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王爺!”朱橚、徐靈犀見幾人回來忙迎了上來。
朱橚手腳快,見朱棣背著王晏寧上前就準(zhǔn)備接過她,朱棣卻閃了一下,沒有放下?!皽?zhǔn)備熱水,去請何大夫?!敝扉σ贿叿愿?,一邊腳下不停送王晏寧去了西暖閣。
“鶯兒快去搭把手?!毙祆`犀大腹便便,行動不快,只得吩咐鶯兒跟去。
朱橚心下覺得哪不太對勁,卻又一時想不出來,也跟了過去。
朱橚把王晏寧送進(jìn)西暖閣,鶯兒和李麼麼扶過她,取下了她的蓑笠和蓑衣,一身衣服早已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身型,臉上的妝也被雨水沖掉,露出白凈的小臉,一雙明眸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圈陰影,秀麗的小嘴此時也是蒼白,細(xì)看也看不出哪不一樣,但此時垂頭靠在鶯兒懷里的王晏寧,卻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秀美絕倫的姑娘。
跟過來的朱橚,只撇見一眼,就呆立住,再也挪不動腿也轉(zhuǎn)不過腦子來。
朱棣放下王晏寧后,回頭看見朱橚呆在那,也知道朱橚已然發(fā)現(xiàn)王晏寧是女子身,低聲喝道:“出去,別在這添亂。”
朱橚愣愣地被朱棣拉了出去,在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又回頭看了一眼,濕漉漉的黑發(fā)襯得王晏寧的臉格外白皙?!八母?,她……她怎么……她不是個……”朱橚想跟朱棣確認(rèn),卻語無倫次,不知道從何問起。
朱棣從懷里拿出解語花遞給朱橚,“先去把這個叫人煎了水送來,晏寧的毒還沒解?!?p> 朱橚越發(fā)自責(zé),忙去煎好又親自端了來。“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夫她怎么就變成了個姑娘家?”
朱棣輕嘆一口氣,把原由一五一十地跟朱橚說明白,末了交代他,“你如今知道便罷了,務(wù)必保守好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p> 朱橚自是知道,若此事外傳,對王晏寧名節(jié)有損,點了點頭,“四哥,我明白,你放心?!鞭D(zhuǎn)回頭想想自己之前都對王晏寧干了些什么,不禁大為惱火,拍著自己的頭道:“我真是個糊涂蛋,過去還對她說那些混賬話?!?p> 此時徐靈犀在下人的攙扶下,也趕了過來,朱棣一見趕忙去摟過她道:“你身子不便,怎么還跑來跑去?!?p> “我怕你們照顧不來,不放心過來看看。”徐靈犀看了朱橚一眼,問道:“你都知道了?”
“是,往日是我渾了?!敝鞓诡^道。
“待晏寧醒了,你自去向她請罪罷了?!毙祆`犀推開房門,“我去瞧瞧她?!?p> 不多時,何慕言在聶巖的帶領(lǐng)下,趕了過來。
“四爺!”
“慕言兄,先看晏寧?!敝扉[手。
聶巖上前敲門,“何大夫來了。”
鶯兒打開門,把何慕言迎進(jìn)去,“何大夫請。”
此時王晏寧已在幾人的照顧下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面頰因發(fā)熱而顯得嫣紅,人仍是昏沉狀態(tài),并不知何慕言來了。何慕言路上已聽聶巖說了過程,如今見她這樣,一陣心疼,皺著眉拉過手腕把了脈。
“何大夫,晏寧如何?”徐靈犀關(guān)切問道。
“多謝王妃抬愛,親自在此守著,晏寧無甚大礙?!?p> 何慕言寫了方子,拿了出去,朱棣趕緊迎過來問道,“慕言兄,晏寧如何?”
何慕言回道,“沒大礙,勞煩四爺按這方子給抓副藥?!?p> 聶巖接過藥方趕忙去配藥。
“慕言兄,我沒照顧好晏寧,讓她此番受了苦,實屬抱歉?!敝扉Ρ馈?p> “四爺無須自責(zé),我這個外甥……咳……”何慕言看了一眼朱橚,吞下了要出口的“女”字,“什么性子,我最清楚。這相思草也是她弄的吧?”
“相思草?”兩人不解。
“就是癢癢粉。說來可不也是她自作自受?!?p> “原來此藥名為相思草。慕言兄,這次能剿滅山賊,晏寧當(dāng)記首功,果然不愧是慕言兄一家人。”朱棣拱手相拜?!暗人昧?,我定要嘉獎于她。”
“四爺千萬莫要如此。剿匪一事,利國利民,能用上晏寧的,出力便是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況且她這些雕蟲小技,也上不得大雅之堂。”
“罷了,此事再議?!?p> 不多時聶巖端了藥來,幾人又在外間敘了許久,忽聽得鶯兒開門道:“王大夫醒了。”
何慕言進(jìn)了屋,果然見王晏寧半躺在床頭,正在喝藥。
“舅舅,你怎么來了?”王晏寧見他問道,語氣說不上是虛弱還是心虛,反正有氣無力。
“我怎么來了,怎么,若四爺沒叫我來,你打算等死了再讓人通知我來直接給你收尸?”何慕言氣道。
“舅舅!”王晏寧連忙拉著他手,“我這不是怕你擔(dān)心,您放心,我都有數(shù),絕不會亂來的?!?p> “你這還不叫亂來?現(xiàn)在燕王府,還有誰不知道你會易容?還有誰不知道你會制毒?還有誰……等等,你的身份,沒暴露吧?”何慕言突然想起來。
“當(dāng)然沒有!”王晏寧篤定地回道,“我在王府從未卸下過易容,而且一共也沒見過多少人,又有四爺和王妃護(hù)著,您還不放心嗎,不信您問王妃?!?p> 徐靈犀原本笑盈盈聽著這舅甥二人拌嘴,聽此回道,“何大夫放心,晏寧在我這,絕不會讓外人知道。”
“王妃費心了,罷了,我先給你診診脈,沒啥事就趕緊跟我回去,別再出來添亂了?!?p> “那可不成!舅舅,王妃還沒生呢,我要在這守著她生了再走?!?p> “怎么,你是要我給你爹寫信,讓他親自來接你嗎?王妃這,我自會讓君兒過來?!?p> “可君哥是個男人,多不方便啊。王妃跟我一見如故,待我極好,肯定也舍不得我走,您說是不是,王妃姐姐?”王晏寧趁著何慕言看向徐靈犀,一邊對她擠眉弄眼打著暗號,她在此逍遙又自在,才不想去醫(yī)館受苦。
“是是是,晏寧極好,在這不僅能護(hù)得我母子周全,還能陪我聊天解悶。還望何大夫,能放晏寧在此,多陪我一陣子才好。除非……”,徐靈犀抿嘴一笑,“何大夫信不過我。”
徐靈犀如此說,何慕言也不好再回絕,轉(zhuǎn)頭看向王晏寧還沒來得及收掉的得意的小模樣,無奈嘆道,“你不走就不走吧,但是得答應(yīng)我,安分守己,再不許給我胡鬧了?!?p> “舅舅放心,我絕不闖禍,否則,我親自把自己綁到您面前,任您責(zé)罰?!蓖蹶虒幮v如花,“舅舅,說起來,您最近面色紅潤,心寬體胖了不少啊,看來葵兒把您照顧得還不錯嘛?!?p> 何慕言的臉幾不可聞地紅了一下,斥道,“把你自己管好?!碧冗~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