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主子,屬下無能,沒有抓到人?!?p> 五號跪在下首,朝著前方正在處理事物的人低頭匯報。
趙靖宇停下手中執(zhí)著的毛筆,他身著一身銀云紋錦服,玉冠束發(fā),俊逸非常。動作從容,不慌不忙。
“怎么,你們又讓她逃了。”
“主子,不是這樣的,屬下趕到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她已經(jīng)覺察到,提前逃了,在山上時被狼群給…分食了…而且東西也沒有找到?!?p> 五號急忙解釋道,并將在山上撿取的帶血的衣服碎塊呈上。
“分食,意思就是并沒有看到尸體,僅憑一攤血跡你們就回來了,狼什么時候改連紙也要吃了?”
趙靖宇無奈,他已經(jīng)猜測到有可能自己的屬下又被坑了,若是真的被狼分食,那么信件就一定在附近。
看來那個丫鬟不是個普通的角色,連狼群都奈何不了她,心思縝密,思維活躍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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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
“白沙城,翻過這條山路,咱們終于就不用坐馬車,小瑾兒也不用跟著我們坐搖搖車了。”
羅清坐在馬車邊緣,她的身邊臥著一只母羊,馬車正慢慢地行駛在一條山路上,這一路走來,馬車一直保持的很慢的速度,導致本來一個月就能走完的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硬生生走了兩個月。
眺望遠方,依稀可見的城樓,密密麻麻的房屋,隱隱約約的街道,大部分白沙城都映入她的眼簾。
聽到羅清的聲音,云梨小心地抱著熟睡孩子探出頭來,將目光也跟著看過去。
“小姐,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安家的地方了嗎?”
云梨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小興奮。
“呼~是的,不出意外,咱們以后就可以在這里開始養(yǎng)老生活了?!?p> 羅清深吸一口氣,果然,還是邊境的自由的氣息最濃。
“小姐別瞎說,您都還未嫁人,怎么就養(yǎng)老了呢?”
云梨不同意羅清的想法。
馬車繼續(xù)在山路上勻速行駛著,金寶拉著一張馬臉,完全無精打采,但經(jīng)過兩個月的時間,金寶的毛色亮了些,顏值上了一個檔次。
“云梨,我問你,女子為何要嫁人?”
羅清懶得跟云梨爭論,只想挖個坑,將云梨給陷進去,省得一天在自己耳邊啰嗦。
“當然是為了相夫教子,生活中有個依靠,老了時能兒孫滿堂,有子孫侍奉。”
云梨說著一些尋常對于女子教養(yǎng)的言論。
“可是我現(xiàn)在有著許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我有信心以我的能力,我絕對能將生活過得好,不需要依靠別人,最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有了小瑾兒,而且還是個兒子,老了又有人侍奉,死了又有子孫祭奠,那我為什么還要找個累贅,給自己上一道枷鎖呢?”
“這…”
云梨皺著眉頭,斂下眸子思考,對啊,小姐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但為什么她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就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羅清看著云梨真的努力在思考,不能讓她在思考下去了,要是她以后志愿不嫁人了,自己可就罪過大了。
“別想了,世事無常,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有些事還是要看緣份的,云梨,哪一日你要是看上了那個小伙子,直接告訴我,我給你把把關,只要人品沒問題,我都允,給你當娘家人?!?p> 羅清調(diào)侃正在思考的云梨,希望打斷她的思考。
“小姐~”
云梨臉色緋紅,小姐實在是太開放了,什么都敢說。
“咩~”
“哈哈哈~連母羊都同意我的話?!?p> 整個山路都響徹著羅清充滿魔性的笑聲。
不知不覺中,羅清一行人來到了山腳下,山下附近有一些小村落,羅清趕著馬車準備去找人家歇腳,剛到村口,就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找回我的大丫?!?p> “娃兒他娘,別去了,你一個人去又有何用,算了吧!又不止咱們一家女兒,其他人家女兒被搶了不也是沒有動靜嗎?”
羅清讓金寶加快腳步,走近時,她看見一中年的莊家漢子正拉著一個身穿藍色布麻衣棉襖的婦人,婦人不停地反抗著。她身旁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在一旁撇著嘴,想哭不敢哭的樣子。
周圍不遠處有好幾個村民指指點點,瞧著熱鬧。
婦人停住掙扎,厲聲朝著看著一臉老實莊稼漢吼道:
“王大柱,大丫是我懷胎十月掉下來的肉,那李莊主的年紀可比你爹年紀還大,你不心疼,我心疼。”
“行了,你以為就你心疼嗎?大丫不光是你的女兒,她也是我的孩子,可是咱們還有狗娃啊,咱們沖上他府上去,出了事,狗娃可就真的沒爹沒娘了。”
莊家漢子的聲音嘶啞,里頭含著許多無奈。
婦人停止了吵鬧,只是攤在地上大哭著,小男孩撲上前去,抱著婦人也跟著哭。
周圍有幾個婦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跟著哭了起來。
羅清聽著聲音,心里也難受得緊,上輩子作為靠觀察吃飯的她,對這些敏感的緊,尤其是人的面部表情,哪怕只是微小的,結合語言和情景,羅清猜到莊稼漢心里憋著的難受。
他比婦人更苦,因為婦人可以明著發(fā)泄出來,而他不可以,他是一家之主,如果他都垮了,那么這個家就是真的崩潰了。
羅清收回自己的視線,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可看見某樣東西去分析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慣,想裝傻都不能。
“小姐,看著他們一家這樣,云梨也感覺好難受,難道官府不管嗎?”
云梨抱著孩子,不忍心繼續(xù)看下去,小瑾兒已經(jīng)醒了,但特別的乖巧,瞪著一雙葡萄似的大眼,自己獨自吐著泡泡。
“難受又怎樣,云梨,這里可是雜亂的邊境,天高皇帝遠的,誰來管?”
羅清用不以為意的語氣和云梨說道。
“那小姐,既然這里治安如此混亂,咱們?yōu)楹芜€要來這里呢!”
云梨疑惑,直勾勾的盯著羅清反問道。
“自從我們來了這里,就已經(jīng)注定過不太平的生活,因為以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只有在這混亂的邊境,才能求得一絲安穩(wěn)?!?p> 羅清無奈,自己手里的信封就是一道催命符,雖說上次借著狼群事件,死遁了,但紙始終包不住火,那五號好騙,可他背后的主子就不一定了,畢竟自己死遁的疑點頗多。保不住哪天五號一群人突然出現(xiàn),那時可就是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所以以后這些事不會少見的?!?p> “嗯~”
云梨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羅清也只是搖搖頭,還是讓她自己想通吧!于是羅清用手敲敲馬車板子,示意金寶該離開了。
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村子,朝著白沙城的方向而去。
沈從文說過,每一只船總要有一個碼頭,每一只雀兒得有一個巢。
因此,每個人總得有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