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杜一娘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太太打斷。
“來不及了,快走!”
說完,探手抓起兩人就飛奔向后門,完全一點也不顯老態(tài)。
杜一娘松開了捂著花雨的手,小花雨立刻道:
“奶奶,爹和爺爺呢,雨兒不要走,雨兒要找爹和爺爺!”
一邊叫嚷著,一邊胡亂蹬踢。
老太太也不理他,只是穩(wěn)穩(wěn)地抓著他向前狂奔,還一邊對著杜一娘道:
“一娘,老頭子給你的東西要收好,絕不能落入那群惡徒之手,然后帶著雨兒好好活下去!”
老太太卻是不知,村中的絕大多數(shù)小孩都已經(jīng)躲入了秘洞之中,還以為村中再無人逃得大難。
杜一娘含淚道:
“娘,一雄身死,我又豈能獨活?!”
語氣中盡是玉石俱焚之意。
“莫要胡說!村子里的人都已難逃毒手,你若也死于賊人之手,雨兒該怎么辦?”
老太太對杜一娘怒喝道。
“糟了,我感應(yīng)到兩股氣息出現(xiàn),定是賊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你帶雨兒先走,我引開他們,快!”
說完,放下兩母子,便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危急時刻,杜一娘也顯得很是果斷。
二話不說,抱起小花雨就往秘洞方向奔去。
期望能帶兒子躲過一劫,對丈夫的擔(dān)憂和思念,也只得暫時壓下。
一路上,杜一娘心急如焚,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就能飛上山頂,卻也只能壓下心緒往山頂狂奔。
“雨兒,你出來后可有把鑰匙帶在身上?”
“娘,我沒帶······”
“什么?”
“我把它放在山頂?shù)囊粋€石縫里了?!?p> “你這小壞蛋,嚇了娘一跳?!?p> “娘,爹和爺爺,是不是被那群壞蛋殺死了?”
杜一娘略頓了一下身形,隨即恢復(fù),柔聲道:
“雨兒放心,爹和爺爺是很厲害的,他們會打走所有壞人,肯定不會有事的,他們以后還要帶著雨兒玩呢?”
年少的小花雨自然相信杜一娘的話,聽到杜一娘給的答案后,花雨認(rèn)真道:
“嗯,雨兒等爹和爺爺一起來找我們。”
杜一娘沉默地狂奔。
說來很長,其實也就不到兩分鐘時間,杜一娘便背著花雨到了山頂。
顧不得大口喘氣,放下花雨,正要讓他去找鑰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出。
“前方是萬丈懸崖,你們還能逃到哪里,只要交出秘典,我可以做主放過你們。”
白衣人認(rèn)為,這倆母子是因為夜黑而慌不擇路,所以跑到了懸崖邊上。
話落,白衣人首領(lǐng)和那名叫柳五的人,凌空落到杜一娘身前五六米遠(yuǎn)處。
杜一娘一聽聲音,立即本能地將花雨護(hù)在身后,悲聲道:
“我婆婆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
白衣人一如既往的溫和。
“說那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咱們談?wù)劙伞!?p> 白衣人首領(lǐng)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后的柳五打了個手勢。
話音剛落,杜一娘微愣,兩人便閃電般沖出拿下了杜一娘母子。
畢竟武力的差距太大了點。
柳五拿住了小花雨,白衣人首領(lǐng)拿住了杜一娘。
他松開杜一娘,真誠地看著杜一娘道:
“現(xiàn)在,我想夫人可以做出選擇了?!?p> 杜一娘咬著牙不說話。
領(lǐng)頭的白衣人向柳五遞了個眼色,緊接著就響起了小花雨的慘叫。
竟是柳五捏碎了小花雨的左小腿骨!
但小花雨只是叫了一聲就沒了動靜,竟是已經(jīng)疼得暈了過去。
杜一娘見此情景,當(dāng)即淚如雨下,哭喊道:
“雨兒!”
她撲向兒子,卻被領(lǐng)頭那白衣人隨手?jǐn)r住,以她之力又怎敵地過?
只得哭罵道:
“你個畜生,竟然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有沒有良心,嗚嗚······”
白衣人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和悲憫,卻未解釋,只是道:
“交出秘典,你兒子就會無恙。”
杜一娘知道再怎么哭罵也是無用。
她心痛地看向兒子,內(nèi)心更是萬分痛苦,自己到底要不要交出秘典?
可是爹和娘都囑托不得交出秘典,但若不交的話,雨兒······
正在她無比痛苦的時候,一聲慘叫驚醒了她。
她定神一看,竟是柳五捏碎了小花雨的另一只小腿,又疼得醒了過來。
小花雨疼得不住地慘叫,滿臉都失去了血色。
他望著杜一娘,卻疼得連一聲“娘”都叫不出口。
杜一娘眼見此景卻無能為力,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雨兒”。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讓她立時止住了哭喊。
“交出秘典,否則,你會親眼看著你兒子,在你面前一寸寸被捏碎?!?p>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柳五又隨手捏碎了小花雨的左膝蓋骨,這一次傳出更加凄厲的慘叫,小花雨不停地哭喊著:
“娘,雨兒好痛,娘······”
如此慘烈的折磨,發(fā)生在一個七歲稚齡的小孩子身上,無論怎樣都讓人毛骨悚然。
按說小花雨早應(yīng)在如此劇痛下昏迷過去,這樣便也能短暫地逃離如此劇痛的折磨。
然而,他卻被柳五以特殊的方式,強行維持著清醒。
生生清醒地承受著骨頭被一絲絲捏碎的苦痛。
這兩人必定是心如鐵石,且深通刑訓(xùn)之道的人。
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見到自己的兒女,受如此痛苦而能不心痛欲絕。
杜一娘心里保護(hù)兒子的愿望超過了一切,她跪下向白衣人頭領(lǐng)哭求道: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交出秘典,我現(xiàn)在就交出秘典,嗚嗚嗚······?!?p> 說著,她滿腦子都只有花雨的痛苦。
一邊哭泣著,一邊急忙解開外衣。
從胸腹衣袍間,拿出秘典遞給白衣人。
白衣人頭領(lǐng)伸手拿起,閉目感應(yīng)了一下,開口道:
“沒錯,就是它?!?p> 隨后看向正癡癡地看著慘叫的兒子流淚的杜一娘,深深嘆了一口氣,道:
“夫人,對不起,徐堅必須奉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