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的聲音一出,蘇掌柜是心中一個咯噔,意識到了不好。這阿四雖然是年輕,但是跟著自己走南闖北好些年,膽量和見識都是不差的,如今被嚇得臉色發(fā)白,只怕是遇到非常之事了。
雖然心慌,但是掌柜還是強行鎮(zhèn)定下來,問道:“阿四,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阿四煞白的臉上掛著冷汗,他害怕的道:“掌柜的,這……這岔路口我剛才走過了一次,可這去西山的路上根本就沒有第二個岔路口?!?p> 蘇掌柜提起掛在車頭的油紙燈籠,往前一探,一條岔路口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黑幽幽不知通向何方。
蘇掌柜經(jīng)常跑著這路,哪里會不知道這路途上沒有第二個岔路,望著那岔路與路旁形如鬼影的灌木草叢一時是不知所措。
那阿四顫顫巍巍的問道:“掌柜的,我們這莫不是遇上了鬼打墻?”
蘇掌柜聽完默不作聲,他常年在外,自然是知道這么些詭異的事情,但是自己已經(jīng)是請了不少人結(jié)伴而行,人氣旺盛,怎么就遇上了這么個鬼東西。
與蘇掌柜的擔心不同,張玄、姬夢玉以及那個叫做魏武的老人卻是十分淡定。張玄是茅山道士,姬夢玉是銀甲尸王,這兩人淡定那是最正常不過了。
但是這叫做魏武的老人,卻是淡定的閉目養(yǎng)神,究竟是有何依仗?張玄一時間也是不得而知。
故而張玄雖然感覺這周圍有些不正常的氣息,卻也不動身破去,想要看看這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這鬼打墻在民間傳說中是經(jīng)久不衰,你若是細細探尋身邊的人,逐一問去,指不定就有一兩個熟人是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這鬼打墻也有強弱的,有的是你的轉(zhuǎn)了幾圈自己就解開了。有的則是把你迷的暈暈乎乎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雞鳴十分,這才解開。
有一種最兇,是直接把你轉(zhuǎn)死在這迷魂陣中,第二天讓人只能在路邊看到你發(fā)僵的尸體。
當然這鬼打墻也有破解之法,有吐口水、撒童子尿也有口誦經(jīng)文法訣這些方法嚇退臟東西。
若是碰上個兇的,那就得尋個十里八鄉(xiāng)中大孝子出喪扛過的招魂幡引路,這才不容易迷路。
只不過這次,張玄卻感不到一絲的鬼氣,看來不是鬼魂,而是是別的東西作祟。
車上幾個人正驚疑著,那阿四道:“掌柜的,我聽老人說可以用童子尿破這鬼打墻,不如我去試試。”
掌柜沉吟了好一會兒,道:“你且去試試,不要走遠了,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p> 蘇掌柜遞給了他油紙燈籠,萬般叮囑,這也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但這車上是四男一女,表面上張玄是夫婦二人,自然不可能是童男,蘇掌柜和老人到了這年紀童男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只有這阿四一人才是童男。所以也不得不讓阿四冒這個險了。
阿四雖然害怕,但卻還是一步步走到灌木叢邊,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音,他解開褲子就要“放水”。
張玄雖然不想明面上動手,但還是悄悄放了幾個鬼鍬甲以防萬一。
突然間一聲驚呼,油紙燈籠跌落在地,阿四驚恐道:“這……這是什么東西?”
