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席間所有人都當(dāng)畬姬不存在,只對著王豐勸酒。畬姬卻并不在意,埋頭吃著自己的桌子上的東西,不一會兒就將桌上的幾盤菜都吃完了,百無聊奈的畬姬于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桌子上那壺酒。
打量著王豐一杯一杯地與皇甫家的人喝著,似乎這東西很好喝的樣子,畬姬不由舔了舔嘴唇,趁著王豐不注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后伸出舌頭舔了舔,又舔了舔。
過了一會兒,王豐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個涼涼的,軟軟的身軀纏住了,轉(zhuǎn)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畬姬不知什么時候居然恢復(fù)了本相,變成一條碗口粗的大蛇。王豐急忙拍了拍畬姬的扁腦袋,畬姬卻吐著信子,露出兩顆獠牙看了看王豐,似乎是在威脅王豐不許惹她。
王豐聞著畬姬吞吐不定的信子上傳來的酒味,這才明白畬姬估計是喝醉了。當(dāng)下轉(zhuǎn)頭看了看畬姬桌上的酒,那小小的酒杯都還沒有喝干,盡只添了半杯而已。
這酒量!王豐頓時無語了。急忙轉(zhuǎn)頭對皇甫松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舍妹不會喝酒,還請皇甫家主千萬不要怪罪!”
皇甫松醉眼惺忪地擺手道:“無妨!喝酒就是要盡興,不醉那還叫什么喝酒?說實話,王公子的酒量還行,也就比我差一點而已,我家其他的小子姑娘們可都比不過你。你看,他們可都一個個跑出去了?!?p> 王豐早就注意到席間的狐仙們在不斷離席,原本還以為他們是有私事,如今聽皇甫松如此說,這才知道是不勝酒力,躲出去了。當(dāng)下王豐笑道:“今日是我來慶賀貴府喬遷之喜,豈有讓主人躲出去的道理?酒量有高低,這固然不能勉強(qiáng)。但喝酒卻需盡興,不必遮掩。說起來我也不算是外人!”
皇甫松大喜道:“王公子這話說的好!果然是性情中人。”說著,轉(zhuǎn)頭對還在席中的皇甫逸、松娘、嬌娜等人道:“既然客人都不見外,你們也就都開懷暢飲吧,不必拘束?!?p> 眾狐聞言,盡皆大喜。于是觥籌交錯,越發(fā)盡興。又喝了一陣,就見年紀(jì)最小,修為最弱的嬌娜忽然面色通紅地把頭一扭,瞬間先是露出了兩個小巧可愛狐貍耳朵,隨后連眼帶嘴及至全身都變回了狐身,憨態(tài)可掬地趴在桌子上吐舌頭。
倒是松娘和皇甫逸還能把持的住,只淺淺小酌,沒有露出本相。
不過在宴席散去,王豐告辭的時候,卻還是發(fā)現(xiàn)松娘的身后露出了一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
離開了皇甫家,王豐邁步往回走,畬姬已經(jīng)完全掛在了王豐身上,蛇頭暈暈地旋轉(zhuǎn),居然漸漸用身體將王豐給纏了起來,等到王豐察覺不對的時候,脖子已經(jīng)被畬姬緊緊地纏住了。
王豐感覺呼吸有點兒困難,渾身悶悶的,似乎自己也有點醉了。知道這是窒息早期的癥狀,當(dāng)下急忙運(yùn)起法力,將外呼吸轉(zhuǎn)為胎息,這才感覺輕松了許多。隨后王豐試圖將畬姬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來,然而使盡了力氣卻居然掰不動畬姬,反倒吧畬姬弄得火起,發(fā)出嘶嘶的信子吊著腦袋看著王豐,似乎在考慮該從哪里下嘴。
王豐頓時心下有些發(fā)毛,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吊著就吊著吧,反正自己也不會真的被纏得窒息。
然而到了家門口王豐卻又為難了,若是自己就這么身纏大蟒地進(jìn)家去,被王父王母看見還不得嚇個半死啊!
想了許久,王豐只得翻墻進(jìn)家,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兒。但是卻仍舊瞞不住貼身侍候的金蓮和金藕兩個丫頭。兩個小丫頭看見王豐帶著畬姬出去,回來卻變成了一人一蛇,那條大蛇還緊緊地纏在王豐身上,不斷吐著信子,眼神陰冷地看著自己,不由都嚇得花容失色。
王豐急忙叫二女不要聲張,叫金蓮去回復(fù)王母,說自己喝多了直接回房睡了。再叫金藕去吩咐門房不必再留門了。
打發(fā)走了兩個丫鬟,王豐這才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隨后上床睡覺。
次日一早,王豐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畬姬已經(jīng)從自己身上下來了,但卻仍舊縮在被窩里面蜷成一團(tuán),把腦袋埋進(jìn)了身體里。王豐見狀不由笑道:“哦,你還知道害羞?。〗心阈『⒆蛹壹业膶W(xué)人家喝酒,以后沒有我允許可千萬別喝了,知道了嗎?”
畬姬這才伸出腦袋對著王豐點了點頭。王豐伸了個懶腰,道:“昨天你可真重,把我錮的渾身都疼。你這小丫頭也不也不知道怎么長得,力氣居然這么大。你啊,以后要是再想纏到我身上,那最好還是變小一點,那么大的身體纏上來,就算我能承受的人,別人看見也會害怕的啊!”
話音剛落,就見畬姬的身體縮小了一圈,王豐見狀大奇,驚訝地道:“看你的法力不過還只是煉氣期,居然能變化大???”
畬姬幻化為人形,低頭沉默了許久,這才道:“我雖然只是煉氣期,但其實內(nèi)丹之中蘊(yùn)藏的法力不下百年,只不過因為境界不足,所以都封存著而已?!?p> 王豐聞言驚訝地道:“你有如此法力?咦,不對啊,我突然想起來,那覺妙和尚說他數(shù)百年不履紅塵,志修跟著他潛修的日子想必不短了,而你又是志修的女兒……,你到底幾歲了?。俊?p> 畬姬聞言面色微微一紅,道:“我確實是九歲!”
王豐不信地看著畬姬。畬姬這才道:“我破殼兒至今,的確才九年。不過在這之前,我已經(jīng)在蛋殼兒里待了近百年了……。本來是不用那么久的,但我姥姥說我是早產(chǎn),先天不足,要靠后天來補(bǔ),所以一直不讓我破殼而出,只每天叫我待在蛋殼之中背誦一種叫做萬毒真解的功法,還每隔一段時間就將我泡在各種奇奇怪怪的藥液里面?!?p> 王豐聞言倒吸了口涼氣,道:“也就是說你其實已經(jīng)從娘胎里出來百年了?”
畬姬點了點頭。王豐怔愣了半晌,這才努力說服自己道:“蛋生應(yīng)該不算人生吧!如果只從你破殼而出的時候算起,那你的確是只有九歲。還好,還好,我這個哥哥應(yīng)該還能當(dāng)?shù)??!?p> 王豐有些心神不定地起了床,梳洗過后帶著畬姬去向王父、王母請安。王父知道畬姬乃是異人,不過王母既然已經(jīng)收了畬姬做義女,王父自然也不會反對,當(dāng)下默認(rèn)了這件事。一家人吃了早飯,王父自去前堂坐衙,王豐則收拾了書本,準(zhǔn)備從今天開始去皇甫家當(dāng)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