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必要的犧牲

　　佟思奇又把一些錢交給漢莫大叔，然后才說：“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幫我，我計劃著開自己的店了，雖然不知道生意會怎么樣，但是要執(zhí)行我的想法，我還需要一些幫手的人。“”

　　“如果需要人的話，大家一般來說，都是去交易所去發(fā)布招工信息的。當然，城外也總有一些來這里碰運氣，想要混出名堂的人。不過能力就是差一些了?！?p>　　“不，我的意思是，您在這里這么多年了，應(yīng)該有一些人脈吧。我希望您幫我尋覓一些需要工作的年輕人，工錢的方面只要我看上的人，肯定不會有任何虧待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對商會有仇恨的人。”

　　“商會這些年搞垮了不少老店，和商會有新仇舊恨的人，在咱們鐵峰鎮(zhèn)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但是年輕的就不是很多了?！睗h莫大叔思考著合適的人選，腦子里漸漸浮現(xiàn)出幾個人影來。

　　“那沒關(guān)系，年輕不年輕不是最重要的。需要年輕人，主要是覺得年輕人更容易跟得上我的計劃。再說了，大部分事情我還是會親自上，我是需要一些年輕人打下手，搞銷售什么的。他們現(xiàn)在不具備這方面的才能，天賦好的話學(xué)起來會很快的。我會親自面試，您只管推薦人來就好了。年齡大的，倒也可以要一些，總之穩(wěn)妥是最重要的?！?p>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既然是要對付商會，你是不想引起注意是吧。那樣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薦一些我信得過的人給你?！?p>　　佟思奇嘿嘿一笑，說：“大叔，你還是很靠譜的?！?p>　　“只不過，你大概需要幾個人？”

　　“我也不知道，”佟思奇搖搖頭，“可能會有一些人成為這場斗爭的犧牲品，所以人越多越好吧?！?p>　　“犧牲品？”漢莫大叔被佟思奇的話驚到了，身體猛地一震，眼神也變得呆滯。

　　“是啊，畢竟對方是商會，你也說過，商會和鐵峰鎮(zhèn)的地下實力有勾連的地方，所以……”

　　“你到底是需要那些人幫你干什么？”漢莫大叔認真盯著佟思奇的眼睛。

　　“工作上是一方面，可是對方是商會，我勢單力薄的，很難僅僅從這方面勝過商會的財力物力人力。況且如果想要讓商會低頭，總得付出一些血的代價?！辟∷计嫜凵窭铮W過了一絲陰狠。

　　漢莫大叔認真看著佟思奇的眼睛，把那幾個金幣塞給佟思奇，嘴上說著：“我覺得你變了，你沒有過去的單純勁兒了，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那些商會的人越來越像了。”

　　“大叔，錢你收著，我還是我，只不過為了對付商會，我得比商會更狠辣，更陰毒才行。”佟思奇把錢放在一邊的工作臺上，繼續(xù)說，“我曾經(jīng)看過一句話，壞人奸，好人就要更奸。而且，我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把商會整垮，那就必須得花一些代價去做這件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

　　漢莫大叔卻搖頭嘆氣：“那樣的話，代價還是太大了?！?p>　　“難道任由商會壓著大家？”

　　“至少不會死……”

　　佟思奇從漢莫大叔身上，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局限，但現(xiàn)在佟思奇必須爭取到漢莫大叔的支持，他認真對漢莫大叔說：“大叔，我問您。為了拉雯德，您愿意付出什么？喬托先生為了大家，又愿意付出什么？不是我想要用最慘烈的方式換取一場勝利，而是商會就像慢性毒藥，正在慢慢奪去大家的生命。喬托先生當年看到了，您現(xiàn)在也感受到了，如果必須要反抗，才能獲得自尊，那么哪個男人不會犧牲自己來保護家人，哪個父親不愿意犧牲自己來拯救子女。”

　　漢莫大叔雖然不愿意看到再有人為了反抗商會而犧牲，可是佟思奇說的，卻又都是他無法回避的事實?？粗逊旁诘厣系奈淦?，想著難以維持的生活，漢莫大叔最終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犧牲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但商會不會因為憐憫而放過任何人，我們爭取自己生存的權(quán)利，一定會觸動商會的利益，他們會用什么手段，我雖然不知道，但我會盡量保護好大家。如果能不犧牲，我一定不會讓誰犧牲。但如果必須要犧牲……”

　　“可是你……唉……好吧……”漢莫大叔猶豫了幾番，但佟思奇的態(tài)度很堅決，而且有一種不容置否的壓迫感。

　　漢莫大叔最終還是接受了佟思奇的委托，但依然覺得佟思奇這樣的想法，他有一些責(zé)任的：“無論如何，商會的事情本來和你沒有多大關(guān)系的，而且還要牽扯很多人的話，總覺得對不起你們……”

