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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見笑了

差點把命搭進去的觀靈(2)

神君見笑了 魏予微 2627 2019-11-13 00:09:06

  善堂不大,中央擺著一個銅鑄神壇,壇前擺了五、六張木椅,是給觀靈的人坐的。百苓朝里面掃了一眼,便轉過身走開了。

  鐘靈毓秀的山川之地,這個女帝祠規(guī)模不大,卻是按照傳統(tǒng)古建筑的格局而建,以中軸線次第排序,內外院的布局錯落有致,極其規(guī)整。

  山間的傍晚,四季皆涼意逼人,側殿和廂房的大門都上著鎖,只有通向女帝正殿的院落大門開著。拾級而上,書有“歸元不二”的火池銅爐冒著香紙焚燒的青煙,冷冷清清,卻也能看到幾個香客的身影。

  正殿的旁邊,一棵根盤錯雜的柳樹吸引了百苓的注意。

  這棵柳樹枝條翠綠,生機勃勃,外皮卻皸裂干枯,虬龍纏繞,至少有上千年的壽命。

  層層旆幡旁,一塊碑刻記錄著這棵千年古樹的來歷,以及一個啼笑皆非的傳說——女帝悟道飛升后的一個青天白日,忽然一道閃電轟然落下,將這株古柳的樹干劈成了兩半,枝根分離。當時有一個名號挽淇的法師經過此地,見此異象在樹下連續(xù)做法九九八十一日,不吃不喝,在第八十一日就地坐化了。

  翠綠的柳枝上泛著碎金一樣的色彩,光怪陸離,畫面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百苓?!?p>  不知道是不是思緒飄遠,這個叫聲似乎來自很遠的地方,百苓轉過頭,焦距定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衛(wèi)澤漆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你怎么過來了?”她問道。

  “里面在念經,我聽得頭疼?!?p>  百苓不由得笑了,“廟嘛,都是這樣的。”

  衛(wèi)澤漆深以為然,“全天下的衛(wèi)道士也都一樣?!?p>  百苓“撲哧”笑了出來,“你還真是……”

  話音未落,忽然疏鐘大作,伴隨著類似法鈴風動的聲響,響徹了整個女帝祠的角落,如泣如訴又蘊蓄著絲絲詭異。百苓與衛(wèi)澤漆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朝善堂狂奔。

  “師父!”

  善堂里,一個身著絳衣的法師捂著心臟,滿頭虛汗地癱在地上。剛才接引他們的小道士正一臉焦急地拍著他的臉,試圖喚醒他的神志。

  而曲薇同樣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手腳微微抽搐。

  百苓一個箭步沖過去,扯掉她眼睛上的紅布與符紙,卻在這時,女生倏地掙開眼睛,露出一雙詭異空洞的白色瞳孔!

  衛(wèi)澤漆大駭,“她的眼睛……”

  百苓也嚇了一跳,強忍住推開她的本能,沖那個小道士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被捉了,他們的靈被捉了?!毙〉朗考钡脠F團轉,“那位善信不聽勸告,在過陰陽界的時候與不認識的野鬼說了話,我?guī)煾笧榱司人?,也被巡邏的鬼差捉住了!?p>  “裝神弄鬼?!毙l(wèi)澤漆冷冷地看著他,“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他掏出手機,正想撥出急救電話,卻被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按住了。

  他疑惑地抬起頭,“百苓?”

  素來嫣然含笑的女生此刻神情冷凝,一雙明澈的美眸直直地盯著小道士,“怎么救?”

  衛(wèi)澤漆微微皺眉,“你不會相信那套荒唐的說辭吧?”

  百苓沒理他,只是加重了點語氣,又問了一遍,“怎么救?”

