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空虛的日子里,只有死亡的味道。但為了活下去,只有去依賴那死亡的味道。
????因為普通的我不過是蛻下的空殼。只有在與死亡直面的瞬間,才能感受到活著的實感?!?p> ????是了。所以我比起生存來,更加焦急地期待著死亡。
???能飛到任何地方。能去向任何地方。
“為什么選擇文亦飛呢?”
“因為兩年前在我孤獨的放棄了求生的愿望等待死亡的時候,看到他每天都來醫(yī)院,每次都抱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剛開始時我并未在意,只是覺得好奇,病房里到底躺著一個怎樣的人讓他每天都一如既往的來看她,對她牽腸掛肚,而后來,他卻一直這樣,不離不棄直到了兩年,那種感覺,十分溫暖,這對于我而言,是無比羨慕和向往的?!?p> 眼瞼在發(fā)熱。雖然不是很明白,我大概是在哭泣。
????并不是因為悲傷…能夠和他在一起去到任何地方的話,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因為是無法實現(xiàn)的事情,因為是無法實現(xiàn)的夢,所以看來是那么美,讓我的眼睛濕潤起來…。
????那是這數(shù)年來我所見到的,唯一的幻想。
“是嗎?謹和你很像呢,因為是幻想殺手,所以一直忍受著孤獨,選擇與文亦飛在一起,大概是想從文亦飛那里體會到活著的實感吧。可是,先陪伴著文亦飛的畢竟是謹,文亦飛先拯救的也是謹啊?!?p> 少女將放在口中的棒棒糖取下,很從容淡然的說著,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我數(shù)年來都從未有過的憐憫,更使得我訝異起來。
“......那個少女,是叫謹嗎?她是為了取回他才到我這里,她的救主對于我也是決定性的死神,不過,我并不后悔,因為對于我而言,他便是我的未來?!?p> 于芳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
短短的一個小時的交談,卻是我數(shù)年來最長的一次對話,我除了能夠憧憬天空,便是憧憬著文亦飛也像對待那個病房里的人一樣對待我。
哪怕只是一朵簡單的百合花,這對于躺在醫(yī)院之中數(shù)年來也無人問津的我亦是多么向往的。
我想,我大概是喜歡著他吧。
盡管他與我并無任何交織,目光只是注視著那個靜躺在病房里的那個人。
而我,卻能深深的記住了他。
“可是文亦飛并不希望飛翔,他所希望的,不過是與她在一起....憧憬天空的人卻無法接近天空嗎?真諷刺。.”
????“是呢。我聽說人總是擁有著許多沒有必要的東西。我只是在漂浮。不能飛行,只能漂浮著?!?p> 而他,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我......
2/
我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謹覺醒了她體內(nèi)的另外一個異能,在連江大廈的樓頂刺穿了那個白色衣裙飄浮著的少女。
她的雙眸,冰冷深邃得如兩年前一般。
雖然我讓謹來珈藍社,不過是想能更好的保護她,謹說想尋找過去的自己,雖然表面裝著答應(yīng)幫她一起尋找,然而內(nèi)心是不愿意的。
因為我不想看到謹再露出那樣的表情。
............
似乎有人在說話,無奈只好起身。
眼皮十分沉重,這是睡了不足兩個小時的證據(jù)。即使如此也要起身的自己是這般惹人同情,試著以這樣的自我陶醉來戰(zhàn)勝睡意。
記得昨天出去買東西回來,之后便睡在珈藍社的房間里。
隨著全身骨頭喀的一聲響,我從沙發(fā)上起身。確認這里果然是珈藍社。
將近正午的夏日陽光之中,謹和于芳正在交談什么。
謹倚靠在墻邊站著,而于芳則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
謹依舊如往常一樣隨隨便便的穿著習武人所穿的緊身漢服。
而于芳,則穿著江城大學的制服,還未曾換過。
“早啊,文亦飛?!?p> 銳利的目光對我投來一瞥,這是平常的事,從于芳平靜的面容中看來,大概是和謹在談?wù)撌裁词隆?p> 我甚至有點訝異,原本閑言少語,對著什么事都漠不關(guān)心的謹,竟然會主動和于芳聊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好像睡著了?!?p> “不用看都知道,文亦飛,你知道現(xiàn)在是幾月了嗎?”
很利落的丟下一句話,于芳銜起一顆阿爾卑斯的棒棒糖。
“七月末?”
話語剛落,于芳便噗嗤的笑了起來,將放在口中的棒棒糖噴了老遠。
而一旁的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斜望著我,目光如我在夢中遇見的如此冰冷深邃。
“難道不是?”
“大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月末了,夏日都已經(jīng)要過去了,不過,再那之后,那掠影似乎也就沒有再出現(xiàn)了,對吧,謹?!?p> 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于芳竟然會說這種如此不講究的話,恍然瞟了一眼日歷,八月只剩三天了。
......僅剩三天?
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然而卻很快的沉入意識深處去了。
記得發(fā)現(xiàn)連江大廈少女自殺是在七月初,如今卻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再看著謹深邃冰冷的目光,那或許那先前的并不是夢,而是我真實見到的無疑。
“既然醒了,就給我泡杯咖啡吧,就當做康復運動?!?p> ?“…………?“
????復健運動,是指那個讓長久不動的患者做的運動嗎。
????為什么非得對我用這個詞還真是個謎,不過于芳總是這個樣子,還是不問為好。
“謹喝點什么?”
“不用了,我要去睡了?!?p> 說起來,謹確實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銳利的視線中漸漸孕起了怒氣,斜視著我。
.........?
謹在生氣,到底為什么生氣?
我莫不是做了什么讓謹生氣的事嗎?
“不過,那個女孩,和你到是非常相像的,謹?!?p> “......誰知道呢?不過,我與她并不是同一類人,她只不過是忍受不了孤獨,而我是已經(jīng)習慣了孤獨?!?p> 聽著于芳從容的話語,謹毫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那個,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跟不上話了,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我將咖啡端到于芳和謹?shù)拿媲?,依舊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沒什么,連江大廈少女墜樓事件,謹不是也跟你說了嗎?那個異能的擁有者,我說跟謹很像?!?p> 從于芳這次的話中,我就更加的確定了,謹一定是在這個事件中覺醒那個力量了無疑,而我所夢里見到的并不是夢,卻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