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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妖司

六十二章 來日,方長

靖妖司 天行九喵 3205 2020-03-16 21:58:31

  長安城外荒郊處,一行四人,趁著月色明亮之際,于路上騎著駿馬狂奔。

  今夜月朗星稀,算是個夜行的好日子,可觀其幾人臉上的各色神情,想來幾位相處的應當并不怎么融洽。

  騎行于最前面的人,是身著一襲白衫的莫秋;只見其神色冷峻,眼神飄忽,應當是在觀察周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方才其在居舍內(nèi),體內(nèi)的鬼氣早已被桃子除去,故而休憩片刻便已恢復正常;當下,也并未顯露出什么疲累之相。

  莫秋的身后,則是緊緊抱著他的桃子。

  因為桃子不會騎馬,故而只得與莫秋同騎一匹。

  ......

  今下過了上元節(jié),雖說在早時已經(jīng)感受不到那陣冬意了,但到了晚間,寒風卻依舊凌冽刺骨。

  桃子緊靠在莫秋的背后,其雙手環(huán)在莫秋腰間,抱著他酣睡著。

  因為前一年的苦修,與日夜思念莫秋的緣故,令她很難有幾個能夠睡得安穩(wěn)的夜晚;如今,其正抱著其心心念念都想見到的人,自然是多了幾分安心。

  不過,也實在是因為莫秋不怎么寬闊的后背,竟然比抱著棉被還要暖和,桃子才會這樣沉淪在溫柔鄉(xiāng)中,無法自拔。

  縱使這馬背是如此的顛簸,少女依舊睡得很沉,很香。

  也不知現(xiàn)在的桃子究竟在做什么樣的好夢,嘴角竟是淌下口水來。

  前頭的莫秋感受到了其身后少女的那份安心,這也使得其心中的陰霾被沖散不少,原本冷著的臉也緩和下來。

  不過,在莫秋的心即將被這份情感占據(jù)之前,黑色的氣息從其體內(nèi)彌散而出;緊接著,其原本緩和的臉,又再一次的冷峻起來。

  此為發(fā)生在行進路上時極為微小的一個插曲,故而后面跟著的人根本沒能察覺到莫秋的細小變化。

  就算能夠察覺,想來一直跟在莫秋身后的盧正義,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

  先前,也不知道李司卿與莫秋說了什么話,只知道二人出門之后,李司卿待那莫秋,全然沒有晌午討論時那么劍拔弩張。

  看他倆的樣子,知道的,以為他們是上下級之間的阿諛奉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莫秋拜了李林甫為義父呢。

  反正啊,那李司卿高興的,就好似是在路上撿了幾錠金子一樣。

  也因此,盧正義越發(fā)覺得,其在李司卿那兒越來越?jīng)]有價值了。

  而一旦其本人沒有了可利用的價值,那便意味著其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而一旦成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那便意味著其隨時都有可能被他人拋棄。

  他還年輕,他才剛過三十的年歲,且家中有一房妻室,更別說他很快就要成為一名父親;所以,他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掉鏈子。

  不過好在,現(xiàn)在的他還是對李司卿有用的,至少其在最終,還是讓他跟著莫秋一同前往。

  縱是盧正義再怎么愚笨,他也能夠懂得李司卿此舉究竟為何。

  這就好比,現(xiàn)在的莫秋雖風頭正盛,但終歸不是那李司卿的親近人;可他盧正義不一樣,他盧正義是那李林甫一手提拔。

  其能力雖然可能比不上莫秋,但其對李林甫的忠誠度,那是莫秋無論如何都無法比擬的。

  也正是想明白了此事,盧正義的心又再次安定下來。

  此行,雖名為“協(xié)助”,實則“監(jiān)管”!

  也正是因此,說明了他盧正義在李林甫眼里,還算是有些用處的;至少現(xiàn)在,他還是個有用之人。

  而后,他只需加重自己的砝碼,讓自己在李林甫身邊更為“有用”便是了。

  不過,眼下尚有一點,是他盧正義最為氣憤的事情。

  自方才起,桃子便一直黏在莫秋身邊。

  而盧正義有意與桃子同乘一騎,奈何桃子想都沒想,就直接上了莫秋的馬匹。

  現(xiàn)在更是過分,整個人竟直接趴到了莫秋的身上,抱著他睡得正香。

  盧正義很是不爽。

  他自入司以來,便一直在關(guān)注著這個少女,直至今日。

  而他從很早以前,便有了想納這位少女為妾的打算。

  這里,就不得不說,點玲瓏特意為桃子量身打造的一份“人設”了。

  所謂人設,便是給別人看的;桃子作為陶天凌親手托付之人,故而點玲瓏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懈怠。

  其自桃子來到靖妖司的那一刻,便為其安排好了一切。

  暗著,桃子是點玲瓏的臨時徒弟;明著,其卻是一位身世凄苦,差點慘遭鄉(xiāng)霸欺凌的通靈少女。

  少女不堪鄉(xiāng)霸的騷擾,在打傷了鄉(xiāng)霸后,逃離家鄉(xiāng),遠走洛陽,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小乞兒。

