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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白霜

第二十一章 賭坊命案(五)

寒月白霜 花底一聲鶯 3017 2019-12-16 16:55:13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楊忱派去跟蹤黃越的人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離案件審結(jié)沒有幾天了,定海公爵府都開始準備辦喪事了。管家領尹望的命去買了棺材回來,正指揮六個人將棺材抬往偏廳。仆人們各個屏氣斂聲,神情凝重,給這笨重漆黑的棺材讓出道來。尹清嘉怒氣沖沖地疾走過來,問管家:“誰讓你買這喪氣東西回來的?!”

  “是老爺?!惫芗仪尤醯鼗氐馈?p>  “你把它給我抬出去,”尹清嘉吼道,“我大哥不會死的!”

  管家低眉順眼站那,不敢動不敢說話。

  “你們把它給我拆了!”尹清嘉命令抬棺材的仆人。

  仆人們?nèi)淼陡燕ミ燕?,又剁又砍。心知此舉是自欺欺人,尹清嘉好不心酸。衛(wèi)玦到了公爵府,一個仆人告訴他尹清嘉正在拆棺材,他走過去時棺材已經(jīng)被拆成木板了。

  “清嘉?!毙l(wèi)玦輕聲叫道。

  尹清嘉撲到衛(wèi)玦懷里失聲痛哭。衛(wèi)玦安慰道:“清嘉,是我無能,救不了大哥?!?p>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尹清嘉哭著問,“再過幾天我哥就--”

  衛(wèi)玦用自己的袖子給尹清嘉擦眼淚:“對不起。”

  “王爺---”樊立小跑過來,后面還跟著一個人,此人是楊忱派去跟蹤黃越的兩人之一,叫方一奎。

  “什么事?”衛(wèi)玦問。

  “黃越死了!”樊立激動地說。

  方一奎抱拳行禮道:“王爺,功夫沒有白費,黃越、蕭頡兩人果然有問題。”

  “是嘛!”衛(wèi)玦為之一振,急忙問,“那黃越怎么死了?蕭頡那?”

  “黃越被蕭頡給殺了,”方奎說,“蕭頡被我們抓住了,已經(jīng)帶回鸮衛(wèi)軍營?!?p>  “走,去鸮衛(wèi)軍營!”衛(wèi)玦斗志昂揚,大步向前。

  方一奎與另一個跟蹤黃越的人劉禮,他們十分地盡心,只要黃越一出家門他們就跟上去。今天,他們跟著黃越到了白鹿醫(yī)館,黃越手里還提著一小壇老酒。黃越來到醫(yī)館后院與蕭頡喝酒,十分開心。方一奎兩人為了能聽見他們說話就翻入院中,方一奎貼著窗戶偷聽,劉禮警惕地觀察四周。

  幾杯酒下肚,黃越問:“后天尹珞就要被砍頭了,那個藥你能給我了嗎?”

  “給,當然會給?!笔掝R說,“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你還不相信我?!?p>  黃越喜不自勝,端起壇子給蕭頡倒酒:“太好了,我兒子可以把拐杖扔掉了。”

  “來,喝,喝?!秉S越端起酒杯。

  兩人干了又干。

  “到底是誰想讓尹珞死啊?”黃越問。

  “跟你說了別好奇,好奇對你沒有好處?!笔掝R說。

  恰在此時,方一奎他們被一個走進來的仆人發(fā)現(xiàn)了。

  “你們是什么人?”仆人大叫。

  方一奎射出飛鏢把仆人殺了,緊接著沖進屋抓捕黃越、蕭頡。蕭頡下手比他們快多了,在他們沖進去之前,蕭頡敲碎了桌上一個盛牛肉的盤子,用碎盤子尖刺進黃越的喉嚨,把黃越殺死了。方一奎他們與蕭頡打了起來,蕭頡邊打邊往臥寢里跑,蕭頡跑進了臥寢,將門鎖上。方一奎他們破門而入時,蕭頡正往嘴巴里塞一顆藥丸,吞下藥丸后蕭頡就束手就擒了??熳叱鲠t(yī)館時,蕭頡對一個伙計使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衛(wèi)玦騎馬趕到鸮衛(wèi)軍營,見到的卻是蕭頡的尸體。衛(wèi)玦怒問楊忱怎么回事。

  經(jīng)過是:蕭頡一帶到,楊忱馬上審問他,可是蕭頡嘴巴跟上鎖似的,怎么打都不張嘴,在衛(wèi)玦到來之前才斷氣。

  衛(wèi)玦感覺就像行走在漫長而黑暗的山洞里,突然,山洞的某處露出一道光。他正向那道光奮力跑去時,這道光卻滅了。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他被抓來之前服下了一顆藥丸,估計那藥丸有毒!”楊忱雙拳緊握,右腳一跺,腳下的地磚裂開了。

  衛(wèi)玦蹲下去,盯著蕭頡的臉,眼睛仿佛有團火在燃燒:“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來路?你背后還有什么人?”

