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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少女偵探團

第三章 隱老師相親記

GO少女偵探團 韓穎茵 17043 2019-11-11 20:05:28

  丁零零.....

  隨著下課聲道響起,隱結束了一天的教學,疲憊地走回辦公室。這時教導主任李軍笑嘻嘻地慢慢走向隱。這位教導主任總是在有求于人的時候才會做出這個樣子,所以隱沒打算理他,只顧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親愛的隱老師,你那邊的教學情況怎么樣啦?”

  李軍臉上堆起滿滿的笑容,向隱搭話。這種時候往往最危險。

  “和往常一樣?!彪[謹慎回答。

  “是嗎?”李軍應了一聲,不過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周圍的環(huán)境上,多半是由于他有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

  確定辦公室周圍沒人時,李軍湊近隱的耳朵,悄悄說:“那個...是這樣子的,我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需要隱老師的幫助?!?p>  該來的總會來的。隱在心里準備接招。

  “是比較急的事情嗎?如果不是的話明天再說。今天我有點事必須早點回家?!?p>  說完,她準備拿起包快速溜走。然而,今天的李軍似乎手腳特別靈活,他瞬間就抓住了隱的胳膊。

  “事情很急,而且只有你能幫我?!崩钴姷吐曊f。

  “你要借錢,是嗎?不好意思,我平時自己都不夠花,更別說借給你了。對了,我聽說森永老師有點小積蓄,他也許能借給你。倒不如你問問他。”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平白無故地問什么要問你借錢?真是的。我說的這件事無論是對你還是我都是有好處的,你聽了沒準會感謝我呢?!?p>  “說得太夸張了?!?p>  “夸不夸張,你聽了再說吧。就這樣決定了,現在跟我到這里來?!?p>  于是兩人一起來到辦公室的茶水間,李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隨后壓低聲音道:“我聽說最近你有相親的打算,是嗎?所以想把這個人介紹給你認識?!?p>  “什么!”隱怒火中燒,“我相不相親好像輪不到主任你管吧!況且我的相親對象由我自己決定,用不著主任你介紹。”

  “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我那是關心你啊。你是想要做一名剩女嗎?”

  “你......主任,凡事不要看表面。你別看我平時這樣大大咧咧的,其實想約我的男人多得去了?!?p>  “是嗎?看不出來喔。讓我猜猜,是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那位楊騰警官吧。聽我說,那個男的不適合你?!?p>  楊騰確實是約過隱,可惜他在約會時突然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匆忙離開了,所以對于隱來說那次不算是正式約會。

  “與其找他,不如你仔細瞧瞧我介紹的那個。”

  隱擺出一副厭煩的樣子,無奈結果了李軍手中的照片。她認為教導主任本身都不太靠譜,更別說他介紹的相親對象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怎么樣?”李軍試探性地問,“樣子很不錯吧?”

  “還行?!?p>  隱含糊其辭搪塞過去。老實說,照片上的男人真不錯,正是她喜歡的類型。照片的背景是漂亮的阿爾卑斯山,從照片上的身材比例來看,那男人個子好像挺高的。

  “有一米八高。”李軍看出了隱的心思,“而且還是寧湖供電局的技術主管,前途無限?!?p>  “好還是不好也說一句,我的姐姐。我答應了人家今天就給回復他?!?p>  “這也太急了吧!”

  “聽你這么說,那就是好啰?那我這邊直接跟對方說啦?”

  “不要....我看這次還是算了吧。對于相親這事,我不急?!?p>  隱剛想把照片還給李軍,他立刻皺起眉頭。

  “別這樣!見個面嘛。這件事是他那邊的家人拜托我的。他們家和我的關系很不錯,我很難拒絕他們的請求。要不這樣,你先去見面,如果真的覺得不適合的話,到時候直接拒接,好嗎?其實,我們已經約定好這個周六在學校附近的那間咖啡館見面….”