  “我?guī)熜忠呀浫フ堄嬓L老了,只是……”

  聽到“計玄”兩個字,百苓眸光微閃,卻見他支支吾吾,臉色為難,只好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長老住在西山,趕過來怕是需要一點時間?!?p>  “報警吧?!毙l(wèi)澤漆沉聲說道,“至少先把人送醫(yī)院,看看什么情況?!?p>  “這位善信,你把人送醫(yī)院也沒用,他們是靈沒了,不是身體出了問題。”小道士沮喪地解釋道,“他們的情況,需要一個道法高深的長老把他們的靈從地府召回來才可以?!?p>  “沒用的?!卑佘咛痤^,直白地說道,“召靈可召不回被鬼差捉走的靈魄?!?p>  “這,這我也不好說?!毙〉朗啃奶摰啬笾约旱牡婪瑖肃榈?,“我剛入門不久,對這些玄門法術不是很了解……”

  衛(wèi)澤漆聽得眉頭直皺,現(xiàn)在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人相信怪力亂神的迷信之說?尤其是他的這兩個女同學,一個輕信歪門邪道把自己弄得不省人事,一個好朋友都生死不明了,居然還耐著性子聽神棍胡扯。

  百苓卻盯著小道士胸前的圖案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是歸元派的外門弟子。”

  用的是疑問句,語調卻十分肯定。

  小道士驚了一下,看她的眼神頓時變了,“你,你怎么知道?”

  泰山凝天地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自古以來便是修行圣地。歸元派是為數(shù)不多傳承下來的門派之一。知道這個門派的有心人不少,但是歸元派的內門百年前便隱世不出了,能夠一口斷言他是外門弟子的,除了同門師兄,小道士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只是……

  小道士上下端量了她一眼。

  這位怎么看都不像不沾煙火的內門弟子吧?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問你,祠里原來的那口井在哪里?”百苓問道。

  “原,原來的井?”小道士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百年前泰山地動,當時祠廟后院的一口井被落石掩塌,那口井現(xiàn)在在哪里?”百苓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她的眼神很冷靜,也很平淡,可不知道為什么,小道士突然生出一種沒由來的懼怕,“在,在后山?!彼G訥地說道,“那口井坍塌后,師父索性讓人修成了水庫,就在后山。”

  百苓點點頭,動作輕柔地把曲薇平放到蒲團上,然后沖小道士說道,“在計玄來之前,你多畫點驅鬼符貼門口,普通的驅鬼符就可以,快入夜了,山精小鬼最喜歡鉆這種無主的軀殼?!比缓笠娦〉朗看舸酎c頭后,起身又沖衛(wèi)澤漆道,“看好曲薇,等我回來?!?p>  “你要去哪?”衛(wèi)澤漆一把拽住她,臉上滿是不認同,“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這兩個人送去醫(yī)院診治,而不是聽信這些旁門左道。”雖然感覺她和那個道士的對話十分怪異,但此時他來不及細想,一心只想先救人。

  百苓心中焦急,不想浪費時間解釋,可見他一副死不撒手的態(tài)勢,只好道,“你也看到她的眼睛了?!彼噶酥盖痹幃愃兰诺陌淄?,“那不是一句旁門左道能解釋的。她的靈魄確實被捉走了,而且是非正常的擄掠,如果不早點救回來,她就只剩下這具空殼,變成活死人了。”

  衛(wèi)澤漆微微一頓,這雙眼睛的確是他無法理解的地方。

  晃神的片刻,百苓已經掙開了他的手,轉眼就跑出善堂,消失在視野里。

  天際彌著一縷入夜前的陰霾。

  衛(wèi)澤漆抿了抿嘴,冷冷的目光直射向小道士,“你們觀靈前是不是給她喝了什么不干凈的符水?”

  小道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師父平放到曲薇旁邊的蒲團上,然后擦了擦汗道,“觀靈用不著喝符水,況且,我?guī)煾缸鞣ㄓ^靈五十余年,從沒出現(xiàn)過意外?!?p>  “那今天算什么?”衛(wèi)澤漆問道。

  “今天確是意外。”小道士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說道,“其實以往也有觀靈者在陰陽界與野鬼說話的先例,但今天不知怎么了,鬼差竟然出現(xiàn)在陰陽界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還把他們的靈抓了,這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倒霉?”衛(wèi)澤漆神色清冷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雖然不知道你們布置的觀靈細節(jié),但無非是用一些催眠的手段招搖撞騙,偶爾失手也很正常。”身為一個無神論者,他尊重每個教派,但對所謂的玄門法術嗤之以鼻。

  對于他的固執(zhí)己見,小道士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想到百苓臨走前的叮囑,他亦心頭存疑,卻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神壇前,開始動筆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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