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么多了?!秉S粱感慨萬千,瘟疫肆虐,親人死了一個干凈,現(xiàn)在估計世界上只剩下表哥一個親人了,“表哥,你放心,拼得一死我也要救你出去?!?p> “別叫,我承受不起?!标悷槗u頭,一臉古怪之色。
“怎么地,不想認親戚了?”黃粱撇嘴,忽然想到娘子交代自己遇事往深里想,豁然明白過來,是了,無生老母那么厲害,表哥一定是擔心他安危,才出口不認。
啊,真是好表哥。
亂世里果然只有親人可靠。
黃粱抓住鐵鏈,狠狠一扯,鐵鏈嘩嘩作響,鑲嵌在石壁上的鉚釘紋絲不動。
“別白費力氣,這是玄鐵打造,你的力氣是扯不斷的,想要救我出去,先幫我把這對琵琶鉤去掉?!标悷樀馈?p> 黃粱觀察一下,鉤子穿過琵琶骨,前后都有一個機關,讓鉤子死死嵌在肉里,硬扯只會把骨頭拉出來,更加糟糕。
當下撩起衣擺,單手掐訣,吐出一個“起”字。
嗖!
一柄飛劍從劍鞘里激射而出,穿梭在半空。
黃粱對著琵琶鉤一點,飛劍快若電閃,貼著肉皮,奇準無比的一斬而下,半截鉤子應聲而斷,切口平整。
“嗯!”陳煒悶哼一聲,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
黃粱再次一點,飛劍如法炮制,將剩余鉤子,分別斬斷,只留下一節(jié)穿在肉中。
“好了,黃家弟弟,剩下的我來?!标悷樐]目,鼻孔發(fā)出一聲輕哼,兩截鐵棍從體內(nèi)逼出,被黃粱伸手接住,輕輕放在地上。
兩股烏黑血水,從傷口飆射而出,爛肉翻滾,黃粱取出提前準備的創(chuàng)傷藥涂上,暗道表哥實在是慘,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琵琶鉤一出,陳煒便能運氣,呼吸悠悠,似乎運轉(zhuǎn)著什么功法,流血的口子,忽然一陣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看的黃粱嘖嘖驚嘆不已。
“黃家弟弟,你退后一點,我要破籠?!标悷槼谅暤馈?p> “好。”黃粱退到十步之外。
陳煒雙了,,掌翻起,身體之內(nèi)一抹金芒流轉(zhuǎn),映照的肌膚如染了一層金粉,口中一聲大喝,筋肉鼓漲一倍有余,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將玄鐵鏈狠狠一拉,宛若巨猿拉木,鐵鏈繃直,拍打的石壁發(fā)出當當之響。
“出什么事了!”
兩聲急喝傳來,卻是看守的護衛(wèi),聽到異響,跑了進來。
黑暗中兩道寒光猛地從二人之前閃爍,噗嗤兩聲,就是從胸前穿過,二人仍保持奔跑動作,數(shù)步之后,才雙膝一軟的撲倒在地。
黃粱招手,飛劍倒回,插入劍鞘里。
就在此刻,只聽轟隆一聲劇震,鐵鏈盡頭石壁轟然倒塌,居然是被陳煒硬生生拔掉根基,玄鐵鏈炸裂成無數(shù)段,飛的四處都是。
陳煒一步閃現(xiàn)在黃粱身邊,捉住其肩膀,向外飛閃,“快走。”
“不好,犯人逃脫了!”
五名白大褂惡漢,小跑進來,正看到從地洞口飛出的陳煒二人,大驚失色。
“快,通知老母!”有人喊道。
陳煒面色一冷,曲指一彈,四道青色劍氣電射而出,斬在四人身上,爆裂開來,連一個全尸也沒有留下。
“表哥,你這是什么功法?”黃粱看的羨慕不已。
“大元劍氣。”陳煒收指,一笑道。
“施主,我們是白若寺的和尚,被女魔頭關押,救則一救!”監(jiān)房內(nèi)大小和尚呼喊。
陳煒面色一動,然而目光里閃入黃粱身影,腳步為之一凝,眼中閃過一絲顧忌,“諸位,眼下即使救了你們,也無力保護你們逃離,暫且忍耐幾時,我復原之后,必然來救。”
說罷,提起黃粱,飛身在房頂上,向外掠去。
當當當···一陣刺耳敲鑼聲響徹夜空,無數(shù)火把照耀天空,卻是一支支巡邏隊呼喊著向監(jiān)牢之地快速奔來。
“嗖嗖嗖···”一陣箭雨呼嘯,逼的二人倒退回來。
“走這邊。”陳煒轉(zhuǎn)身,幾個起落,躍出此片建筑,闖入一片密林。
“大膽狂徒,連無生老母的地盤也敢闖,找死!”