  “你都還沒問過我意見就擅自做主替我答應別人?我不管,你答應的你自己去。”

  “隱老師,隱大美女,就當給我個面子,去吧??Х瑞^里的甜品很好吃的喲,到時候你盡管放開吃,我請?!崩钴姾掀痣p手,低下頭,“最多.....以后學校里的雜事,我不推給你做,好不?”

  “真拿你沒辦法?!彪[嘆了一口氣。

  李軍兩眼發(fā)光,拉起她的手。“那你是答應了?太好了,謝謝你的幫忙。”

  接著,李軍循例說了一下相親的大概流程,還沒等隱反應過來,一溜煙跑出了茶水間??赡芩桥码[中途改變主意吧。

  茶水間只剩下自己一個,隱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嗯,這男的確實不錯。

  好吧,先見面談一談,如果滿意的話再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現在的我正處于適婚年齡,如果再不抓緊結婚這事,估計以后嫁出去的可能性會比較小了。而且這次如果成功了,就再也不用給江峰和原野那兩個小子說我是“剩女”。

  隱只顧著想,沒留意江峰和原野那兩個學生此時正站在茶水間外面偷偷地笑。

  “老師!”正當隱走出茶水間時,被他們突然地叫聲嚇到了。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隱大聲喊起來,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了。

  ”老師,我們是想告訴你教室衛(wèi)生搞好了?!?p>  江峰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隱不禁緊張起來。

  “是...是嗎,那辛苦你們了?!半[不敢正眼看著他們,小聲問,“你們一直在這里?”

  “噢?不不,我們剛到?!痹罢f。

  “是嗎?你們有聽到什么嘛?”

  “什么也沒聽到?!苯逭f,“難道老師你希望我們聽到什么東西嗎?”

  “沒有這回事!”

  “好吧,老師你都這么說了。”

  “…..”

  “老師,衛(wèi)生搞好了,請問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既然江峰這么問了,隱只好說“可以”。于是,江峰和原野對視了一眼,跑出茶水間。就在他們跑到走廊時,隱聽到了一陣壓抑很久后終于爆發(fā)出來的笑聲。

  “你好,這里是刑偵部?!蹦闷痣娫挼氖勤w衛(wèi)。

  趙衛(wèi)也有好的一面,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其實一工作起來就會變得異常嚴肅認真。不過,今天他的語氣聽起來輕松愉快,應該是最近沒什么大案子發(fā)生。

  “啊,找楊騰警官啊,稍等一下。”

  趙衛(wèi)把電話遞給楊騰:“是你的好朋友們打給你喔?!?p>  “好朋友們?”

  楊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拿起電話朝對方說道:“我是楊騰,你是誰?”

  然而,下一個瞬間楊騰差點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

  “你們怎么打電話到這里來!”

  早就知道對方是誰的趙衛(wèi)一直忍著不笑出聲。楊騰斜眼瞪著他,壓低聲音說:“你們在胡說什么呢!我只是低調!低調這個詞你們懂嗎!真是的。對了,你們到底打來想說什么?不會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楊騰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但很快那表情消失了。隨后,他用手掩住話筒,小聲說話。

  “這….這是真的嗎?“

  “我發(fā)誓,真的?!苯逡贿吅戎蓸芬槐榛卮?,“就是這個周六?!?p>  “約在我們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見面?!币慌猿灾砥脑耙查_口說話。

  而楊騰則沉默了.....

  這家小吃店就在小學的斜對面。江峰和原野他們把楊騰叫過來,說是要提供隱的相親情報給他。

  “不過,你們的老師應該不怎么愿意去?!睏铗v觀察著他們的表情。

  “嗯嗯,好像是被“咖啡館里的甜品很好吃”這句話吸引過去了?!?p>  聽原野這么說,楊騰稍微沒那么緊張?!澳羌一飳Τ缘臎]有抵抗力。”

  “不過,照片上的男人好像樣子長得不錯喔,是老師喜歡的類型?!苯逭f著,又問:“能不能再來一份炸酥肉?”

  楊騰點點頭。

  “那你打算怎么做?”原野問,“我們知道你是對老師有意思的,所以才特地找你來。如果你不想老師被搶走的話,必須做點事情了?!?p>  “說得簡單,你們有什么建議?”

