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寒月白安心留在翊城,衛(wèi)玦晉封的第二天就把選出來找鳳血珠的人派了出去。寒月白只要上街必定早出晚歸。后來王府里事務(wù)繁忙,田樂平抽不出空帶她上街。她要嘛和白蒹葭兩人出去逛街,要嘛就在王府里捶丸。
在翊城,捶丸是一種非常流行的消閑娛樂活動,男女皆玩,男子有正式的比賽,女子只能當(dāng)娛樂消閑玩玩。男子比賽,女子只能坐在觀眾席上觀看,不能進(jìn)入比賽場地,女子踏入場地會被視為不吉利,比賽都得取消。衛(wèi)玦武功不濟(jì),捶丸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睿王府里就有一個小型的捶丸場。寒月白第一次玩得不是很靈光,不過已經(jīng)喜歡上了,第二次尹清嘉就不是她的對手了,更別說白蒹葭,梅英、小竹她們了。沒過幾天,她就能和楊忱、樊立他們一較高下了。她請求衛(wèi)玦帶她去看男子的比賽,衛(wèi)玦抽空帶她去看了兩次,把她給興奮的,簡直要沖上去幫快輸?shù)舻哪顷爴]杖比賽了。
衛(wèi)玦的政務(wù)越來越多,有時候天黑了才回來,回來再晚他也要去漣漪小筑一趟。侍女們在場,他就難以啟齒,說不出嫁給我吧這句話。他就想辦法把她們支走,寒月白偏跟他唱反調(diào),不讓她們離開。有一次,白蒹葭、梅英、小竹都在,他直接對寒月白說:“四天后是個好日子我們成親怎么樣?!?p> 寒月白捂住羞紅了的臉,跑進(jìn)了臥寢。
“王爺,那我們得馬上準(zhǔn)備起來了?!毙≈窀吲d地說。
寒月白躲到水晶簾后面,背對著進(jìn)來的衛(wèi)玦:“你再這樣就不要來了?!?p> 衛(wèi)玦撩開水晶簾走進(jìn)去:“那我就住這兒不回去了,這樣就不用再來了。你答不答應(yīng)啊?”
寒月白心花怒放,緊張地扳著指頭,猶豫不決:“我是奉師命出來找他的鳳血珠的,珠子的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就先把自己給嫁了,哪有這樣的道理?!?p> “如果一年,兩年、三年、或者十年都找不到哪?韶華易逝,青春易老,萬一一輩子都找不到怎么辦?”
“那我就回去向師傅請罪?!?p> “你師傅說了找不到,不許回去?!?p> “我?guī)煾凳裁磿r候說過這話?”
“你耳朵靈,可是記性差,你師傅說過的。哈哈哈---”
“那我?guī)煾狄矝]有說找不到就得嫁給你啊。”
倆人打情罵俏似的爭來爭去,最后寒月白讓衛(wèi)玦等一年,如果一年過去,還沒有鳳血珠的消息,她就嫁給他。
這幾天睿王府里住著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就是尹清嘉的大哥尹珞。他已經(jīng)在王府住了快二十來天了,好像也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二十多天前,他被尹望臭罵了一頓,就離家出走了;他先到外面晃了一天,天黑了就來了睿王府。
早上,寒月白和白蒹葭又出去了,回來時接到了妘灼灼請她進(jìn)宮的邀請函。她拿著邀請函去了衛(wèi)玦的書房。向他請教她見了妘灼灼該說些什么。尹漣漪生前與妘灼灼灼交惡,衛(wèi)玦自然也討厭她。首先,衛(wèi)玦叮嚀千萬別喝多了;與妘灼灼說話要小心謹(jǐn)慎點,這個女人就是只美人蝎,表面笑吟吟,背過去就蟄你一下。
“女人都愛刨根問底,”衛(wèi)玦說,“妘灼灼也是一樣的,萬一你喝醉了,她問你的身世,你把你師傅的事情跟她講了,那就麻煩了,小心酒后吐真言?!?p> 寒月白怕見了酒就控制不住,讓白蒹葭跟她一起去,萬一多喝了就提醒她,快說錯話了也提醒她。
“妘灼灼是云燕的公主,鳳血珠曾經(jīng)是該國國寶,我可不可以跟她打聽鳳血珠的事情?”
“云燕滅國時,鳳血珠正好也失蹤,那時妘灼灼已經(jīng)送來南安和親了,她能知道什么。國破家亡,這么悲慘的事,你問了會勾起她的傷痛,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反而引起她對你的懷疑。她知道你在找鳳血珠就等于我父皇也知道了?!?p> “和親,什么是和親?”
