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被弄得頭暈目眩的妁川心中不禁感嘆這舒春生的靈法之力,就那樣扼住她的脖子動也動彈不得,瞬間移動的本事更是像不耗靈力一般拼了命動。
待舒春生放下她后,妁川拍著胸脯想吐卻吐不出來,有些無可奈何:“這位兄弟,你不能慢點嗎?還是事前喝過酒怎么一點都不平穩(wěn)啊?”
“呲”的一聲,舒春生不知哪里變出來的劍架到她脖子上,妁川見狀頓時頭腦就清醒,笑嘻嘻用手能擋則擋。
見妁川這慫樣,舒春生也愿意和她多交流,心想著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樣,直接收回劍轉(zhuǎn)身處理自己口中傷口。
四周是雜亂狼藉一片,不是宋洝的墓室又是哪里?
妁川心里盤記著自己靈布包中是否有什么可用的東西,又想著逾嶙不明是否會猜到自己被這家伙帶到了這里,若是他們未能趕來,包中也無可抵擋之物,自己要不要冒著風險用靈施法來自救呢?可若是自己耗完靈力還是不如舒春生這家伙是不是自己這輩子就這樣玩完了?
妁川越想越怕,看著舒春生現(xiàn)下只顧自己處理自己也不管她,左顧右盼間拿出曾經(jīng)逾嶙硬塞到她包里曾經(jīng)在冥寺里討價還價說不得功力也折半的護靈符,趕緊貼到自己腦門上。
剛一貼上,舒春生便一個轉(zhuǎn)身嚇得妁川一哆嗦。
舒春生臉上的疤痕以及眼中的狠辣之意加上他半張臉已經(jīng)風干的血漬讓妁川覺得下一刻他可能就會吃了她。
“額……這個……保平安的……”妁川心虛,一只手又在包里摸到一個硬物想著若他過來便砸死他。
舒春生明顯是不屑什么,轉(zhuǎn)過身想擦自己臉上的血漬卻又找不到東西。
“這……你應該找些水,不然擦不凈的……?。 ?p> 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活著,妁川睜開一只眼睛偏過頭發(fā)現(xiàn)被扔過來的劍直直嵌在了自己身后的墻壁上,隨即才松了一口氣。
見狀的舒春生只覺得腦仁疼,這女人怕不是有毛?。?p> 見他這樣盯著自己,妁川也不好再亂動,一只手在包里摸索著卻不敢拿出來看是個什么法寶,卻不料下一刻便被舒春生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瞬移過來欲去搶她的靈布包。
在碰觸靈布包的那一刻,突然一股靈力從妁川腦門上的符咒上乍出,震得舒春生手握住靈布包足足向后踉蹌數(shù)十步。
這么厲害的?妁川眼珠子向上瞟瞟,心中大道冥寺那些個冥僧還是有些本事的。
正得意著,卻見舒春生同樣表情嘴角一勾笑得輕蔑,下一刻他手中所聚之靈便飛快過來扯下妁川腦門上的護靈符,在空中燒盡。
妁川表情頓時凝固住不免有些尷尬,這還真是夸不得……
見舒春生明顯也被這符咒反噬得吐了一口老血,妁川看都不忍心看。
這人真的是瘋了,連逾嶙都不敢隨意用靈毀這符咒,他竟不惜……
等等!他這般耗靈費力的……莫不是毀了這符咒他就能有更多的靈來……那這來源便是……我???
妁川這個大膽的想法剛出現(xiàn)在腦海,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莫名其妙地騰空躍起了。
“這???”
妁川心中欲哭無淚,趕忙道:“這位兄臺!你你你別激動??!別亂來啊!我們再聊聊!再聊聊??!”
妁川全然忘了舒春生沒有了舌頭說不出話來,心中只道他是不愿意搭理她,又吼道:“你要白津酒不要!我長笙酒館多了去了!全給你!你別!”
見舒春生全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妁川心死了大半,想著自己拼死也得再掙扎一番!于是開始用精元聚靈施法,卻不料在下一刻見到自己的魂魄殘缺不齊地從靈體中分離開來!
難道我真的就要魂飛魄散了嗎?自己身為冥靈還沒活到正常冥靈的三分之一,就這么與這個美好的世界拜拜了嗎?自己還沒有重回仙籍,連回冥事府的錢都沒攢夠,就這樣玩完了嗎?天吶!為什么不聽逾嶙的話!為什么要答應珩杏來京云皇城!為什么這家伙明明是人卻修得比自己這個冥靈還要厲害!竟不能動他分毫!?
妁川想著想著便腦子迷糊,開始回憶往事。
曾經(jīng)逾秋收她回去,領(lǐng)著逾嶙和她在東冥野嬉鬧看雪……騙逾嶙將長笙酒館過戶給她,無論怎么欺負壓榨他,他都不會離開還要照顧她……還有冥事府的各位冥君,冥老七珩杏總是喜歡捉弄她打趣她給她畫靈……還有不明……不明……
眼前的好像是不明,模模糊糊的影子,怕不是真的魂魄離體,靈力潰散讓她眼花了吧……其實不明,還是很好的……
妁川慢慢閉上眼,疼痛席卷而來,讓她無力反抗……
意識全無。
……
“妁川,妁川?”
誰在叫我?難道魂飛魄散了還有意識?難道還有一界掩與混沌之中?
妁川心想著,動了動身子,只覺得渾身疼痛無力,慢慢睜開眼卻見一個若有若無影子在自己面前,似乎還抱著自己。她搖了搖頭覺得酸疼,似乎是真實的,眼前迷影重疊,漸漸重疊為一個眉眼極為好看的男人……不明?