　　“這不是為了您，不是為了拉雯德。這都是為了我自己，雖然我來這里不久，但是商會在那里，遲早還是會成為我的敵人，既然現(xiàn)在他們沒有注意到我，那就是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最好時刻。”

　　佟思奇這一番豪言壯語，讓漢莫大叔更加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了。他不知道佟思奇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佟思奇看漢莫大叔那么嚴肅緊張，想著應(yīng)該是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于是佟思奇拍拍肚子說：“大叔，我這段時間都瘦了，我可太想念您做的飯了。”

　　見到佟思奇臉上再起洋溢著青春陽光的笑，漢莫大叔舒了一口氣，內(nèi)心安慰了自己兩句，然后笑著對佟思奇說：“好，大叔去給你煮宵夜。”

　　餐桌前，佟思奇又向漢莫大叔問起拉雯德的事情。拉雯德已經(jīng)去了王都，雖然學(xué)費并不是很充裕，不過拉雯德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而且王都有漢莫大叔的朋友照應(yīng)，生活上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至于蕭爾特，自從鐵峰鎮(zhèn)變成現(xiàn)在的狀況，漢莫大叔就沒辦法再養(yǎng)活一個學(xué)徒了，據(jù)說蕭爾特去矮人的國家了，以后恐怕也會做個釀酒工人了。

　　自從王國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像漢莫大叔這樣小本經(jīng)營的小店鋪，大多都經(jīng)營不下去了。交易所那邊是從訂單里賺錢的，他們不會關(guān)心工匠的能力，所有的訂單都是強行派發(fā)。小店越是撐不下去，訂單堆積的也就越多，在鐵峰鎮(zhèn)已經(jīng)形成了惡性循環(huán)。

　　佟思奇從漢莫大叔這里了解到這些真相，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兩個人邊吃邊聊，誰也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等吃過了宵夜，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鐵峰鎮(zhèn)的喧囂，也漸漸歸于了平靜。不過貨車從街道走過，車轍的噪音還是響個不停。天太晚了，佟思奇就在漢莫大叔住下了，雖然床有些小，但是睡得卻很踏實。多姆也難得以人類形態(tài)睡了一覺，這里算得上是佟思奇在這個世界里，感覺上最像家的一樣地方了。

　　第二天一大早，佟思奇就出門去找店鋪了，畢竟任務(wù)還是要完成的。而且他也很好奇，自己能不能依靠得到的技術(shù)和設(shè)備，開始走上逆襲的道路。況且商會的問題，必須得及早了斷。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商會和大家的矛盾，商會承受的壓力，佟思奇能夠想到，這個時候的商會內(nèi)部，也一定充滿了不安定的空氣。

　　找希望出手的店倒不算太難，現(xiàn)在國家進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商人們大多能預(yù)感到通貨緊縮的到來，這種時候，囤積糧食算是最好的生意，而鍛造兵器這種在鐵鋒鎮(zhèn)競爭最大的行業(yè)，反倒顯得緊張了起來。手藝不算太好的那些店，平時也不過是完成交易所的訂單來賺點錢，雖然現(xiàn)在到處都需要武器，但是商會管控著這個地區(qū)的商品和原材料進出，所以那些大訂單都是直接和商會談的。作為商會而言，自然是把訂單交給利益關(guān)系更緊密的人完成，那些小店連喝口湯都難，更別說想著吃肉了。所以現(xiàn)在商會逼得緊了，他們的日子也就更不好過了。

　　不過一般來說，買店鋪也需要買下各種文書和憑證，但是佟思奇又不打算加入商會，而且擺明了是要跟商會對著干，所以那些商會會員的證書什么的，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想要。因為這證書值錢，不要證書，佟思奇也就放心大膽的殺價，而且殺起來也是真的狠，幾十金幣上百金幣的店鋪，他都要殺價到十幾個金幣。因為這樣，走了好多家都沒有談成，倒是最后有一個在破產(chǎn)邊緣的小店，才接受了佟思奇那苛刻的條件。

　　這個小店位置偏僻，又過十幾個平米的空間，佟思奇也懶得重新布置，直接就這么繼續(xù)營業(yè)了。這種位置，生意自然不會有多好，甚至不能指望有生意上門。不過這也正是佟思奇希望的，畢竟他打算對抗的，是整個鐵峰鎮(zhèn)最有錢的組織，還是稍微暗處一點安全。

　　談了一上午盤店鋪的事情，中午佟思奇又厚著臉皮，去漢莫大叔那里蹭飯。漢莫大叔已經(jīng)幫佟思奇聯(lián)系到了愿意幫他偽造文件的人，再三確認了對方的情況后，佟思奇心里想著，又往前走了重要的一步。不過還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做，佟思奇暗暗盤算著，得做多一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