“就是做了我父皇的妃子?!?p> “既然她做了你父皇的妃子,南安和云燕就是一家人了,南安為什么不派兵幫助云燕?。俊?p> 衛(wèi)玦放下手中的《山川志》:“那年我才八歲,哪里知道那么多。事過境遷,問那么多為什么也沒用了。總之在她面前你謹(jǐn)慎點就是了,能不說實話就不說實話?!?p> 到了芍華宮,妘灼灼笑臉相迎,她僅僅是擺出了張笑臉,沒有做出什么親熱的肢體動作。寒月白這人很奇怪,她對人的第一印象很深,很難改變。碧云閣歡宴時,她感覺妘灼灼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再加上衛(wèi)玦對她的洗腦,所以她認(rèn)為妘灼灼是不喜歡她的,現(xiàn)在的改變?nèi)且驗樗攘诵l(wèi)瓚,而不是出于真心喜歡她。妘灼灼為她準(zhǔn)備了許多美食,梅花糕、荷花糕、桂花糕、翡翠蒸糕、玫瑰凍糕、八寶油糕、芋頭糕、五香芝麻糕---光糕點就擺了兩張桌子,寒月白眼睛都看花了。
“寒姑娘,你隨便用,吃渴了有玉竹茶。”妘灼灼熱情招呼道。
寒月白也不客氣,拿用筷子夾起一塊芋頭糕送進(jìn)嘴里,芋頭糕除了有芋頭的香甜軟糯之外,里面還加了肉丁、香菇丁、蝦肉丁、口感豐富;還在油里炸過,香噴噴的,比以前隨便烤熟的好吃多了。她連吃了兩塊,還問秦姮是怎么做的,想學(xué)了回去做給鳳琝吃。秦姮說她也不會,想學(xué)就得去膳房,跟御廚們學(xué),芋頭糕看著簡單,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xué)會的。一聽不是一兩天就能學(xué)會的,肯定復(fù)雜,她就放棄了,等以后回落鳳谷時帶點回去就是。
寒月白的茶杯空了,妘灼灼提起茶壺給倒上:“聽說漣漪小筑很美,是不是比本宮這芍花宮還要美?”
“漣漪小筑很美,但是跟您這里比就顯得寒酸了。如果貴妃您不嫌棄可以去坐坐?!焙掳鬃彀屠锝乐鸹ǜ?,扭過頭朝站身旁的白蒹葭眨眼睛,好像跟她說,我馬屁拍的可好。
“本宮好多年沒有出宮走走了,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了。”說完,妘灼灼看著秦姮,她們倆會意地微笑了下。
“外面好熱鬧的,貴妃如果想逛街,我可以陪你。皇宮只是房子華麗而已,還是外面有意思多了---”寒月白沒說完,白蒹葭先咳嗦了一下,沒能阻止她繼續(xù)說,就用胳膊肘頂了她,提醒她言語過了。
“外面熱鬧是熱鬧,但是也亂,”寒月白急忙補救,“有一次我就碰到小偷了,那小偷一頭的卷毛,眼睛大如牛眼,好滑稽。他偷了田樂平一萬兩銀子,可把田樂平嚇壞了。”
“小偷抓住了是吧?”秦姮問。
“是啊,抓住了。你說巧不巧,抓小偷的人就是---”寒月白眉飛色舞,連比劃帶說把那天的經(jīng)過講給妘灼灼她們聽。
“睿王真是幸運,處處得人幫助?!鼻貖f。
“我?guī)煾嫡f他將來前途不順,會遇到很多難處?!焙掳紫咕幍?。
“哦---你師傅還會算命???”妘灼灼把玫瑰凍糕推到寒月白面前,“來嘗嘗這個,本宮最愛吃這個了?!?p> “算著玩玩。”寒月白夾起一塊,咬了一口,“好吃,好吃。”
“聽說你跟著師傅長大,你父母那?”妘灼灼問。
“父母早亡,跟著叔父長大,他嫌棄我太能吃了,他家也窮,所以就把我送到我?guī)煾的抢锶チ??!焙掳鬃炖锍灾?,眼睛瞅著桌上?p> “好狠心的叔父,有時候這親人還不如外人?!眾u灼灼感慨道。
這時,衛(wèi)瓚從外面回來,滿頭大汗,嘴里罵著羅安,罵他沒用,背不動他。妘灼灼讓他來謝過寒月白。衛(wèi)瓚拱手作揖,樣子還挺恭敬。
“神女姐姐你真厲害?!毙l(wèi)瓚伸出大拇指,“下次教我游泳好嗎?”
衛(wèi)瓚肥嘟嘟的臉,圓滾滾的肚子,跟頭小豬似的。寒月白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他的臉蛋。白蒹葭立馬輕咳一聲,寒月白把手縮了回來:“嘿嘿嘿---小皇子真可愛?!?p> 吃午膳前,寒月白把所有糕點吃了個遍,吃午膳時,桌子上的菜她一個也沒有拉下,米飯吃了兩碗。寒月白驚人的食量讓妘灼灼和秦姮吃驚地面面相覷,她比衛(wèi)瓚還能吃,肚子居然還是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