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商女不知亡國恨
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吳崢跟程小金這才聊了沒兩句,二人就開始勾肩搭背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但看他二人一臉猥瑣的模樣聊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話。
劉東青跟燕兒姑娘在那里努力的買弄他的琴技,別說這人雖然虛偽,但他彈起古琴來還真不是吹的,就這兩手知道的他是個才高八斗的大才子,不知道還以為他是靠賣藝為生的琴師。
只是不知道他這么怒力的買弄給誰看?趙小春之流?
這些家伙到是還真聽的如癡如醉,就只差跟腦殘粉似的沖過去要簽名了,不過看劉東青的眼睛不停的往程小金跟秦祥二人身瞅,吳崢就知道那三個腦殘粉今天是托了他二人的福。
不過對于吳崢來說,今天劉東青這琴怕是白彈了,沒看見程小子跟自己一起說渾段子都不愿意聽他的什么鳳求凰嗎?還有他表哥秦祥,雖然看著好像是在看他彈琴,但他朝自己這邊支的高高的耳朵,一看就是想聽他表弟到底在跟自己嘀咕什么??!
吳崢不由看了看眼前的程小金,難不成他表哥有什么風(fēng)流韻事落到這小子手上了?他秦祥的樣子這分明就是怕他這表弟口沒遮攔的說出去??!
一聲合弦壓曲,劉東青跟燕兒姑娘的鳳求凰總算是彈完了,至于到底彈的是什么吳崢是真的沒聽進(jìn)去,到是一旁的宋飛兒聽的好像很入迷。
程小金掏了掏耳朵,輕聲笑道:“一曲鳳求凰居然所天都給彈黑了,要是沒吳兄陪我說話,我還真怕我睡著了?!?p> “怎么程兄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感興趣的只有刀槍棍棒,彈琴這種東西我聽了就想睡覺。對了吳兄小弟看嫂嫂好像是懂曲之人,要不請嫂給咱們說那家伙到底彈的是什么?”
吳崢沒好氣的道:“還能是什么?不就是彈的一個自命風(fēng)流的家伙勾引別人老婆的事嗎?”
剛剛還在覺得琴聲美妙的宋飛兒立刻就用手捅了吳崢一下,羞赧的道:“死人,瞎胡說什么?”
吳崢一臉委屈的道:“我沒胡說?。∵@鳳求凰說的不就是司馬相如與卓文君趁天黑私奔的舊事嗎?說什么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我去,說起來我都想吐。”
“吳兄此言差矣!當(dāng)年司馬相如與卓文君一個未取一個未嫁,你這樣誹謗先賢就怕招報應(yīng)嗎?”劉東青冷眼說道。
“報應(yīng)?你覺得有什么報應(yīng)比我家三代都縷試不中的報應(yīng)更加恐怖的?再說了你當(dāng)時又不在,你怎么知道司馬相如跟卓文君一個未取一個未嫁?而且我可聽說當(dāng)年的卓文君好像是個寡婦呢?難道男人死了就不算是有夫之婦了?”
“你……無禮!”
眼看劉東青有被被吳崢給氣炸的趨勢,燕兒姑娘連忙拉住他的手道:“哎呀!我的劉公子你跟咱們這渝州城的大棒槌置什么氣??!兩位先賢男的女的他可能都分不清,你跟他置氣不劃算?!?p> 說完又抱著手對吳崢道:“吳公子你再這么胡鬧,我可就要攆客了?!?p> 吳崢正想說話,卻被宋飛兒嚇了一跳,只見她突然拍桌而起:“你攆一個試試!看我不把你這破船給拆了?!?p> 宋飛兒生氣這女人居然敢說自家相公是棒槌,就算整個渝州城里都認(rèn)為我家相公是棒槌那也論不到你這個下三濫的歌伎來說。
再說了我家相公是棒槌嗎?他只是不屑與你們這樣的人為伍,他的智慧又豈是你們這些下人理解的。
總之在宋飛兒心里燕兒姑娘說吳崢是棒槌那就是在找死。
好在吳崢在一旁拉住了她,笑道:“飛兒你又不是拆遷隊(duì)的拆人家畫舫做什么,既然賣唱的不歡迎,咱們走是了!”
“哼!”宋飛兒冷冷的瞪了一眼燕兒,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說今天要不是我相公攔著,老娘就會把你剁碎了喂狗。
見宋飛兒被吳崢拉走,劉東青這才敢上前來安慰那已經(jīng)被嚇的魂不附體的燕兒姑娘:“好了一介粗人理他做甚,今天咱們與秦兄還有程兄難得在此相聚,接下來咱們來以詩會友如何?”
劉東青今天的主要目標(biāo)就是來巴結(jié)秦祥跟程小金的,這下好不容易沒人搗亂,不抓緊時間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學(xué)怎么行。
可就在這時,正準(zhǔn)備下船的吳崢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笑道:“說起詩我剛剛居然還真想起了一首,飛兒你不是抱怨我沒給你做過詩嗎?相公今天就念一首給你聽聽?!?p> 只聽吳崢對著初升的明月剽竊起了杜甫的泊秦淮,當(dāng)然此時到了他嘴里只能變成泊嘉陵江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嘉陵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吳崢念完便與宋飛兒上了小船,可他這一走畫舫上的人卻人傻了,最先傻掉的是劉東青,誰叫他在這些人中才情最高,只聽第一句他就仿佛看到了吳崢這張口就來的詩句如山岳一般朝自己碾壓了過來。
沒錯就是碾壓,讓他原本還想等吳崢念完了之后自己也做一首好讓他這棒槌什么是詩,但是現(xiàn)在他這齷蹉的心思卻被碾壓的支離破碎。
身旁的燕兒姑娘看著吳崢與娘子遠(yuǎn)去的背影,眼中時而迷茫時而清澈,這吳崢真的是如眾人所說是個沒有半點(diǎn)才學(xué)的大棒槌?可今天他即興所吟的這首詩,就算他再是個大棒槌那也能以借此詩之名流傳千古吧!
如此有才情的人,自己今天居然跟那些傻子一樣說他是棒槌,該死自己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秦祥跟程小金的臉上早已沒了酒色之氣,反而變得憤恨起來,就仿佛吳崢的這首詩勾起了他們心中的某種深仇大恨。
接著喝酒?別鬧了,要是讓家里長輩知道自己在聽到這首詩之后還敢留下來繼續(xù)喝花酒,把自己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都是輕的。
二人悲嘆了一聲,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便起身離開了畫舫。
佟泰也是一臉的悲憤哪里還有再喝花酒的心思,繼秦祥與程小金之后也轉(zhuǎn)身離開了畫舫,剩下的趙小春與王世丙對看了一眼,秦兄跟程兄好像還沒買單吧!再看那還在發(fā)傻的劉東青,二人一致認(rèn)為此時不走那就是個傻子。
吳崢可不管今日誰買單,他只知道今天自己跟飛兒的那頓午餐吃的很豐盛,而且還不要錢,要說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怎么就忘了打包一些,帶回去也好給奶奶跟嬸嬸她們嘗嘗??!
“相公你在想什么?”
“我在后悔那么一桌子的招牌菜,我怎么就忘了打包。對了飛兒,你剛剛不會看上劉東青那家伙了吧!居然聽的這么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