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望夜里子時才趕到睿王府,與衛(wèi)玦、尹清嘉姐妹倆愁眉對愁臉地坐了半個多時辰?;匚莺笏灰刮疵?,愁眉不展,眼睛布滿紅血絲。早上翁婿倆一起進(jìn)了宮。
進(jìn)永昶宮之前,尹望對衛(wèi)玦說:“你不要替他求情,你要大義滅親。他這種人死不足惜,別讓他的事情影響到你。”
翁婿二人進(jìn)了永昶宮,行完跪拜禮,衛(wèi)玦站起來。尹望先抬起一條腿,另一條腿還跪著,起不來了。衛(wèi)玦攙扶起他。衛(wèi)鐸命萬泉拿張凳子來給尹望坐。
“萬公公不用了?!币f,“子不教父之過,我沒有資格坐著?!?p> 衛(wèi)鐸招招手,讓萬泉快點把凳子端過去:“坐下,坐下,別氣壞了身子?!?p> “家門不幸,出此逆子,臣沒有臉面見皇上?!币紫骂^,倔強(qiáng)地站著。
“這也不能全怪你,這孩子啊。”衛(wèi)鐸勸慰道,“他娘去的早,你的心思全花在軍務(wù)上,他平時胡鬧沒有人管,才會釀成今日之大禍?!?p> 尹望跪下說:“是臣管教無方,臣愿替他去抵命?!?p> “天下不孝子多了,難道他們做錯了事,都要父母去替他們死?!毙l(wèi)鐸大聲教訓(xùn)道,“起來,起來,別動不動就給朕跪下?!?p> 衛(wèi)玦忍不住了:“父皇,錯不在絡(luò)表哥一人,俗語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那梁實先出言不遜,故意找茬,珞表哥被逼才出的手。將門之后總有些熱血吧。那梁實也是個混小子,一天到晚不干正經(jīng)事?!?p> “別提將門之后,我生了這么個有辱門楣的東西,”尹望羞愧地?fù)u頭,“我愧對尹家先祖?!?p> 這時,茜妃進(jìn)來了,臉上帶淚痕。她在門外已經(jīng)聽見了衛(wèi)玦他們的話。
茜妃向衛(wèi)鐸行過禮,說:“睿王說的對,臣妾的弟弟也有錯,可他錯不至死。誰都心疼自家的親人,我可憐的弟弟?!避珏鷩聡碌乜蓿贸鍪纸伿脺I,“臣妾一個婦道人家膽小怕事,不愿意事情再鬧大,只是希望能有個公斷?;噬?,臣妾來是想請旨出宮,去趟翊城府見見我小弟。”
“去吧,別太難過?!毙l(wèi)鐸說得特別的溫柔。
茜妃從衛(wèi)玦身邊走過時,先瞪了衛(wèi)玦一眼,再翻個白眼,衛(wèi)玦仰起頭裝作沒看見。
“皇上這事就讓翊城府去斷吧,”尹望神態(tài)堅毅,“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币鹦l(wèi)玦的手就走。
尹望從皇宮里出來,要去翊城府監(jiān)牢,衛(wèi)玦陪他一起去了。路上衛(wèi)玦勸他見了尹珞不要太激動。可是到了牢里,尹望怒火中燒,開口就罵。尹珞蜷縮在墻角,堵上耳朵。尹望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尹珞打趴在地。
“我沒有你這不成器的兒子!”尹望吼道。
“我不喜歡舞刀弄槍,我不喜歡行軍打仗,就是不成器!”尹珞吼得比尹望還大聲,“在你眼里只有打打殺殺才是正事,我做其他事就是不務(wù)正業(yè)。我殺了一個人,難道你上戰(zhàn)場也不是殺人,你殺的人何止成千上萬!”
尹望氣瘋了,拳打腳踢,邊打邊罵:“不知悔改,還有一堆歪理!你這輩子投錯胎了,你下輩子投胎到木匠家,你就得償所愿了!”
