸是壓了下來。
花山的刀尖直指其咽喉,沉聲道:
“小雨,此人似是魔谷之人?”
花雨一個(gè)閃身到了近前,看著半目微闔的道士,說道:
“壬丙劍法,惟有魔谷真?zhèn)鞯赖諅鞯茏拥脗鳌?p> 而能將之修煉到如此境界的人,也惟有真?zhèn)髋煞逯鳌游鐒ψ笥蜗伞?p> 左峰主,不知本官說的可對?”
半目微闔掩飾心緒的道士這才睜開眼,凌厲陰冷纖毫畢現(xiàn),盯著花雨,道:
“正是老夫。”
“本官與魔谷并無恩怨,左峰主為何會來刺殺本官?”
“江湖之爭,無非名利,風(fēng)云榜第五,有足夠的資格讓老夫出手?!?p> 花雨淡笑地看著左游仙,輕聲道:
“沒有那么巧合吧,不過,無妨,本官無意追究你背后的緣由。
你既然行刺,那便去巡檢監(jiān)獄走上一遭吧?!?p> 看著被寇仲親自押走的左游仙,花山沉著臉,皺眉道:
“小雨,這左游仙身為魔谷一峰之主,怎會因名利之爭來刺殺你?
而且,據(jù)我所知,這魔谷本就是大隋皇室的盟友?!?p> 花雨也同樣看著左游仙被帶走的方向,道:
“你可知道,上代魔谷之中,曾出了一名驚才絕艷的天才之人?”
“‘邪王’石之軒?”
“沒錯(cuò),身兼魔谷花間派和補(bǔ)天道兩峰精髓,與慈航靜齋碧秀心生情。
其后也因碧秀心而走火入魔,不知所蹤?!?p> “你的意思是石之軒活著,而且這左游仙也是他的人,是他在對你出手?”
“除了他還有誰,那楊公寶庫中的‘邪帝舍利’,可是他志在必得之物?!?p> 花山看著身邊熟悉又陌生的花雨,心中不由有些沉悶。
石之軒之事,連他這位霸刀門嫡傳弟子,都未能全部得知。
花雨竟然一清二楚,他手上的勢力,已經(jīng)有這么強(qiáng)大了嗎?
“你知道石之軒在哪?”
花山沉聲問道。
花雨笑道:
“知道,但沒見過,也還不到見面的時(shí)機(jī)。
走,回府,我該進(jìn)宮找皇上,談一談治理江湖的事情了?!?p> 花山聞言,猛然頓住腳步,一把抓住花雨的肩,道:
“小雨,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花雨轉(zhuǎn)身,看著花山,道:
“七哥,這本就是計(jì)劃之中的事情,只是左游仙正好給了我契機(jī)。
而且,只要斷崖那位在世一日,我便有這樣的機(jī)會?!?p> 斷崖之主情天運(yùn)!
作為十大宗派嫡傳弟子,他更加清楚這位劍中圣者。
如籠罩在天下所有武者頭頂?shù)囊黄?,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p> 大隋皇宮,瓊?cè)A殿內(nèi)。
“陛下,臣此策一旦成功,便能為大隋打下一個(gè)昌盛萬世的基石。
大隋朝廷便再無掣肘,天下百姓將迎來一個(gè)真正的太平盛世?!?p> 楊廣仰靠在坐榻上,斜睨著花雨,斥聲道:
“大膽。你是在說朕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dāng)中嗎?”
一旁的文華先生,雙目深邃地看著看著花雨,不知所思。
花雨坐于圓墩上,雙手扶膝,沉靜道:
“得陛下看重,讓臣身處高位,臣自然不想讓陛下失望。
所說之言,皆出自肺腑,望陛下明鑒?!?p> 楊廣含煞虎目中眸光一轉(zhuǎn),淡淡道:
“你的計(jì)劃雖好,但是你覺得有成功的可能嗎?文華先生,你覺得呢?”
文華先生還是輕搖紙扇,緩緩道:
“花尚書此策若成,確能奠定大隋萬世不移之基業(yè),但若是不成呢?”
楊廣眼睛微瞇,道:
“則會天下大亂?!?p> 然后,便沒了言語,只是轉(zhuǎn)首看向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