妁川微微搖頭又眨了眨讓自己看清,確定是不明!
“妁川……”不明聲音壓得很低,叫著她的名字。
聽他這么一叫,妁川頓時覺得委屈,竟一抽一抽啜泣起來。
“怎么了這是?我不是來了嗎?莫怕……”不明抱住她,安撫著。
“你來得……好晚啊……我的魂魄……我的靈……都沒了……嗚嗚嗚……”
不明把她抱得更緊些,輕聲安慰:“沒有沒有,都還在呢,沒什么事兒?!?p> “我……”
“別怕?!?p> 不明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心中嘆了一口氣,柔聲道:“往后我保護你?!?p> “嗯……”
“我本……一開始,便是來保護你的?!?p> 聽不明這么說妁川才安下心,點點頭間也不顧什么直接把頭埋他懷里去,把鼻涕眼淚擦到他身上。
……
太子府內(nèi)。
“我要不要喝點什么藥啊什么的?”妁川坐在床榻之上,眼巴巴看著不明問。
不明坐在一旁,想著她喝藥這場景多多少少有些奇怪,道:“你們冥靈生病都喝藥嗎?”
“我們冥靈一般不生病的?!?p> “……”
“不過靈體會生病?。 ?p> “可是你的靈體沒有生病,只是因為魂魄未正位而已?!?p> 聽不明這么說似乎也是這么個道理,妁川表示那就休息一下再說,隨后又用手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還未等不明回答,便聽見門外侍衛(wèi)的詢問聲:“太子殿下,太子妃請見?!?p> 不明抬頭看了一眼明顯愣住的妁川,只應讓其進來。
隨后便見面容姣好的太子妃梳著高髻釵著步搖錦衣上瓔珞玉石玎珰細響慢慢步步生蓮般走進來。
待按規(guī)矩行過禮后,太子妃開口,全然當沒看見妁川這個坐在她夫君床榻上的女人,只道:“殿下,祭天大典的時日定下了。”
“嗯?太子府是無人了?竟勞煩太子妃。”
不明看了一眼跟著太子妃進來的宮人,神情冷意之下更是嚇得一行人紛紛跪下,想著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太子殿下,是蘇嬤同妾說的,她言自己分不開身,便告知妾?!碧渝曇艉苁擒浥矗牭缅ǘ既滩蛔∠氡ё∷念^。
不明聽太子妃這般說便也不計較了,詢問完日期后便讓其帶著宮人下去。
待人皆離去后,妁川一手拍到他肩膀上,道:“可以啊,都有妃了。”
“我是太子,得……傳宗接代的。宋洝一事兒歸根結(jié)底不也是因為他未娶妻生子嗎?”
“那……你們有沒有夫妻之實?”
見妁川一臉期待,不明半瞇著眼看她,見她被盯得有些不著頭腦,道:“你看他們,見我如豺狼虎豹般,若蓉更是膽怯,我怎么動她?”
“她可是你的妻啊,怎么就怕你呢?這可怎么是好?”妁川蹙著眉,覺得這叫若蓉的太子妃未免太憋屈了些。
“她……還太小了些?!辈幻鞣鲱~。
“你們倆,在人家女孩子背后就不能聊點正常的嗎?人家小姑娘嬌嬌弱弱,若是可以,我便收了她!”
四顧無人,聲音不知從何而來。
“你給我出來!”妁川一聽便知道是逾嶙,左顧右盼道。
逾嶙從天而降,見妁川這伶牙俐齒的,心中知曉其肯定是已經(jīng)好了大半,也不枉費自己變回人身來見她,心中只道安心了些。
“你你你!你為什么不來救我?”妁川不免委屈由上頭,質(zhì)問著就想撲過去打他,卻只感到全身酸痛,道:“我差一點點就魂飛魄散了!你再也就見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你啊你……”逾嶙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走過去坐到剛剛不明的位置上,而不明則識相坐到床尾去。
在舒春生帶走妁川后祭司府內(nèi)一片狼藉,逾嶙見狀也顧不得什么直接變回真身欲追,卻被不明攔下。他一揮袖靈法強悍,打到不明身上卻也不顧這力,而見其只道讓他莫要白費力氣,舒春生這廝定是以妖法幻走,他無頭無緒根本找不到。
“我與不明兄分兩路尋,他既先尋到你,帶你回來我便趕來了啊?!庇忉渍f著去動妁川腦袋胳膊檢查她是否無礙,還欲去掀被子卻被妁川一手打開。
見妁川示意不明在,讓逾嶙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這才止住。
“舒春生又跑了?”逾嶙問不明。
“跑了。”
“你是在何處尋到他的?”
“皇陵,宋洝墓室內(nèi)?!辈幻鞔?。
“那他會不會再回那里?我們下次一同去收了他?!?p> “不會?!卞〒屧?。
“嗯?”
妁川滿臉笑嘻嘻去看了眼不明,只道:“他把皇陵炸了?!?p> “……”
逾嶙感覺這有點超綱,無奈道:“那便等祭天看他來不來了……”
說完又去為妁川掖腿邊的被子,卻無意在碰到她時見其哎呀叫痛,皺著眉滿是嫌棄,道:“過些日子回冥界,找溫欽子那老家伙給你修修這靈體?!?p> 妁川聳聳肩倒也無所謂,看了一眼沒什么反應的不明又對逾嶙道:“你出錢就好,還有那護靈符,直接被舒春生燒了,這什么質(zhì)量都是……”
“燒了?”逾嶙一驚,隨即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不明。
只見不明笑道:“看來他祭天定是非來不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