  “王爺,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皇上?”樊立問。

  “死無對證,無憑無據(jù),什么東西都沒有查出來,當然不能讓我父皇知道,我父皇要是知道,茜妃和梁贇也就知道了。那他們還不趁機造謠說我們?yōu)榱司纫蠊室鈿⒘藘蓚€人來背黑鍋?!?p>  “我們抓蕭頡時街上很多百姓看見了,怎么辦?”方一奎問。

  “黃越不是被蕭頡殺了嘛,”衛(wèi)玦說,“明天您們鸮衛(wèi)軍發(fā)個告示:就說蕭頡好賭,欠下巨額賭資,黃越上門討要,發(fā)生了爭執(zhí),蕭頡一怒之下殺人,被店里伙計舉報。”衛(wèi)玦捏著下巴又想了想說,“蕭頡知道殺人之罪難逃一死,被抓后就自盡了?!?p>  “難逃一死的是珞表哥啊!”楊忱哀嘆道。

  衛(wèi)玦告訴楊忱讓他加強對翊城監(jiān)控,街頭巷尾多布置些暗探,遇有可疑的人,立即抓捕審問。鸮衛(wèi)軍可以抓捕審問,但沒有判刑之權,鸮衛(wèi)軍抓到的人最后要移交到翊城府去。尸體如果十日內(nèi)無人認領,也由翊城府來處理。蕭頡的尸體上蓋著席子,留在鸮衛(wèi)軍營里。

  深夜,近破曉之前,萬籟俱寂。街上屋檐下掛著的燈籠里的燭火都燒盡了。有三個黑衣人行進在黑夜之中,他們抬著一個大麻袋,麻袋沉甸甸的。此時正是鸮衛(wèi)軍巡邏士兵最疲憊,最松懈的時候。三個黑衣人順利地來到鸮衛(wèi)營的后院,一人先翻上墻,另外兩個托舉起麻袋,墻上的人把麻袋拉上去。為了減輕聲響,他抓住麻袋盡量靠近地面才放手丟下。

  三個黑衣人抬著麻袋來到了無人看守的停尸房,推門進去。一人解開麻袋,麻袋里也是一具尸體。一人往蕭頡的嘴里塞進一小顆丸子,三人合作脫下他的外衣,脫下的外衣再給尸體穿上。他們把尸體抬到蕭頡躺過的臺子上,最后,背上蕭頡里開。

  蕭頡在黑衣人的背上就醒了,輕聲說:“放我下來吧。”

  背蕭頡的黑人停下腳步,小心地把蕭頡放下地:“這么快就醒了。”

  蕭頡和三個黑衣人躍過圍墻,離開了鸮衛(wèi)軍后院。四人飛檐走壁,最后躍進了瑞念云的小院子里。屋里亮著燈。蕭頡輕敲門,門馬上開了。

  四人進屋,三個黑衣人拉下蒙面黑布:原來是楚天青父子三人。

  “總算回來了,辛苦你們了?!比鹉钤埔幻娴共枰幻嬲f。

  “這乞丐還真是沉?!背_風一口喝光了茶,又倒了一杯接著喝。

  楚江秋先遞一杯給楚天青,自己再喝。

  瑞念云端了一杯給蕭頡,蕭頡擺擺手:“我現(xiàn)在還不能喝水,還要等兩個時辰?!?p>  “叔公,你的閉氣丹真厲害,”楚江秋說,“剛才摸你身體又涼又硬,真的跟死了一樣?!?p>  “你們再晚點來,我就真要死了?!笔掝R蒼白的臉上顯出后怕的表情。

  “你的醫(yī)館已經(jīng)被封了?!背_風說。

  “醫(yī)館封了是小事,”楚天青對蕭頡說,“就是以后你不能出頭露面,沒自由了。”

  “衛(wèi)玦怎么會盯上你的?”瑞念云慌張道,“難道他早就懷疑上你了,那我們不都危險了嘛!”

  “不要緊張,”楚天青說,“不會懷疑到你這里來的,頡兄去問診的人家多了?!?p>  “鸮衛(wèi)軍肯定會管得更嚴了,”瑞念云說,“你們以后白天就不要來宴海樓了,以免引起懷疑。”

  “如果白天非得要來,只能先易容了,”楚天青說。

  “對的?!比鹉钤普f。

  “都是我大意了,”蕭頡說,“告誡過黃越不要再來我的醫(yī)館,他就怕我不給他藥?!?p>  “該是我們自己做件事情的時候了?!背烨嗾f。

  “怎么做?!比鹉钤茊?。

  “讓灼灼把姮兒嫁給馬渡,”楚天青說,“楊忱肯定會氣得找馬渡決斗去,到時候一定會打得天翻地覆?!背烨嘈ζ饋?,“這樣楊忱的鸮衛(wèi)軍統(tǒng)領位置就不保了?!?p>  “爹,你真的要把姮兒嫁給馬渡?”楚江秋著急了。

  “看某個人給嚇的?!背_風譏笑道。

  “當然不會,”楚天青說,“此計策只是把楊忱拉下馬。楊煜欠下的債讓他的兒子也還點?!?p>  “你確定楊忱會中計?”瑞念云問。

  “肯定會的,”蕭頡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我們云燕的美人?!?p>  楚天青拍拍楚江秋的肩膀:“江秋,等大業(yè)成后,不,只要拿下南安后,爹就給你和姮兒辦喜事?!?p>  “真的?!謝謝爹!”

  “姮兒好像挺喜歡楊忱的。”楚臺風故意潑楚江秋冷水。

  楚天青冷下臉罵道:“臺風,你可以閉嘴了,一點沒有當哥的樣子。”

  蕭頡被抓后,他的心腹伙計就跑去給瑞念云報信。瑞念云得到消息就讓邢嚴肅(老邢)去了威虎將軍府(裝成送柴火的)。為了救蕭頡,楚天青讓府里的仆人在翊城找了個乞丐,給乞丐吃了摻有化尸粉的大肉餅,乞丐死了。楚天青他們帶著乞丐的尸體換回了蕭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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