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四更，姜伯約和李旦例行巡邏，在一條小巷和大街的交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形物體，借著慘淡的下弦月，李旦“媽呀”一聲叫出聲來，姜伯約點亮手中的燈籠一照，也嚇了一跳：只見道路上模臥一具男尸，大約四十多歲，面部為鈍器所毀，辯不出容貌，奇怪的是右手齊手腕被斬斷，不知所蹤。地上沒有多少血跡，顯然這里不是兇案現(xiàn)場。應該是罪犯移尸途中被二人驚動，拋尸逃走了。
“我們誰回衙門報信？”姜伯約問李旦，見他體若篩糠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我們一起去吧，反正死人也不會跑掉。”于是二人急匆匆趕往萬年縣衙。
此時已曙光初現(xiàn)，萬年縣捕頭韓逵接到二人稟報，不敢怠慢，帶著仵作等相關人等來到拋尸現(xiàn)場，姜伯約和李旦一看面面相覷：那里還有尸首在？姜伯約到底經驗豐富，在地上尋找到了血跡，仵作檢驗認定是人血。韓捕頭帶人察看現(xiàn)場，這是個三叉路口，南北向是條大街，往東是條小胡同，但是卻是條死胡同，那么殺人現(xiàn)場應該就在這條小胡同里，但是胡同里也有十來戶人家，無憑無據(jù)也不好搜查。那么罪犯應當把尸體拋向何處？只能是向北走，因為北邊是渭水，河水渾濁，河邊有不是一少荒灘野地，是拋尸的絕佳場所。
于是一眾捕快向渭水邊搜索，但是沒有現(xiàn)索。李旦無意中一抬頭，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條烏蓬船，等眾人登上小船一看，卻沒有人影，韓捕頭下令在小船周圍打撈，終于撈出了無頭尸首。而且還打撈出幾包女人衣服，這就奇怪了，這具明顯是男尸，韓捕頭覺得事情大條了，趕緊派人趕回縣衙報告萬年縣令胡晃。
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死者身份，然后順滕摸瓜查找女人衣物的來源。
在小胡同排查，有人根據(jù)死者身形衣著，認為是胡同里的茍富貴，右手是六指，難怪兇手要剁了他的右手，等到韓捕頭領著眾捕快沖進茍富貴家，已經人去樓空。這時韓捕頭下令掘地三尺，果然挖出數(shù)具肢體內臟殘缺不全的女尸，大家對望一眼，皆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駭：“切割寄生？”按神州大陸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移植”，不法分子擄掠年輕人，生生割下他們的器官，賣給黑醫(yī)院賺去暴利。本時空顯然沒有器官移植的條件，所以他們擄掠年輕女人，割下她們的臟器“合藥”。這種罪行僅次于謀反，是要凌遲處死的。
現(xiàn)在這個案子已經不是萬年縣、西安府甚至陜西巡撫衙門可以處理的了，萬年縣令直接上報刑部，放到通州縣侯、寶文閣大學士、刑部尚書盧建斗的案頭。
盧建斗是前明進士出身，但卻是令燕虜、流賊聞風喪膽的勇將，人稱“盧閻王”。看到西安出了這樣的驚天大案，立即下令刑部徹查，并上奏中興帝朱慈炅，要求大明國安局配合調查。
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作案的是個老手，茍富貴無疑是犯罪團伙成員，但是現(xiàn)在被滅口了；幾具女尸殘缺不全，根本無法辯認，加之如今兵荒馬亂，也無法查找她們是哪里人。
“渭河上的烏蓬船”小捕快李旦忽然說，韓捕頭眼前一亮：“這或許是個線索?！?p> 經過走訪，渭水上的漁民說這條船主姓王，人稱王老四，江西口音，他不是渭水上的漁民，也不在附近水面運客貨，只是一月或兩月來這里一次，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大明國安局長袁承志遵照中興帝朱慈炅旨意，派遣得力人員忇助查案，在調閱了大量案卷后，鎖定王老四正是數(shù)年前江西修水殺妻在逃犯。
大明國安局的特工多數(shù)是江湖俠士，對江湖騙子等的下三濫手段多少有些了解?，F(xiàn)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王老四，并實施布控，而且不能打草驚蛇，免得他被犯罪團伙滅口。
逃犯之所以能逍遙法外，無非是執(zhí)法機關不重視，或有保護傘，或“民不告官不究”，現(xiàn)在王老四犯了這么大的案子，驚動了大明國安局，既然無所遁形，在渭南一家小客棧，王老四被大明國安局特工捕獲。
王老四殺妻后，逃到了湖南，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湘西的巫師，干起了“切割寄生”的勾當。大明中興軍占領湖南后，這伙犯罪分子無法立足，流竄到西安繼續(xù)作案。不想作為窩主的茍富貴無意中露了馬腳，引起了剛剛占領西安的大明中興軍的警覺，犯罪頭目當機立斷，殺茍富貴滅口，沒想到拋尸時遇到了姜伯約和李旦例行巡邏。
“你們的團伙有多少人？現(xiàn)在在哪里？”審迅人員問王老四，“十人，茍富貴被殺，我被抓，還有八個人，五男三女，逃到了銅川?！薄澳銥槭裁刺酉蛭寄?？”“因為丟了烏蓬船，你們會順滕摸瓜，我怕被他們滅口?！睂徰溉藛T將王老四帶下去關押，由萬年縣將此案上報刑部，并起奏中興帝。簽于大明中興軍下一個攻擊目標正是銅川，大明國安局長袁承志命令銅川潛伏特工在配合軍事行動的同時，對此案的嫌疑人秘密抓捕。
銅川位于渭水北面，是西安的北方門戶。由于偽燕皇父攝政王慕容燕派遣三路大軍追擊李鴻基和攻打南明弘光政權，留守陜西的都是些前明及流賊降將，除了吳三桂、尚可喜這樣的鐵桿華奸，其他人大多是“墻頭草”，鎮(zhèn)守銅川的前明降將李隆基見大明中興軍銳不可擋，立即選擇開城投降。
銅川光復后，大明國安局特工抓住了黃世仁為首的犯罪團伙，報請刑部核準，將黃世仁等八名主犯就地凌遲處死；王老四因主要從事運輸人員，又主動交代罪行，被判斬立決，押送至江西修水其妻子陳氏墳頭處斬，總算為陳氏報了仇。
史河拾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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