幾人齊齊轉(zhuǎn)頭望去,綠油油的一對眼睛在那灌木叢晃動著,死死的盯著阿四。
張玄生的一對夜目,看清楚了那分明是一頭齜牙咧嘴,頭頂一搓白毛的老狼。
原來是這老狼有了道行,在這路上撒尿施法迷惑過路人,只不過現(xiàn)在被阿四童子尿破去了幻術(shù),索性現(xiàn)身,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直接想咬死眾人。
也怪這老狼倒霉,張玄和姬夢玉都收斂氣息,看不出這一行人中還有高人,于是草草動手。
張玄正欲讓鬼鍬甲動手解決這只入了邪道的老狼。哪想那一旁的老人就先動了起來。
魏武老人是睜開了眼,拿下背上的長條物件,下了馬車,大步向那惡狼走去。
“嘖”
張玄口中輕呼一聲,怪哉一個老人哪里來的這么大煞氣,比那張屠戶都不遑多讓。
惡狼被這氣勢嚇退一步,旋即又是惡狠狠的盯著老人。他可不是那五大仙這樣的仙家,狼性本兇,怎么可能輕易被嚇走?
只見這老狼目光綠芒大放,幽幽之色使得蘇掌柜和阿四是一陣晃神,但是正對這目光的老人卻是暴喝一聲:“死來。”
那老狼本以為借著這晃神的妖法,可以一撲過來咬斷老人的脖子。哪想到老人竟不中它的招數(shù),一聲暴喝斷了它妖法,一個側(cè)步躲開撲擊。老人高舉那寬扁的布包長條過頭,用寬扁處對準惡狼一拍而下。
常言道這惡狼是銅頭鐵腦豆腐腰,只聽見咔嚓一聲脊骨當即被擊斷,惡狼嗚咽一聲,跌落在地,回首是就是怨毒的瞪著老人。
它心知自己完蛋了,想要動用渾身道行拉著老人一起完蛋。但是老人走了過來道:“哼,老子手底下染了不知道多少血,還怕你這畜生不成?”
抬起那手中物件,一落下來,咔嚓一聲拍碎了這老狼的腦袋。
張玄這下子終于是有了幾分了然,對著老人的底細也明白了三分。
他手里的物件是個兇物也是個寶貝,難怪那有了道行的老狼奈何不得他,還被拍的個魂飛魄散。
老人將這老狼尸體丟在路邊,將布條系回背上,然后他拱拱手對蘇掌柜道:“掌柜的,是這成了精的老狼攔路作祟,如今這畜生已經(jīng)死了,我們趕快趕路吧。”
蘇掌柜當真是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路上順手帶了個老人竟然是個高人,連忙謝道:“謝謝老丈出手幫助,老丈請先上車,我們這就出發(fā)。”
老人上了車,張玄拱手笑道:“老丈這個落手好生利落?!?p> 魏武老人驚疑的看了張玄一眼,心道這后生怎就如此鎮(zhèn)定?但也不做他想,只當他是大戶人家見多識廣,回道:“不快,不快,老咯。”
阿四點起油紙燈籠掛在馬車頭,然后又慢慢的趕起車來。經(jīng)了這事一車人倒也安靜了下來,在這夜幕中趕路。
行了好一會兒,前路一盞明晃晃燈籠在路邊亮起,燈籠旁是一個招攬顧客的幌子,上書二字“客店?!?p> 張玄知道這就是蘇掌柜所說的在路邊供往來路人居住的客店。
客店其實不大,反而有些小巧破舊,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它看起來是有些年頭了,因為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蟲蛀開裂了。
這客店原先是驛站,屬于官家的財產(chǎn),但是自從袁大帥說要廢止驛站之后就荒廢了一段時間。
也是這客店的老板聰明,不知怎么的就弄到了這驛站的舊址地契,開了個供路人往來歇腳的客店,這一來一往客商不少,也還算賺的不少。
蘇掌柜來往多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讓眾人在前門下車,然后和阿四牽著馬車到了后院。
這本是官家驛站,自然是有停馬放馬的地方。這客商出門在外,有的貨物貴重,便是人貨不分,伙計直接就睡在馬車上守貨。
也得虧這馬車是停在后院,要是是馬廄那就真的住不了人了。
去蘇掌柜安頓好貨物,一人回來了,道:“蘇某安頓貨物,讓各位久等了,我們這就進去吧。”
幾人寬慰幾句,然后就一起走進了這個破舊的客店。
光頭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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