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鐘,快速向霧林中心潛行的花雨,突兀地停了下來。
閃身躲在了一棵開叉而長的巨樹之后。
他感應(yīng)到了前方有人,只是被這濃霧所擋。
而且,還不止一人。
感應(yīng)中的人在快速走動,很快就要從花雨的精神力感應(yīng)范圍中消失。
既然發(fā)現(xiàn)了線索,沒有就此放棄的道理。
至少要摸清出現(xiàn)于此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跟傳言中的“食嬰妖魔”有關(guān)。
不再遲疑,花雨收攝全身氣息。
只以極微弱的精神力感應(yīng)著前方的人,全力跟蹤。
前方的人,似乎對這里的環(huán)境極為熟悉,前行速度極快。
花雨全力施展《螺旋九影》,方才沒被落下。
兩刻鐘時間,前方的迷霧逐漸稀薄,已能隱約看見周邊十來米的景況。
只是,花雨心中的警惕卻是越提越高。
前方被他跟蹤的幾人,這一路行進了有二三十里,卻沒有一點聲音的交談。
不管怎么看,都顯得有些詭異。
花雨微微瞇起了眼睛,腦中百念閃過。
他驀然停下了腳步,身形迅速騰空而起。
《螺旋九影》施展,離地五六米高留下四道殘影,整個人迅速從原地消失。
眨眼便到了被他跟蹤的人身后。
前方的人,也迅速感應(yīng)到了花雨。
共有四人,皆白袍罩身,與濃濃迷霧相融,隱蔽非常。
感應(yīng)到了飛掠而近的花雨,四人皆是反身便射出暗器。
十來米距離,花雨避無可避。
雙手揮動,十數(shù)柄飛刀漫射而出。
叮!叮!叮叮!
連連碰擊聲后,四名白袍人射向花雨的暗器,全被花雨的飛刀阻擋擊落。
四名白袍人在射出暗器的同時,都迅速發(fā)出長嘯,聲震霧林。
然后便各自從袖中漏出一把奇特斷刃,齊齊向著花雨圍殺而來。
既已暴露,花雨也絲毫不再掩飾。
這四人也不過先天境界,呼吸間便被花雨射出的飛刀重傷倒地。
身形掠動,迅速封了四人穴道,不再能發(fā)出任何聲響。
好快!
花雨聽到了從前方急速而來的飛掠之聲。
而且,他來時的方向也有。
驀地眼神一沉,花雨隨手扒下一件白袍,套在黑色夜行衣之外。
身形一動,便消失在濃濃白霧當中。
只是,轉(zhuǎn)瞬,花雨的身形便猛地沖散濃霧顯露出來,砰然落地。
手中飛刀也一閃而逝,有濃霧掩蓋,飛刀更是肉眼難見。
如此有利的環(huán)境,而且面對不知根底的敵人,花雨自然用上了幾無聲響的“破音”秘技。
外加舉輕若重的武之境界。
“嗯哼!”
一道悶哼聲,從飛刀射向的方向傳來。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fā),在花雨手上,絕非浪得虛名。
花雨弓步彎身,一身警惕提到了極致,指尖飛刀在手,厲聲喝道:
“鬼祟鼠輩,那失蹤嬰兒何在?”
嘎嘎嘎,如夜梟之聲四散響起。
“嘖嘖,那些嬰兒,早已成為老夫《紫血魔功》養(yǎng)料!
如今老夫魔功即將大成,就讓你這心懷正義的朝廷走狗,先品嘗一下吧。”
話落,一白發(fā)長須白袍之人,從半空一掠而出。
眨眼,便一掌落向了蹲立在地的花雨。
凝虛境!
看著這白發(fā)長須白袍人,掌上凝聚的真氣掌罡,花雨哪還不明白來人實力。
凝虛又如何!
花雨神情一厲,指尖飛刀消逝——“破音”!
這人口氣狂妄,卻識得厲害,落掌方向一轉(zhuǎn),一掌斜劈。
恰恰劈中無聲而至的飛刀。
他施展的是與《紫血魔功》相配的掌法,鋼鑄威猛又陰損歹毒。
即便與神兵利器相碰撞,也不會有多少損傷。
所以,他一直有著囂張的本錢。
只是,他臉色卻頓然一凝。
他以為一掌即可擊飛的飛刀,卻猛然間爆發(fā)出兇猛暴烈的巨力,穿透掌上罡氣。
幸得他反應(yīng)迅速,魔功運轉(zhuǎn),手掌猛然一震,飛刀頓時偏了方向。
即便如此,他的掌背也被飛刀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如注。
長須白袍人運轉(zhuǎn)真氣封住傷口,血流頓止。
但卻封不住傷口帶來的痛,臉皮抽搐。
飄落在地后,便瞪著快要燃燒的眼睛盯著花雨。
交手不過幾個剎那,前后來人已至,封堵住了花雨所在的四面八方。
細細感應(yīng),花雨的心沉了下來,掃視圍在身邊的八人,冷笑道:
“呵呵,八位凝虛高手,不愧是傳承千載的世家大族,果然底蘊深厚,本府真是深感榮幸。”
到了此刻,花雨若還是不明白是被人算計了,他就是個白癡。
千防萬防,還是低估了這些世家門閥對于維護固有利益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