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一下!”聞人杰想來想去,燕殊不在這里,又不知道誰精通醫(yī)理,眼看嬴漣殤病勢兇猛,若是不救,就要撐不下去。他推開門向外吼:“誰知道怎么治病的?你們這些門派里,總不會連一個懂藥理的人都沒有吧!快出來,救人,等不及了!”
果然從人群中站出來幾人,聞人杰找了個年老的,將他帶進來。還沒等他彎下腰來查脈搏,嬴漣殤就蓄起一點力氣喊:“不用!我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你只要把你們那里的東珠找?guī)最w來,捻碎給我服下就好,或者是鮫珠就更好了,快去!”
聞人杰見嬴漣殤已經痛的快要不能言語,急忙喊那老頭:“還不去?”沒想到此人居然磨蹭起來:“我是這里有名的神醫(yī),連后秦國的人病了,也會來找我。我胡知秋,手里多的是后秦王公貴族送的東珠,只是若我不告訴你們,就算是掌門,也不知道在哪里!”
聞人杰見他一直瞟著自己那一疊掌門大印,沖過去抓起,一股腦推給他,幾乎沒將他埋?。骸拔抑滥阋裁?,還不快去拿來!要是慢了,我救不成人,還殺不成你嗎?”他一抬手,就將那胡知秋扔出了門外,嚇得各派人等,紛紛后退,不敢觸怒。
“等一會,等一會?!甭勅私馨参恐鴿i殤,但他自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不久后,門敲了起來,聞人杰還是嫌慢,撞開門,喊了聲“還不進來?”卻見于墜夜站在門口:“哥哥別急!我已經把東珠磨好了,是我自己用內力磨的,不會有渣滓刺人!”
聞人杰趕緊接過來,連聲謝謝也來不及說,就用茶水將東珠粉,給嬴漣殤送服下去:“喝了就好了,上次不是也這樣,最后什么事情也沒有么,這次肯定也沒關系。”他只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他知道有一些病,是每發(fā)作一次,就加重一次,直至致命。
嬴漣殤服下后,正要感謝他:“小魔頭……”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褲子上一片殷紅,撐不住在地上打起滾來,血行不止,如有什么重物在往下墜,他緊緊攀住一只椅子的腳,向聞人杰說:“現在,現在瞞不住你了,我,我要都告訴你……”
“你說,你說,我聽著,墜夜妹妹,趕快去喊人來!把后秦國的大夫喊來!”聞人杰湊在嬴漣殤身邊,聽他說:“我……我是女扮男裝的,這么些年,沒有被人發(fā)現……連你,也騙過了。我懷的,是李離非的孩子……我打算嫁給他,讓他救我們后秦國!過去出現的那些,都是……孕期反應!你,你不要因為這個……就不信我……我,不想騙你!”
“我……本名叫做殤央卓瑪,姓德吉次仁,名字是掣簽取的……父母覺得殤字不吉利,但……也沒有辦法。我父親……本是千年前逃亡……到白馬鄉(xiāng)的……秦始皇后人……家族歷來都是……白馬老爺轉世的大祭司……我都……都告訴你!”
聞人杰聽如此消息,心頭卻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一點也不驚詫。他微笑著點了一點頭:“沒關系,孩子沒有了,還有機會。這個孩子,下個孩子,都一定和他媽媽一樣漂亮。我一見,就想說,哎呀,這會不會是個女孩子?果然讓我猜中了!”
之后,后秦國的大夫到來,溫暖卿到來,嬴漣殤最信任的家臣,閔蘭山,也趕到了。他們來的很快,但對于嬴漣殤來說,已經太晚,一個已經成型的女胎被打了下來。心善手細的閔蘭山將那孩子涂上防腐水,用五層錫紙包裹起來,再拿火漆封好,裝在一個盒子里。
“給孩子起個名字吧?!遍h蘭山備好了女嬰取名用的粉紅紙條,他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嬴漣殤臉上的奇妙表情。她慢慢寫下了一個名字,又說:“閔叔,她不能跟我姓,也不能跟李大哥姓,就當是你的女兒吧。我讓她姓閔,你把她埋好,很多年以后,我再和她見面?!?p> 閔蘭山哽咽著答應。嬴漣殤又故意對聞人杰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仇,不管是多好的兄弟朋友,你該出手的時候,也會出手,我們倆的恩怨,徹底了結了,從此陌路?!彼鋵嵲缰?,在東珠粉中下打胎藥的人是誰,有意說是聞人杰,將真兇勾出來。
聞人杰也暗自奇怪:究竟是誰要害嬴漣殤?藥物也就在三個人之間轉手,應該不會讓什么旁人有機會啊?正當他疑惑時,卻見于墜夜從病榻旁走了上來:“嬴漣殤!你不要冤枉聞人哥哥!這一切,是我做的!但是,你殺我父母,我殺你孩子,也算扯平了!”
還沒等嬴漣殤發(fā)話,聞人杰就一把拎上于墜夜的領子:“贏王爺什么時候殺過你的父母?你說?。俊庇趬嬕估湫Γ骸霸趺礇]有?哥哥,你把手放下!當初,她用帶著玉璽的太阿劍,來滅撫琴樓,殺死了全樓的人,其中就有我的父母!等我趕到時,只看見我父母化做角虎原形的尸體!我們角虎,獸性靈敏,能辨出人性別,我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而且懷了孕!她殺了我父母,難道不是嗎?難道沒有嗎?你讓她自己說,說啊!”
聞人杰當時如五雷轟頂,身子一軟,差點沒摔倒:“妹妹,妹妹!不怪她啊,不怪她啊。那一天,是她把玉璽和太阿給我,我裝扮成她的樣子去殺的人啊!我……”
于墜夜也呆了。嬴漣殤卻好像并不惱火,對床邊的溫暖卿說:“你和閔叔,還有他們倆,出去散個步。最近,太累了,我們都累了,去吧,別走遠了?!睖嘏渲来笫庐斍?,絕不會違拗王爺,即使王爺是個女孩,她也是跋扈后秦的人,不能怠慢,帶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