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一出葉懷瑾的房子后,直接就奔著趙老家里去了。
他迫切的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趙老。
事實證明,當(dāng)趙老手捧著這一沓封面上面十分簡陋的寫著新月集三個大字裝訂而成的A4紙的時候,他的心里是震撼的。
這一刻,終于要到來了嗎?
他沒有做聲,反而是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氣喘吁吁的老劉。
都能看見雙方眼里的那種期待感。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情。
很多人會以為是他們小題大做了。
但是,作為詩壇內(nèi)部的人來講,本來已經(jīng)成為定局的詩界,如今就要被一個精神病患者給硬生生的用筆桿子給撬開了。
說是欣慰,當(dāng)中倒也帶著一絲絲的無奈。
說是遺憾,但是能夠親眼目睹一個流派的開創(chuàng),倒是千年難遇的。
“要不,您先看看?”
老劉坐在了趙老的對面,端起放在自己身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之前沒舍得看,這不是拿到手之后立馬給趙老給送過來了嗎?
作為弟子,好東西,那必須要孝敬給師父的。
“這個等會再說,這一份就放在我這里了,電子稿你拿回去?!?p> “好的。”
雖然劉溫延眼饞那一份紙質(zhì)稿,但是畢竟是師父。
關(guān)于紙質(zhì)稿的事情,其實是他們和葉懷瑾做的一個約定。
因為葉懷瑾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任何想要公開他信息的想法,那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人的地位越高,他親筆寫下的東西價值也就越大。
所以,約定每一本書的第一份紙質(zhì)稿,都要加上葉懷瑾的簽字以及寄語。
這種東西,等到以后,一但葉懷瑾真的登上了神壇,
那么,必定是無價之寶?。?!
趙老看著紙質(zhì)稿的扉頁上面寫著的那句話。
“家,是唯一的城堡?!?p> 葉懷瑾的筆跡很清秀,絲毫都看不出是一個男孩子寫出來的字跡,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時候發(fā)書?”
趙老收回思緒,轉(zhuǎn)而看向了坐在對面悠哉悠哉沏茶的老劉。
“老師你覺得呢?”
“什么時候過年?”
老劉想了想,他來的路上剛剛看過日歷:“大年三十的話,差不多要到一月份?!?p> 他記得有點模糊,連忙從口袋當(dāng)中掏出手機,隨后十分肯定的說道:“一月二十三號大年三十?!?p> “好,那么就定在那個時候?!?p> 趙老直接拍板決定。
但是,定在大年三十的話,是不是有點晚。
老劉有些擔(dān)憂。
畢竟那些讀者一直都在催。
而且,新月集一日不發(fā),他的手機就會一直的震動。
他最近的日子,過的很痛苦。
“不晚的,就當(dāng)做那個家伙送給世人新年的禮物吧?!?p> 趙老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冬天的天空,都是灰色的。
除非下雪的時候,會平添幾點白。
只是,冬日不就是這樣子的嗎?
凝固的空氣,會把那種年味牢牢的鎖死在世界當(dāng)中,然后不讓它溢出分毫。
再過一個半個月,便是華國的春節(jié)了。
到了那個時候,普天同慶!
然后,在所有人張燈結(jié)彩迎接除夕的時候,那個夜晚,每個人都在守歲的同時。
抬頭之間,都能看見一顆新月冉冉升起。
從此,那一片天空,便只屬于他了。
老劉聽完趙老的話語之后,那一只握著茶盞的手停在半空中很久,然后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老師,你就這么相信他?”
“你不相信嗎?”
趙老沒有直接回答老劉的話,反而是反問了他一句話。
“信!”
一個字,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了當(dāng)。
兩個人都沒有選擇說話,而是十分默契的端起面前的茶盞,然后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老劉回去之后,趙老這才興致沖沖的拿起放在一邊的新月集開始翻動。
他和那些讀者一樣,都是被那種語言所吸引。
這一定是一個絕對溫柔的人寫出來的東西。
葉懷瑾,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房間當(dāng)中靜悄悄的。
只有呼吸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然后,就別無其他。
過了一會......
趙老神色疲憊的合上紙張,他總想寫點什么。
那種感情,就在胸腔當(dāng)中發(fā)酵醞釀,最后噴薄而出。
“我想葉懷瑾以后一定是會成為一個偉大的詩人吧?!?p> 趙老感慨了一下。
他看向自己的愛人,笑得很是開心。
還沒等趙老夫人說話,他接著說了下去。
“這本詩集,是他成為偉大的第一步。起初我只是被那種兒童一般的美好所吸引,然后我發(fā)現(xiàn)......在書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里空氣充滿寧靜,花香秀麗。每一個章節(jié)獨立,簡小;每一個章節(jié)向心凝結(jié),生動圣潔。
其實新月集更像是個大孩子,在和你訴說很多關(guān)于小孩子的事情?!?p> 趙老一邊說著,筆桿子也開始動起來。
此時的狀態(tài),正是為這本書做序的時候。
那種恰到好處感情的噴薄,然后恰如其分的在筆尖揉捏成一個一個文字。
他不在壓抑著那些洶涌的感情潮汐。
就在此刻,漲潮吧!
“誰從孩子的眼里把睡眠偷了去呢?我一定要知道?!薄皨寢尠阉乃迴对谘g,走到近村汲水去了?!?p> “這是正午的時候。孩子們游戲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薄俺刂械镍喿映聊瑹o聲。”
“牧童躺在榕樹的蔭下睡著了?!?p> “白鶴莊重而安靜地立在檬果樹邊的泥澤里?!?p> “就在這個時候,偷眠者跑過來,從孩子的兩眼里捉住睡眠,便飛去了?!?p> “當(dāng)媽媽回來時,她看見孩子四肢著地在屋里爬著。”“池中的鴨子,榕樹下的牧童,莊重而安靜的白鶴這三者都像是會跳舞的小豬,在移步換景中熠熠生輝?!?p> 趙老一邊翻動著那些詩句,一邊感慨著。
這是多么美好的詩句啊。
他的心,都要被文字給柔化了。
誰說年老的時候,只有夕陽遲暮的枯寂的?
趙老似乎想到了之前孩提時代的那種視角,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奶糖一般的甜味。
人們會習(xí)慣了大人的視角,當(dāng)他們開始以孩子的視角看待周圍的世界才會發(fā)現(xiàn)“銀色的墻壁,耀眼的黃金”事物本來就是那個事物,只是態(tài)度不一樣。
然而,這就是葉懷瑾所給予人們的!
這是一種他獨有的魅力。
就像是葉懷瑾筆下的人物一樣,總會把人拖向萬丈深淵。
詩歌,則是把人舉起,舉到那一片太陽光最為柔和而又明亮的地方。
趙老的眼神當(dāng)中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他想了想,然后,筆尖下面開始落下這一個個文字:“葉懷瑾詩歌當(dāng)中包含著深邃的大道理,像山坡草地上的一叢野花,在早晨的太陽光下,紛紛地伸出頭來。
隨你喜歡什么吧,那顏色和香味是一樣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