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德同沐鳶飛回來的時候,感受到房子里彌漫著一股低沉的憂傷。
他覺察出弗羅爾的情緒有些低落,盡管在面上看不出什么。
“前輩?!?p> 他走過去,放下食物?!安缓靡馑?,我們來晚了。您一定餓壞了……”
弗羅爾抬眼瞥了一眼,出人意料地沒有出言嘲諷。他哼了一聲,從斗篷下拿出一個紙包,在桌子上滑了過去:“你們吃吧。”
隨后他又躺回到床上,丟下一句“我累了,先睡了”便不再動彈了。
“前輩可能是累到了?!?p> 洛文德一面說著,一面打開紙包,他看到里面是一大塊涂了奶油的白面包。
前輩也在為我們擔(dān)憂著啊。他如是想,將紙包又完完整整地包好,小心地放在一邊。
“我們下一站去哪兒?”沐鳶飛咽下嘴里的食物問道,“還有幾天可以到哇?”
“可能還要好幾天吧?!甭逦牡禄貞浿讲旁儐杹淼挠嵪ⅲ爸边_(dá)下一座城的路上有個城鎮(zhèn),但是這里的居民都不建議我們?nèi)ツ抢镄_,最好繞過去,這樣一來,可能要多加半天的路程。”
“什么不能去的城鎮(zhèn)?唔……他們宰人很兇嗎?”
“……差不多。”洛文德收拾起桌上的殘渣,“你覺得我們什么時候走比較好?”
“后天吧。車也開了很久了,大家都很辛苦,休息一天再走。再說我們還要找一些禮物奉送給這里的守護(hù)神才能離開,不是嗎?”
“也對。我們?nèi)齻€人,得一人一件?!?p> “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們上水塘那里采點蘆葦,我們編點小蚱蜢什么的,再去后山摘點野果子……”
兩人交談的聲音逐漸小下去,接著被一陣細(xì)小的鼾聲取而代之。月亮低垂,啟明星拉著太陽從山頂來到天上,朝霞籠罩著公雞的面龐,隨著一聲響亮的啼鳴,沐鳶飛的眼如幕布般被拉開,展示在她面前的,是新一天的場景。
她朝著其他兩張床看去,洛文德還在熟睡,他實在太累了,那中氣十足的叫聲沒能打攪他的夢境。她又往弗羅爾的床鋪上看去,只見一個隆起的黑色小包堆在那里。
沐鳶飛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她打算先出去給汽車加滿油,然后帶幾份早餐回來,這個小村落看起來普普通通,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應(yīng)有盡有。
等做完前兩件事,她打算去尋找制作禮物的材料。只是,她剛走出門,就被門口一大片的蘆葦和野果驚訝到了。
她彎腰摸了摸蘆葦那長長的白穗,好像知道了什么,緊接著她去檢查了下油箱,當(dāng)然,沒有加滿,因為弗羅爾不會開車。
沐鳶飛掀開弗羅爾的被鋪,果不其然,那里是空的。
前輩啊。
她在心里感嘆著。
桌子上也已經(jīng)放好了幾份食物,沐鳶飛用手指畫上保溫的圖案,跟著坐在門口編起蘆葦條來。
太陽下,弗羅爾披著他的斗篷,帶著墨鏡在后山行走。他有些說不上來的煩躁,便在后山漫無目的地走著。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走著走著,他竟然看到幾條近乎全黑的長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弗羅爾抬頭望去,一個巨大的兔子頭也正在看著他。這正是他夢里的生物,只是此刻他并沒有夢里的恐懼。
兔子頭向他遞過一根手指頭來,那鋒利得好像可以劃破一切的指尖握起來竟然如此柔軟。
“喔……你們是這里的守護(hù)神嗎?現(xiàn)在要帶我去一個地方,那走吧?!?p> 兔子頭點點頭,它用手掌將弗羅爾托起來,大概在山里走了幾步,他們便到達(dá)了目的地。
“治療受傷的動物?不,我可不行。這事你得找那個小姑娘,而不是找我。”
兔子頭沒說話,它蹲下來,用沒有五官的大腦袋對著弗羅爾。弗羅爾感受到一股殷切的期盼和信任,還有一份認(rèn)定你了的執(zhí)拗。他有些無奈,便把那只受了傷的動物托起來檢查。
“看起來并不是很重的傷,你們找點草藥給它敷上就行。嗯?你們不認(rèn)識?好吧,等我一會。”
弗羅爾處理好了動物的傷口,不多時,那只虛弱的動物哼哼唧唧地恢復(fù)過來,一旁圍觀的兔子頭們舉起手臂歡呼起來,它們的聲音很奇怪,聽起來像鯨魚在鳴叫似的。
為首的一個兔子頭往弗羅爾的手心里塞了一件東西,作為他救治動物的謝禮。
弗羅爾展掌一看,是一個玻璃的尖底瓶,里面灌了三分之二濃稠的橙紅色液體。
“這是什么?吃的嗎?好吧,我到時候會嘗嘗看的。那么,沒有其他的事,我就繼續(xù)散步了。”
兔子頭點點頭,又將他送回了原來的位子。弗羅爾繼續(xù)他的漫步,他的手指在摩挲著那個尖底瓶。
“這是什么玩意兒?”
他下意識將其高舉過頭頂,不想在太陽的照射下,那個瓶子煥發(fā)出耀目的光芒,弗羅爾一時不防,竟跌了一跤。
“啊呀,我的墨鏡!”
他有些心疼地?fù)炱鹆蚜艘粭l細(xì)縫的眼鏡。“小姑娘應(yīng)該能修好這個吧。我的墨鏡……”
那個瓶子已經(jīng)被摔碎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登時在樹林里彌漫開來。里面的液體已經(jīng)灑了,只留下一些在還完好的部分,弗羅爾用手指沾了點嘗了嘗,是漿果的味道,還有點酸,沒有氣味上聞起來的那般誘人可口。
于是他便更加心疼起他的墨鏡來,期盼著沐鳶飛能修好它。因為他真的不太喜歡陽光照射到他臉上的那種感覺。
不過說來也奇怪,盡管沒有云彩,但現(xiàn)在的陽光好像沒那么刺眼了一些。于是弗羅爾便不再用斗篷遮著臉,而是讓它和自己銀白色的頭發(fā)一起松散地披在肩上。
嘖,說到頭發(fā),弗羅爾摸著自己的長發(fā)。他覺得到下一個城鎮(zhèn)時,第一件事便是要找一間理發(fā)店來修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它摸起來實在是太長了,噫,尾端還有些分叉。
他皺了皺眉頭。
不過現(xiàn)在么,只好先找一根緞帶把它扎起來。
他想起昨天那戶好心的人家,好吧,再去叨擾一下那家人吧。
章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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