衛(wèi)玦拉不住尹望,只好去護(hù)住尹珞,整個人趴在尹珞身上。尹望只能住手。衛(wèi)玦連拉帶拽地把尹望拉出牢門外,趕緊吩咐牢頭鎖上門。
尹望越想越氣,還未出監(jiān)牢就氣急攻心,暈倒了。衛(wèi)玦背起他走監(jiān)牢外,和樊立一起將他抬上馬車送回定海公府。
定海公爵府里籠罩著愁云慘霧,仆人們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姐妹倆趕回了公府,寒月白隨她們一起來了。不久,楊慎、楊忱哥倆也到了。
姐妹倆淚眼汪汪,服侍尹望喝藥。尹清雪喂藥,尹清嘉擦流出來的藥水。尹望推開了尹清雪伸過去的勺子。
“爹,再喝點吧,把藥喝光才能快點好起來?!币逖┱f。
“這破藥對爹沒有用,拿走,拿走。”尹望還是一副余氣未消的樣子。
衛(wèi)玦示意尹清雪把碗給他。尹清雪站起來,把碗遞到衛(wèi)玦手上。衛(wèi)玦端著碗坐到床邊,舀起一勺藥水伸到尹望嘴邊,說:“爹,我們會有辦法救絡(luò)表哥的,您先安心把藥喝了?!?p> 尹望抬起頭,乖乖地把藥水吸了進(jìn)去。
楊忱雙手交叉在胸前,皺著眉頭:“一定要保住絡(luò)表哥的命?!?p> “你有什么好辦法?”楊慎問。
“我去劫法場!”楊忱堅定地說。
“盡胡扯?!睏钌髡f,“萬一失敗,你豈不是也得上去。”
“我有個主意?!币寮握f。
“什么主意?”衛(wèi)玦、楊慎一同問道。
“我們買個囚犯代替我哥,怎么樣?”尹清嘉以為自己出了個好主意,她期待著眾人的贊賞。
“囚犯還能買到?”寒月白說,“干脆劫獄吧?!?p> 尹望罵道:“全都是餿主意,你們誰敢輕舉妄動我決不輕饒?!?p> 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了。
“你們?nèi)グ?,各忙各的去?!币f,“清雪你們姐妹倆也出去吧,我想靜靜?!?p> 離開尹望的住處。楊忱先開口說:“姓梁那小子本就不是個好東西,死了活該!”
“真的沒有辦法可想了嗎?”寒月白問衛(wèi)玦。
“有一百多人看見他推人下樓。他們倆還有舊仇。”衛(wèi)玦說。
單小七在廊檐下踱來踱去,見到衛(wèi)玦他們走近,他走上前行禮,行完禮,單小七說:“王爺,有件事情,小的回想起來有些不對頭?!?p> “什么事情不對頭,快說。”衛(wèi)玦說。
“這只是小的的懷疑,”單小七猶豫起來,“也許---”
“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楊忱說,“話你盡管說,不對頭的地方留給我們分析。”
單小七把昨天他和尹珞在街上遇到黃越的事情說給衛(wèi)玦他們聽。
“這沒有什么不對頭的啊?!焙掳渍f,“精明的生意人,招攬有錢人?!?p> “這黃越雖然是個開賭場的,可是心氣高著那。”單小氣說,“以前遇到公子也就打個招呼,露個笑臉。昨天是特別熱情,馬屁拍得啪啪響。他就是有意地把公子往他的賭坊里拉。”
“趕緊去把這事告訴合大人,”尹清嘉對單小七說,“讓他派人去把黃越抓起來審問?!?p> “怎么審問他?”衛(wèi)玦問尹清嘉,“問他,你為什么對尹公子這么熱情?!?p> “小七的懷疑雖然沒有什么說服力,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處,”楊慎對楊忱說,“你暗中派人跟著黃越,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部記下來?!?p> “沒問題?!?p> “合俊那邊要讓他盡量拖延著審結(jié),拖得越長越好。”衛(wèi)玦說。
尹清嘉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激動地祈禱道:“玄靈神女保佑!保佑我大哥平安無事!”
衛(wèi)玦讓寒月白回王府去,他和尹清嘉留在公爵府。尹清雪請寒月白回去后派人把她的兩個兒子送到公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