  在其十五歲那年,桃子被人牙子抓了,賣入了大戶人家的私府,做了一個任打任罵的粗實丫頭。

  可是,堅強的桃子并未認命,其在遭受了近兩年的非人折磨后,將其搜集到的,府內(nèi)家主販賣私鹽的證據(jù),一并呈到了公堂之上。

  也因此,那大戶人家就此沒落,而桃子也被帶到了長安,帶到了靖妖司,跟在點玲瓏的身后,學習著通靈的術(shù)法。

  不過,苦命的桃子并未在長安靖妖司,過上什么好日子。

  每日,她都要遭受點玲瓏的明說暗罵,而原定的,其半年前就能出任降妖使的任書,也在點玲瓏的干涉下被駁回;這使得桃子的任職被拖到了上元節(jié)。

  而她也是自靖妖司翻新以來,在點玲瓏手下修行最久,出任最晚的一位了。

  但這位少女,并沒有因為其凄苦的身世,以及不公平的對待,而對這個世界有過太多的抱怨。

  相反,她比其他人活得都要積極,都要努力,都要勇敢。

  也正是因為這一活潑性格,使得靖妖司的人,大多對其抱有好感;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愿意幫助這位天真善良,又活潑可愛的少女。

  只是,這凄苦的身世,以及那所謂不公平待遇的當事人,也就是桃子,直到來到靖妖司近大半年后,才從沐曉夏的嘴里得知了這份人設。

  還記得當時,沐曉夏為了她不惜與她師父大吵了一架,內(nèi)容,無非便是說她師父無用,他自己坐不上那司卿之位,反倒將氣出在一個如此勤勉的小丫頭身上。

  因此,沐曉夏與點玲瓏橫生嫌隙,二人便是到現(xiàn)在,都難以說上幾句話。

  而有關(guān)于以上這份人設,也是在那之后,沐曉夏一一說與桃子聽的。

  當時的桃子正可謂是哭笑不得,其有心對沐曉夏解釋,奈何點玲瓏不知怎的,竟對她使了傳音入秘,要她莫要多言。

  也正是因此,桃子不得不接受這份原本便不屬于她的設定。

  當時的她在心中還不斷感嘆,直說這點玲瓏是真有本事。

  全靖妖司都知道的事情,她這個當事人竟在半年之后才知道。

  不過,其在一開始便是對點玲瓏刮目相看的。

  實話說,他就教導徒弟這一件事情來講,的確是有很強的造詣,便是如她這般資質(zhì)的平庸少女,那點玲瓏竟然也能在一年內(nèi),將她教導的如此好。

  不過,這也算是桃子自謙了。

  桃子本就是靈媒,而后,莫秋又將竹中玉涂抹在桃子的身上,令桃子的經(jīng)骨有著他人所沒有的堅韌;此外,就更別說其在之后又降服了一只實力超強的役鬼了。

  常人所不能比擬的經(jīng)脈,強大役鬼所帶來的龐大靈力,再加上其原本就有一顆聰慧的心,若非她自身實在是太不好學,僅憑她的資質(zhì),怕是現(xiàn)在在符箓術(shù)上的造詣,也得頗有小成了。

  當然,此為別話,此處便不作贅述。

  話題說回那盧正義;其在剛?cè)刖秆緯r,便早已傾心這位堅強樂觀的小姑娘,每每她有什么難處,盧正義都樂于幫上一幫。

  再者說,他的夫人剛有身孕,正是需要納一填房妾室的時候,故而他才將目光,徹徹底底地放到了桃子的身上。

  桃子之所以能夠成為他盧正義麾下的降妖使,便是因為他去點玲瓏那兒使了番氣力。

  不過實話說,那一盞“青影琉璃”,是他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得來的,雖說有些心痛,但與桃子相比,這點小損失還算不上什么。

  可氣人的是,桃子僅在他麾下不過兩三時日,這靖妖司竟是憑空下來一位莫司直,并當著靖妖司眾人的面,將那桃子給搶了去。

  也屬實是自己看走了眼;誰能想到,平日里乖巧可人,清白純良的桃子,竟會是那樣的人。

  這小浪蹄子,不過一日的相處,竟敢就這樣靠在男人的肩背上,還是在他人的眼前,也不知羞恥?

  不過,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雖然桃子不似表面那般純良,但狂放一點的女人,味道,應該不會太差。

  想到自己的枕邊人,好似一塊千年寒冰一般,盧正義便更加堅定了,其想要得到桃子的心。

  一個司直就能讓她委身至此,若是他盧正義日后做了司丞,也不知這小浪蹄子,該如何在自己身前討好呢!

  可眼下,終歸還是要以李林甫的計劃為重,對付莫秋,自然只能等到日后了。

  不過,來日方長嘛,想來他們二人之間,日后定是摩擦不斷的。

  不過他盧正義不會怕的,畢竟,他除了有李林甫為其撐腰外,他的背后,還有一位強大的人,一位強大到只需看他一眼,便會叫他心生畏懼之人。

  屆時,若自己實在無法自行解決,那便請出那位大人,將這小小的莫秋,將這小小的莫司直,就地轟殺。

  到時候,桃子,不還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一想起李林甫當初與他說的話,盧正義便不免感到贊同。

  是他的人,早晚,也只能是他的人。

  帶著這般想法,盧正義揮舞起馬鞭,狠狠地抽了馬屁股一下。

  駿馬吃痛,嘶吼起來,并加快了步伐,緊追其前頭的那匹白色駿馬。

  只是幾人未曾發(fā)現(xiàn),就在盧正義揮舞馬鞭后,其所乘騎的駿馬的屁股,竟落下了絲絲猩紅。

  這份猩紅夾雜著甜膩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著,一直到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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