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掙開了安子懷,大聲的笑了出來:“哈,早知道安將軍你手段高明,如今收買了這兩個東西來故意往乘風(fēng)哥哥身上潑臟水,想用這樣齷蹉的手段來換取北辰軍的信任嗎?”
“玉兒,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我不與你爭?!睖芈暭?xì)語,毫不放在心上。他知道,他恨她。
轉(zhuǎn)身對趙寺問道:“趙寺,你就記得如此清楚就是九月初八的亥時?”語氣變成了質(zhì)問,一改剛才的溫聲細(xì)語。
“我確定,就是九月初八亥時,因為陳家娘子便是九月初九跳河自盡的?!痹诎沧鱼宓谋茊栂?,也不慌亂態(tài)度肯定的回答道。
“既然柳乘風(fēng)是亥時到陳家去的,你又為何知曉?你大半夜不睡覺準(zhǔn)備做什么?”聲音很輕,但卻步步緊逼。
“那是因為,因為我在窗邊喝酒,看見柳乘風(fēng)在敲陳家的門?!毕氡厥菦]想到會這般問,胡亂找了個借口。
安子沐劍眉一挑,對著身旁的侍從低語了幾句。
“以柳乘風(fēng)的武藝,想要進陳家大可不必敲門,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安子沐繼續(xù)問道。
披散著頭發(fā)的趙寺抬起頭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并未想那么多,若將軍不信,我有證據(jù)?!闭f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
安子沐接過手帕仔細(xì)瞧了一遍,然后向平樂的方向走去?!澳憧烧J(rèn)得這帕子?”
平樂扒開擋在身前的安子懷,接過手帕,心中便是一顫。這條帕子很普通,除了質(zhì)地比一般的好上許多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上面沾滿了污漬和汗液。將帕子反過來,一個‘柳’字赫然在目。
對于這塊手帕平樂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滿臉的疑惑:“這帕子為什么會在你身上?”
“這是我在陳家娘子尸體上發(fā)現(xiàn)的。我本想交給陳遠(yuǎn)兄弟,但是怕他做出傻事。我一直將它放在身上,等的就是有一天能為陳家娘子報仇雪恨。”說話間還不停的抹著眼淚。
不遠(yuǎn)處還跪著的陳遠(yuǎn)也被感動到:“兄弟,大恩不言謝?!?p> “安子沐你真是好手段,這戲做的真是全,再說下去連我都要信了呢?!比俗C物證俱在,怕是柳乘風(fēng)還活著也百口莫辯。
她當(dāng)然不會相信柳乘風(fēng)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但這一切太過于巧合,除了是有人可以安排,再無其他解釋了。
所有的人也對趙寺生出了敬佩之意,如此為兄弟著想。為了替兄弟報仇一起到這軍營中受苦,怕是沒幾個能做到這般地步。
“本將軍向來敬佩你這種重情重義的人,今日便賞你黃金千兩如何?”將趙寺從地上扶起,替他拍了怕肩上的塵土。
趙寺像是松了一口氣:“謝將軍厚愛,如今兇手已經(jīng)伏誅,小人的心愿也算是了了。日后只想留在將軍身邊效犬馬之勞?!壁w寺是個貪心的人,既想要黃金,又想要職位。但話說出來卻顯得大公無私。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平樂已經(jīng)不想再與他們辯論,只是將柳乘風(fēng)嘴角的血跡仔細(xì)擦拭著。
那個被安子沐派出去的侍衛(wèi)回來了,身后帶著一個人穿著北辰盔甲的人:“將軍,人帶來了?!?p> “你叫什么名字?”安子沐對身后那人發(fā)問道。
“我便是柳將軍的侍從柳乙,如今將軍已死,要殺要剮隨便你?!彼姷桨沧鱼宀]下跪,說得話也大義凌然,無懼生死。
安子沐笑道:“我不過喚你來問幾個問題,沒想要你的性命?!?p> “你想問什么?”如今將軍已死,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
“你既然是柳乘風(fēng)的侍從,定時刻跟在他身邊,可記得他九月初八身在何處?”畢竟時間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就算是貼身的侍從也不一定記得。
“那日將軍在府中很早便歇息了?!毕仁桥貞浟艘幌拢詈蟠_定到。
“時間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可會記錯?”這也是所有人的疑問。
柳乙對他的懷疑表現(xiàn)出不滿的神色:“那日將軍飲了些酒,很早睡下了。將軍很少飲酒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安子沐伸手示意平樂將帕子交給他。
“你可認(rèn)得這塊手帕?”將手帕舉了起來。
柳乙先是瞥了一眼,然后將帕子奪了過去:“這帕子怎么會在你這里?”
“哦?這帕子有什么不同嗎?”嘴角輕挑道。
柳乙指著上面的‘柳’字道:“這是將軍專用的手帕,府里專門找人定制的一批,將軍從不輕易示人的?!?p> “既然是如此私密的東西為何會出在陳家夫人的身上?”
柳乙仔細(xì)回憶著認(rèn)識的人:“陳家夫人?我不認(rèn)識什么陳家夫人?!?p> 剛說完轉(zhuǎn)頭看見了滿頭散發(fā)的趙寺,立馬沖了上去將他的衣領(lǐng)提起,抬手便是一拳。
連趙寺自己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其余的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原來是你這鱉孫,剛才散著頭發(fā)還沒認(rèn)出來?!闭f著便又準(zhǔn)備動手打人。
趙寺倉皇逃竄,躲在安子沐身后:“將軍救命,我不認(rèn)識這人。將軍救我?!?p> 安子沐將柳乙抬起的手劫?。骸傲虖?,先將事情說清楚,待會兒動手也不遲?!?p> “看到這廝我便想起來了,你說的陳家夫人可是開饅頭鋪的老板娘?”恍然大悟的沖安子沐問道。
“正是?!?p> “九月初八的清晨,我與將軍路過城西的饅頭鋪,將軍說有些餓了,便命我去買幾個饅頭。我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這廝在對老板娘動手動腳,我看不過去便將他揍了他一頓,他還揚言要報復(fù)?!?p> “將軍見我久未回去便尋了過來,就在我們準(zhǔn)備將這廝送到官府的時候被老板娘攔住了。老板娘哀求著說若將事情鬧大了怕自己男人臉上不好看?!?p> 說這句話的時候說有人都看了看陳遠(yuǎn),只見他眉頭緊鎖,臉色陰郁。剛剛還情同手足,現(xiàn)在變成了調(diào)戲自家媳婦兒的‘淫賊’,估計連他自己都還沒轉(zhuǎn)過彎來。
柳乙接著說道:“那老板娘哭的是梨花帶雨,將軍見她可憐便將隨身的手帕給了她,說是若這廝再去便拿著帕子到將軍府尋他做主?!?p> “老板娘一個勁的說要報答將軍大恩,可將軍卻說:‘我本不愿多管閑事,只因為你的眼睛長得像我一個朋友。’然后我們便離開了饅頭鋪?!?p> 所有的事情都對上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所有人都一團迷霧,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