一個女子冷哼聲音從半空傳來,聲音粗嗡,緊接著一條長劍,仿佛天外來星,綻放大片黑色劍芒,自頭頂斬殺下來。
“啊!”黃粱叫了一聲,他感到頭頂一股凌厲劍氣沖了下來,催的肌膚生疼,面色急變。
“穩(wěn)住,此小道耳。”
陳煒淡淡的聲音響在黃粱耳朵,然后便是看到自己這位表哥,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兩指并攏,向黑色劍芒一點。
指尖青芒流轉(zhuǎn),但聽噗嗤一聲,一道刺目璀璨的青色劍氣沖天而起。
砰的一聲炸裂之響!
看起來凌厲無匹的黑色劍氣,被青色劍氣一斬而過,仿佛破布一般爆裂開,化為漫天細小劍氣,穿的樹枝滿是劍眼。
一名黑衣女子從半空摔下,腳尖在地上連踩數(shù)下,方才穩(wěn)住身體,眼里滿是震驚。
黃粱認出,正是跟在無生老母身邊的那位貌丑女子。
“欺負我的弟子算什么本事!”
一道漠然聲音突然響起,聲音飄渺,回蕩四方,叫人難以確認在何方。
“無生老母來了!”黃粱捏緊拳頭,四處尋找,側(cè)后身飛撲來一只陰森慘白的手爪,陰風蕩蕩,驚起烏云蔽天。
陳煒豁然轉(zhuǎn)身,掌心大方青雷之光,一道青色雷電狂涌而出,化作一支青雷光劍撕裂空氣,跟陰爪撞在一起。
黃粱原以為二人交手必然爆發(fā)驚天震蕩,沒想到那副情景并未出現(xiàn),陰爪撞擊在青雷光劍上,閃出一抹刺目白芒,反手捉住青雷光劍,在手心一揉,里面響起噼里啪啦的芝麻爆節(jié)般悶響。
青雷光劍沒能斬落陰爪,但陰爪也沒繼續(xù)前進,而是陰風頓起,一閃出現(xiàn)在黑衣女子旁邊,顯化出一個披著蓮花道袍的女子。
正是無生老母。
“陳煒,沒想到居然有人來救你!”無生老母開口道,聽不出悲喜。
“黃粱,你先走?!标悷槀饕簦苯禹懺邳S粱心中。
黃粱一愣,繼而搖頭。
“你在此地,只會讓我分心,放心好了,我自有退敵之法?!?p> “好,表哥你小心。”
黃粱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對面兩個女人,轉(zhuǎn)身狂奔。
“站??!”黑衣女子見狀,想要追趕,一道青色劍氣激射而來,在腳下轟出諾大一個深坑,再不敢有輕易舉動。
“魔女,當初在狼淵,你趁我不備,暗算與我,這筆帳該好好算算了?!标悷樏加钐N怒,聲音漸冷。
“是你本領不濟,怨得了誰?!睙o生老母道。
陳煒咬破左手中指,飛快在手心一劃,寫出鬼畫符一般的兩個字:大悲!
口唇默念有詞。
“老大,照看好自己?!睙o生老母丟下一句話,一飛而起,兩手交叉,掐出一道頗為復雜法印,鼻孔一噴,一朵黑色道花,凝在天靈蓋上隨風搖曳。
“五氣朝元!”黑衣女子暗驚,望著那朵氤氳道花,羨慕不已。
“魔臨天下!”無生老母單掌虛按,一團幽黑光芒從道花之內(nèi),忽然亮起,急劇膨脹,順著掌心,化作一道強大無比的掌力,朝著陳煒沖擊而去。
而下方,一道三丈之巨的金色手掌,紋理清晰可辨,伴著威烈佛號,怒沖天際。
“大悲掌!”
轟隆···
黃粱正在奔跑,被身后一股沖涌而來的氣浪掀飛,好不容易穩(wěn)定住身體,一扭頭看到原先的密林被一股狂暴力量,摧拉枯朽般的盡數(shù)蕩沒,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不行,我得幫表哥。”
黃粱心中不放心,忽然看到前方不遠人影重重,藥香味隔著百米飄來,像是一個作坊,看規(guī)模還不小,毫不猶豫掉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