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淡笑,看著蕭皇后快步離去,對著李凝玉道:
“此事過后,我們好好聚聚?!?p> 李凝玉也展顏笑道:
“好,我也是這么想的?!?p> 說罷,轉(zhuǎn)身緊追蕭皇后而去。
摘下黑衣帽兜,花雨背手站立原地。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靜靜地看著燈火通明的瓊?cè)A殿。
在這皇宮中,能遇到上一世的孫玉凝,這一世的李凝玉。
花雨心中的欣喜無以言喻。
覺醒記憶后的這十一年時間,他無數(shù)次地想起孫玉凝。
想到再無相見之日,不禁黯然神傷。
卻沒想到,老天如此厚待于他,竟能在此世跟她再一次相見。
心中滋味,驚訝、欣喜、激動、酸澀,諸多情緒融合在一起。
似是要從胸腔中噴薄出來。
激蕩洶涌的情緒之下,連帶對寇仲的事情都一時之間忘在了腦后。
半個時辰,但是在花雨感覺中似乎只是一剎那。
李凝玉站在瓊?cè)A殿正門口,滿臉笑意地看向同時望過來的花雨,圓潤而清冷地聲音傳出。
“陛下有旨,傳刑部尚書左仆射花雨覲見?!?p> 傳旨一出,瓊?cè)A殿外負責守衛(wèi)的禁衛(wèi)軍,路過的太監(jiān)宮女。
幾乎都轉(zhuǎn)頭,看向那絕世獨立的身影所在的大殿之內(nèi)。
踏入瓊?cè)A殿內(nèi),李凝玉側(cè)身相迎,眼中平息了激動,卻也滿是欣喜。
“陛下已經(jīng)醒了,恭喜你,這次立了大功?!?p> 說話間,言語帶笑,隨意自然。
似乎時空變換,剎那間回到十九年前那時的大學之中。
兩人并肩而行,淺談低笑。
已經(jīng)過去了十九年的恍惚記憶,似是在這一瞬間重新變得清晰。
花雨又愣神了。
“花仆射?!花仆射?!”
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把花雨從愣神中恢復了過來。
眼前,是一個微躬著腰,手持拂塵,面白無須,滿臉笑容的中年太監(jiān)。
“?。颗?。這位公公,實在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禮了。”
花雨趕緊拱手表示歉意。
李凝玉也出聲解圍,道:
“韋公公,他第一次來皇宮,恐怕是被皇宮的威嚴驚到了?!?p> 滿臉帶笑地隱晦地掃過兩人,韋公公一擺拂塵,道:
“哈哈,咱家明白,不過,也不能讓皇上久等了,李統(tǒng)領(lǐng),花仆射,走吧?!?p> 花雨跟在韋公公身后,輕聲道:
“韋公公,剛才多有失禮,請公公見諒,不知公公怎么稱呼?”
韋公公一邊小步快速前進,一邊稍微回了下頭,對著花雨稍一拱手,也輕聲回道:
“花仆射客氣了,咱家俗姓韋,賤名憐香?!?p> 花雨眼睛微瞇,看著彎腰快速前行的韋憐香的背影,心中卻又是一番激蕩。
原來真的是他,韋憐香,曾經(jīng)記憶里那部書中陰癸派潛伏在皇宮中的高手。
只是,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中,他到底是怎樣的身份?!
走過廊橋石階。
半刻鐘左右,花雨在瓊?cè)A殿的偏殿臥室中,第一次見到了這大隋的天下至尊。
一身明黃綢衣貼身,楊廣半躺在龍紋臥榻之上。
一雙略帶疲憊的眼睛,卻威嚴霸道地盯著緊隨韋憐香身后的花雨。
蕭皇后坐在臥榻一側(cè),撫了撫楊廣的衣襟,含笑看著。
不用韋憐香介紹,花雨一眼便看到了臥榻上的楊廣。
身形略顯瘦削,即便傷勢未復,卻依然散發(fā)著那張揚霸道的王者威嚴。
快走數(shù)步,在臥榻之前的臺階前停了下來,花雨深深彎腰行禮道:
“臣,花雨,參見陛下。”
“大膽,還不跪下?!”
一旁的韋憐香尖細的聲音斥道。
楊廣也未發(fā)話,只是定定看著彎腰的花雨。
花雨沒跪下,但卻也彎著腰沒有起身。
屋子就這樣安靜下來。
韋憐香呵斥過后,見楊廣沒發(fā)話,便也不敢再多言。
只能彎腰垂首地立在階下,定立不動。
良久,殿內(nèi)空氣沉悶地猶如一座大山壓在眾人心頭,并且還在不斷加重。
數(shù)十個呼吸過去,花雨保持著彎腰行禮姿勢,楊廣依然靜靜地看著花雨。
倒是不遠處的李凝玉不受影響,沖著臉上有些著急神情的蕭皇后使了個眼色。
蕭皇后隨即便撫了撫楊廣袖子上幾乎不存在的褶皺,柔聲道:
“陛下,這便是獻上那‘一元造化丹’的花雨,他還是陛下您親封的大隋總巡檢呢?!?p> 關(guān)鍵時候,女人果然是最好的潤滑劑。
楊廣抬手拍了拍蕭皇后的白皙柔胰,臉上神色變得柔和,淡淡道:
“平身吧。”
花雨起身,臉帶微笑,平靜地看著這位主宰大隋數(shù)十億人命運的帝王。
“謝陛下?!?p> 楊廣臉上也露出笑容,看著花雨,道:
“說起來,你與朕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你的丹藥救了朕一命,說說看,你想要什么獎賞?”
花雨頓時神情一肅,垂頭拱手一禮道:
“臣不敢欺瞞陛下,只求陛下能饒過寇仲。”
沒說任何理由,花雨直述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