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度日如年的日子,路九已經(jīng)搞不清楚自己在這個該死的藍色幻想空間里呆了多久了,可能有好幾天了吧。
在這幾天里,路九已經(jīng)不知道敲打了多少次錘子,把那塊鐵從塊狀錘成餅狀,又把它對折起來繼續(xù)錘,錘,錘。
路九揮錘子的樣子已經(jīng)像是機器一樣了,每一錘子下去,就連角度,力度都近乎一致,沒有什么變化。
對于自己揮錘的次數(shù),路九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九百九十八次和一千八百八十八次有什么區(qū)別?還不是打造不出一塊蘊含靈力的鐵塊。到底怎么樣才能達到要求,打造出蘊含靈力的金屬啊?!?p> 路九抓抓雜亂的頭發(fā),眼睛中布滿血絲,看起來都要崩潰了,可是他還是又一次揮出自己的錘子,錘子和鐵塊碰撞的聲音按著一個節(jié)奏響起,聽起來竟然有些悅耳。
這樣捶打起來之后,伴著那種錘擊的聲音,路九竟然感覺很舒服,仿佛有什么東西順著自己的耳朵,藏在捶打的聲音里,融入了自己的身體里,讓自己感覺到舒適。
這一種舒適的感覺是之前路九所沒有感受到的,可能是疲憊的心靈才能受到這種聲音的洗滌吧。
就在這種聲音中,路九竟然不知不覺中加大了錘擊的力度,不過現(xiàn)在的路九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還是沉浸在錘擊的聲音中,只不過感覺那種舒服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
如果說剛才的感覺像是風(fēng)緩緩拂過耳邊,那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身上,而且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不斷地增大力度,但是速度并沒有變化,路九的負荷隨著這種捶打也不斷加大。
短短幾分鐘過去,路九就感覺到了自己身上有一種被拉扯的感覺,雖然是意識體,但是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拉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路九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條被繃緊的線,隨時會被扯斷,但是卻根本停不下來。
因為錘打的聲音好像能讓路九上癮一般,根本停不下來,現(xiàn)在路九甚至沒辦法去正常的思考,只是不斷地加大力度錘擊那塊鐵。
咚,咚,咚,錘擊聲越來越大,就像錘在路九的心臟上一般,讓他有種想要吐出點什么東西的沖動,現(xiàn)在路九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但是自己卻控制不住自己。
在這種失控的情況下,路九的錘打聲就像是死亡的鐘聲在迫近,一下一下,讓路九感覺到恐懼,卻又無法逃離。
咚。
這是最后一聲。
路九感覺自己的耳朵在這一聲之后一直聽到嗡嗡嗡的響聲,而且地面好像在晃動,自己看東西也有些花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就像是,就像是之前昏迷時一樣。
“又要昏倒了嗎?不過那一聲真的很特別啊?!?p> 在發(fā)出這樣的的感嘆之后,路九終于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
齊城,齊城第一醫(yī)院。
在醫(yī)院外的路邊上,有兩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輕人,似乎在等什么人。
“聽說我們今天要去見的那個就是我們這一脈未來的領(lǐng)頭人?”穿著白色短袖的男人小聲問道。
“是啊。”回答的那個人撇撇嘴回復(fù)道。
“只是一個剛剛上高中的孩子,怎么看得出他能在未來帶領(lǐng)我們實現(xiàn)我們的目標啊?!卑咨绦淠忻鲾[著不太滿意這個選擇,在另外一個人面前也比較不講究,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而且我們這一脈的選擇繼承人的方式也太隨意了吧,這怎么知道他想不想要加入我們;又怎么知道他有沒有能力領(lǐng)導(dǎo)我們?!?p> 另外一個人重重地看了一眼白色短袖男,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無非是不想讓一個什么成績都沒有的人空降成為他們的頭頭,但是選擇繼承人的規(guī)則是他們這一脈祖?zhèn)鞯囊?guī)矩,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得到了那個傳承,就會成為他們的領(lǐng)頭人。
這個脈系里的大部分人其實也是認可這個規(guī)則的,不然這怎么會實行那么多年都沒有改變過,但是還是有一部分人并不是很認可這種選人的方式,當然,他們也管不到這個,這種抉擇向來是高層領(lǐng)導(dǎo)決定的,跟他們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們過來?!币粋€穿著藍色西服的中年人悄然出現(xiàn)在了這個角落。
兩個說著悄悄話的人明顯被嚇了一跳,看到中年人后就又放松了些許,但是還是沒有之前隨意了,乖乖地跟著中年人走了。
中年人帶著兩個小弟走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手上還拿著一份地圖,明顯是從來沒有來過這個醫(yī)院。
齊城的第一醫(yī)院,怎么說也是有些牌面的,醫(yī)院的主樓非常之大,各種各樣的醫(yī)療設(shè)備也很齊全,但是這樣的后果就是來的少或者沒有來過的人只能依靠地圖來尋找自己想去的區(qū)域。
在醫(yī)院的走廊中彎彎轉(zhuǎn)轉(zhuǎn),三個人終于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病房361號。
透過透明的小窗,可以從外面看到里面有一個中年男性正在啃著一個蘋果,坐姿也有些邋遢。而床上躺著一個小伙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臉色倒是不像是個病人。
中年人抬起手,正準備敲門,就被一個女聲打斷了,而且聲音聽起來有點沉重,“你好,你找誰啊?”
中年人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一個妝容精致的婦女,但是她精致的妝容還是掩蓋不住她眼角的皺紋,還有她有些憔悴的眼睛。
中年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但是中年人并沒有表露出他認出了這個人的樣子,回答:“你好,女士,我叫藍陵,我來這里探望一下路九同學(xué),請問您是?”
“你好,你好!我就是路九的媽媽,我叫李蓉,先進去坐吧?!崩钊氐哪樕厦銖姅D出了一絲笑容,推開了病房的門,邀請這三個人進去。
“打擾了。”藍陵微微一躬身,首先走進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