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求婚,前路萬千艱險也定要無所畏懼的沖上前去,切不可怯懦一時,給了女孩子失望。
以上都與今日無關(guān),我今兒要過的是女婿都逃不過見爹媽的這關(guān)。
我此刻坐立不安,委實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這輩子也是第一次干這個事情。
換掉了一整個衣柜的衣服之后,放棄人生地穿上了一套修身的銀灰西服。
媳婦的父母歲數(shù)偏大,當是思想有些刻板的。
銀灰色的西服嚴肅穩(wěn)重,想來應(yīng)該會討老人的歡喜。
“咚咚咚!”
我像是找到了救星,提著西服的腰帶便奔著去開門。
側(cè)身把媳婦讓了進來,她的神情有些猶疑,似乎準備對我交代些什么。
“媳婦媳婦,你看看這衣身服怎么樣?!蔽夜室馔α送ι碜?,看起來更加的挺拔。
“你是要去結(jié)婚嗎?”安渡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臉蛋上還帶著沒從寒冷中緩和的蒼白。
“小混球?!毙奶鄣挠檬中奈孀“捕傻男∧槪莺莸赜H了一口。
“那老婆覺著我去見岳丈大人應(yīng)該怎么穿?”搓了搓手心,繼續(xù)給她暖著臉。
“想來你只要不把頭頂染成五彩的,紋著麒麟臂。他們不是很注重穿著的人,并不會介意?!彼f著就從榻上堆成山的衣服里拖出了幾件。
“這幾件就可以了,不用穿得如此鄭重。”
“反倒是我接下來和你交代的事務(wù)必要牢記。”她邊說著邊動手幫我解西服上衣的扣子。
“我們家人是一向看重修養(yǎng)的。”
“你的修養(yǎng)是沒有什么問題了,可還是有道難關(guān)?!彼^續(xù)說道。
“家里有個習慣,新女婿第一次來家里一定要喝酒?!?p> “所謂酒后吐真言,一個人從酒品就能看出人品?!?p> “但也不盡然,醉酒的狀態(tài)下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意識和行為?!?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依著我的意思,你就不要和他們喝酒,無論怎樣勸也千萬別喝?!?p> “就說不會喝就好了?!彼龓臀颐摿宋鞣耐庖?,站在那里如臨大敵。
“媳婦,你這可是在叫我作弊。”
“你說這話我無法反駁?!彼Φ孟袷怯旰蟪蹙`的粉白桃花。
“不過我可不是和你玩笑?!卑捕傻纳裆终J真起來。
“前些年我有個表姐領(lǐng)了對象回家?!?p> “父輩一起把那個小伙子灌醉了,小伙子實在的要命,醉了竟和伯伯還有岳丈稱兄道弟?!?p> “正時父親和伯父還笑臉相待,等到那個小伙子一離開,大人們就說這個小伙子為人過分實在,家里也沒錢,又不尊重前輩和長輩,以后不會再有什么發(fā)展了,便硬是扯著表姐和同居了兩年的小伙子分了手?!卑捕烧f這話時一臉凝重。
看來這關(guān)當真是很難。
我如今真的慌了神,只能不停地在心里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和長輩喝酒。
“你也知我的出身的?!卑捕尚÷暤卣f。
“我父母雖然有著幾分學識,祖輩也可稱個書香世家,但畢竟是小地方出來的?!?p> “我也是靠著自己的力氣才闖出了如今的一翻天地?!?p> “我父母畢竟不像是你家家長都是學究,且老東北還帶著闖關(guān)東的習氣,我媽倒還尚可,我父親氣勢著實有些嚇人。”
“主要是我父親年少時皮的很,我爺爺是個校長卻實在管不住自己家孩子,乃至我父親做了十幾年的校霸,雖成家之后懂事內(nèi)斂,但還是帶著一股校霸的雄壯氣勢?!?p> “你家里都是文文弱弱的學究,想來是沒見過我父親的這種雄氣,可別被嚇到了。”安渡有些局促。
當時的我還嗤之以鼻,但等我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岳丈家里一開門,我就知道了老婆大人的擔憂是哪里來的。
我真的被嚇到了。
一米八幾的雄壯大漢,肩闊腰圓,雖然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面目也并不可憎,也無甚社會大哥的習氣,但卻實實在在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還是我電話回家說不要讓伯伯們來家里?!蔽衣牭较眿D小聲地吐槽著,一臉郁悶。
我渾身一哆嗦,忽然想到了一群肩寬背闊的大漢將我夾在中間的慘烈情形。
心里不禁對媳婦感激涕零。
......
坐在席間的我著實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岳丈和岳母不停地給我夾菜,自然還商討了禮金有關(guān)的問題。
諸多事宜暫且不提。
岳丈大人酒量匪淺,從開席喝到結(jié)尾,我看的冷汗直冒。
期間岳母和岳丈大人數(shù)次勸酒,我都義正言辭的推辭過去了。
我也著實是感受到了老東北的風氣,只要你接了一杯酒,之后便無法推拒了。
總算是磕磕絆絆的吃完了這一場席面,期間刀光劍影自不必多說,好在我給自己做父母的,多多少少容易混的過去一些。
期間岳父大人并不讓安渡出席,于是媳婦幾乎半日都忙著在外面烤串,而我像是被單獨提審的犯人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
提及父親之事,安渡的母親多少要皺了眉頭,應(yīng)當是疑慮我不是個能同甘苦之人,后我再三保證,岳母大人才恢復(fù)了熱情。
翻相冊的時候,我看到了吾妻小學時的樣子,穿著件淺綠搭著白底的衣服,笑的開心極了。
可之后竟都沒有照片了。
“她小的時候皮的很。”
“街坊鄰里的一條小霸王,到鋪子那里去買零食,跟班從大到小的發(fā),我和她爸天天回去要去鋪子那里幫她結(jié)賬?!?p> “有一次打男孩子甚至都打到了人家家里去。遇事一點不開心就要奔到她爸的懷里撒潑打滾?!?p> 我看著花園里穿著一身黑衣忙碌著的安渡,實在想不到經(jīng)歷了什么能使得那么張揚的一個孩子變得如今這般沉靜。
“可能是學習吧。”事后蕭寒問起花安渡這件事情的時候,少女的笑容十分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