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神誕日的前夜，安妮一家準(zhǔn)備了極為豐盛的晚餐。
在禱告的時候，里墨和賽麗絲睜著眼睛彼此看著對方，雖然口中的禱告詞未曾中斷，但兩人的神色都十分怪異。
禱告結(jié)束后，晚宴正式開始。
“賽麗絲小姐，你的身體恢復(fù)的如何了？”安妮往里墨的餐盤里添了一個雞腿?！霸疚裔槍δ愕牟∏樽隽碎L久治療的打算，但你只過來拿了一次的藥便沒什么消息了?！?p> “謝謝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賽麗絲并未抬頭，而是緩緩的切割著餐盤里的肉排。
“可不能這么說，您的病情還是蠻復(fù)雜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會用餐結(jié)束后我再給你做個檢查?！?p> “就不勞您費心了?！?p> 餐桌上的氣氛如里墨想的一樣尷尬，面對安妮的熱情，賽麗絲始終表現(xiàn)得非常冷漠。
“抱歉安妮太太?！辟慃惤z放下了餐刀，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安妮，“請原諒我的失禮，吃飯的時候我不太習(xí)慣說話?！?p> “哦，這樣啊?！卑材輰擂蔚男α藥茁暎D(zhuǎn)頭微笑的看著里墨，拿起里墨盤中的雞腿?！敖裉斓耐聿臀铱墒琴M了好大的功夫準(zhǔn)備的，里墨你要多吃點哦，來張嘴?！闭f著，也不顧里墨的慌張，將手中的雞腿塞到了里墨口中。
結(jié)束了這頓噩夢般的晚餐后，被玩壞的里墨挺著肚子無神的望著天花板，而一旁的賽麗絲放下了手中的餐布后看到里墨那一副被玩壞的神色后，終于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都怪你?！崩锬脑沟目粗慃惤z。
“怎么能怪我呢，邀請我來的人可是你?！辟慃惤z盯著里墨笑道。
“額，也是，我怎么當(dāng)初就沒多交代幾句呢？話說我母親說的那個病...”對于剛剛安妮的話，里墨還是有些在意的，這個疑問一直等到安妮收拾好餐具去往廚房后，他才能放心的提出來。
“那個不是病，只是技能帶來的副作用，就像你的奇幻之觸如果使用不當(dāng)會瞬間脫力一樣，我的能力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不過和你不同我更加特殊就是了?！?p> “對了，我記得當(dāng)初你說過大多數(shù)被詛咒者都會擁有數(shù)據(jù)化的能力，而你恰好就是例外之一?！崩锬ψ松眢w，“我在被可可父親攻擊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被詛咒者的可怕。”
“哼，雖然大多數(shù)情況下被數(shù)據(jù)化的身體不會受到普通的傷害，但通過一些特殊手段還是可以做到致命或者致殘的，你以后還是要多注意些為好?！?p> “那...”就在里墨再次準(zhǔn)備提問的時候，安妮的腳步聲緩緩傳來，看到安妮的里墨很識相的閉上了嘴。
“那好，我也該離開了，今天謝謝您的招待了，安妮太太?！?p> “哪有，我才多應(yīng)該謝謝您，多謝您對我家孩子的照顧?！?p>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賽麗絲便離開了，里墨還想出門去送，但腳步剛邁出就被安妮摁住了。
“明天就是雙神誕日了，今天你要早點睡?！?p> 無視了里墨的反抗，安妮有些蠻橫的將里墨抱起來，轉(zhuǎn)身回到屋中關(guān)上房門。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午夜。
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不知何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雨，安靜的街道中只是偶爾回蕩著不知是什么野獸的叫聲。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會選擇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在大街上游蕩呢？
一隊人，趁著夜色摸到了安妮的藥店門口。
為首的人看上去十分魁梧，和身后的其他人一樣，他也身穿深色的衣服，背后背著長刃，滄桑的臉被一道猙獰的刀疤阻斷，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冒著紅光一般。
趴在門口仔細聽了會，為首的人回頭向身后做個了手勢，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小的身影從人群中冒了出來，三兩步上前站在大個兒身前。
“那個小丫頭呢？”大個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四看著呢?！?p> “她說的是這里吧。”
“是，這附近的人都知道，絕對錯不了。”
“好，讓老四把那個丫頭帶過來?！?p> “好嘞?！?p> 瘦個子轉(zhuǎn)身穿過人群，不一會就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為首的，正是里墨的同學(xué)，可可。
就在昨天，和哥哥爭吵后的可可，獨自一人跑到了街上，一開始只顧著悲傷，但當(dāng)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
她跑到了風(fēng)雨城最混亂的地方，被稱作鼠巢的暗街，這條街仿佛裝下了整個世界的罪惡一般，正義在這里就像是個玩笑。
滿街不是落魄的賭徒，就是沉迷禁藥的癮君子，時不時還會有幾聲讓人臉紅的叫聲從角落傳來。
對于這條街她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母親經(jīng)常帶著自己和哥哥來這里抓賭急紅了眼的父親，而自從母親去世后，她就再也沒來過了。
沒想到居然會再次來到這里，可可真的怕了，但當(dāng)她準(zhǔn)備轉(zhuǎn)身逃跑的時候，一個碩大如同巖石般的身影將她擋了下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馬吉科的女兒吧?！?p> “是..我...你認識我？”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p> 說著，大個從懷中掏出一個硬皮本，翻了幾頁，從里面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可可眼前。
雖然可可不想承認，但那上面的人確實是自己，不過照片上的她顯得更小就是了。
“你怎么會？”可可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大個，她不明白這個陌生人怎么會有她的照片。
不過大個并沒有在意她的反常，自顧自的將照片放回了硬皮本中夾好，“是你就沒錯了，你父親馬吉科之前在我們這里借了50蘇卡，說好了三天內(nèi)還清，但從那夜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他，我想他大概是不會還這筆錢了，而作為協(xié)約的一部分，你將會作為補償?shù)盅航o我們?！?p> “什么，不可能的??？”突如其來的消息仿佛晴空霹靂一般，此時的可可已經(jīng)完全慌了，年幼和過少的見識讓她還不足以應(yīng)付眼前的情況。
“沒什么不可能的小姑娘，你父親的為人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
對于這種情況，大個已經(jīng)見過太多了，她們的反應(yīng)也都差不多，一開始會哭會鬧，但認清了現(xiàn)實后就會變得懦弱，最終認命，然后麻木的繼續(xù)著生活，當(dāng)然如果那也被稱為生活的話。
“如果你能還上你父親欠下的債務(wù)，那協(xié)約的事可以一筆勾銷，如果你有異議的話，我們會用我們的方法幫你履約?！贝髠€例行公事的說著。
“求求你，放我走好嗎？”可可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對于自己的任性她真的后悔了，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很抱歉，小姑娘，如果你還不上借款的話，我們是不能放你走的?！贝髠€說著，將手伸向了可可。
“等等，我家有，我哥哥有！”
她撒謊了，但她真的不想被這個大個抓走，她可以想象到自己若是此刻放棄將會面臨什么樣的遭遇。
“哦？”對于可可的謊話，大個有點吃驚“有的話更好，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拖欠，你需要償還的數(shù)目已經(jīng)不是50蘇卡了，而是100蘇卡?！?p> “是的，我家有！”
“好，那你帶路吧?！贝髠€玩味的看著可可，閃開了道路，將可可推到自己的身前。
這一路上每走一步，可可的心就越發(fā)慌亂，她知道自己家現(xiàn)在除了那個房子外已經(jīng)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但求生的欲望驅(qū)使著她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很快，可可來到了家門口，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復(fù)下來。
“我到家了?！彼恢雷约旱谋砬槭鞘裁礃拥?，但一定很難看就是了。
“好，希望你不會像你父親那樣?！?p> 可可推開院門，走到屋里。
房中的燈還未熄，可可的哥哥正憔悴的坐在桌邊，看到可可回來后，原本想起身上前迎接，但身體的疼痛卻阻止了他。
“哥！”
看到親人后，可可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跑上前抱住自己的哥哥。
“哥...爸爸...爸爸他...把我...賣掉了...”一邊抽泣一邊哭訴著，此時的可可已經(jīng)委屈的快要暈過去了。
“什么？！”對于這個消息，可可哥哥也是十分震驚的，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死了也不清凈，居然會搞出這么一出。
“你慢點說，怎么回事？”
于是，經(jīng)過哥哥的不斷安慰，可可終于斷斷續(xù)續(xù)把剛剛遇到的事告訴了哥哥，當(dāng)聽到債主此時已經(jīng)身處門外時，青年這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
“可惡，那個禽獸，死了還搞這么一出？”
忘記了妹妹還在自己懷里，哥哥憤怒的罵了出來。
“你說什么？哥哥？”
可可聽到了，她清楚地聽到自己哥哥剛剛說了什么，“你說，爸爸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真的死了，不知為何，可可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快意。
“是的?！奔热幻妹寐牭搅?，青年也不想在隱瞞下去了，“那個禽獸今天被里墨殺了，我同意的?！?p> “怎么會，里墨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笨煽刹幌嘈鸥绺鐒倓傉f的話，“里墨明明比我還小兩歲，怎么可能傷害了...”
“因為....里墨他....是....被詛咒者...”
“不可能的，哥哥，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親眼看到的，父親拿著刀割了里墨的脖子，可里墨卻一點事都沒有....暫時不說這個了，可可你..”
“哥哥，你確認里墨是被詛咒者嗎？”少女打斷了哥哥的話，從他懷中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青年的臉，眼神中吐露著異樣的光芒。
“是...是啊，怎么了？”
少女得到了答案，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快步跑向了門外，之前的驚慌和恐懼此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錢呢？”大個看到少女空蕩蕩的手，有些不悅。
“我有個更值錢的消息，可以償還債務(wù)。”
“哦？說來聽聽?！睂τ谏倥脑挘髠€心中升起了一絲好奇。
“我認識一個，被詛咒者...”說著，可可微微向上彎曲，稚嫩的小臉轉(zhuǎn)眼間變的病態(tài)而又扭曲著。
月光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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