  “要不要去搗亂他們的約會?”江峰說,“我跟原野會幫你的?!?p>  “還是不要了吧。這樣做,好像不太好。”

  “那不搗亂,去看看情況總算可以吧?”江峰笑嘻嘻地說。

  “讓我想想…”楊騰大口喝著水,摸了摸額頭。

  到了相親的當天。

  隱和李軍走出地鐵站,天空烏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這天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倒下起雨來了?!彪[氣呼呼地說,“好不容易精心打扮,想不到就要被淋濕了。”

  李軍故意咳嗽一聲,說:“沒事。小雨而已嘛,說不定等一下就停了。你啊,去到那里別這樣子了。否則這么一次難得的相親機會就被你這樣糟蹋了?!?p>  “去相親還必須裝淑女。真受不了?!?p>  “你平時這樣大大咧咧的,是男人都會被你嚇跑?!?p>  “說得太過分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不自不覺來到了咖啡館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還是沒見對方出現。一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

  “什么嘛,還遲到。我說主任啊,我們該不會被耍了吧?”

  隱不耐煩地質問李軍。要知道隱一旦煩躁起來,情緒就很難控制得住。

  “不會的,他大概是有要事在身走不開。再等等吧。”

  就在李軍準備起身去打電話時,一個男人向他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是李軍先生嗎?”

  隱抬頭一看,正是照片上的男人。

  “你好,那個....我正想打給你呢。”

  李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男人也鞠躬道歉。

  “真對不起,我遲到了。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及時處理,所以.....我的上司等一會兒到?!?p>  “原來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啊。沒關系,能理解。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在我們學校教書的隱老師.....”

  “你好,我叫韓學隱?!?p>  隱站起身嚴肅地做了自我介紹,還行了禮,李軍看得目瞪口呆。

  那男人也微笑回應道:“你好,我叫鐘海濤?!?p>  “現在他們都坐下了?!?p>  楊騰拿菜單遮住臉,江峰向他傳信息。

  “我知道。”楊騰說。

  此時他們正坐在離隱他們最遠的桌子前。

  “樣子果然不錯。比起大叔你好多了?!痹巴低敌χf。

  “你傻呀!他又不是明星,不需要靠臉吃飯。況且作為男人應該要用實力說話,而不是靠外表。對了,他不是說他上司等一會兒到嗎?怎么還沒見人?”

  “會不會是臨時有事?”說著,江峰突然拉了拉楊騰的衣服,“大叔,你快看我們老師裝斯文的樣子,哈哈,好搞笑。”

  聽江峰一說,楊騰從菜單背后偷偷看了那邊的隱。

  “這么說,鐘先生一直在供電局上班?”李軍問。

  鐘海濤點了點頭:“是的。從碩士畢業(yè)后一直在局里工作,最近有可能要出國工作一段時間。”

  樣子好看的人,連說話聲音都特別順耳,一時間讓隱著迷了。

  “出國工作?”李軍問。

  “是的,去美國和當地的供電局進行技術交流?!辩姾鸬馈?p>  ”哇塞,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啊。人才就是人才?!?p>  李軍臉上堆起笑容,而鐘海濤則無奈地搖搖頭。

  “這次的所謂技術交流,純粹是想把我支開,是這樣的,在一次會議當中,為了能有效緩解市里供電緊張的問題,于是我提出了太陽能供電這項目,當時在場的領導都贊同這項目,誰知道后來,他們看到這項目不僅耗費金錢大,而且沒什么盈利前途而言,決定暫停項目,挽回損失。但我一直想盡辦法極力阻止他們停止這項目,他們知道我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但......于是他們想出了人才交流這一方法,好讓我暫時離開這里?!?p>  鐘海濤喝了一口咖啡,皺起臉,表情十分凝重。

  隱由衷佩服眼前的這位男人。從那男開始說話的時候,隱一直默默認真聽,沒有出過聲。因為這話題太嚴肅,隱覺得不適合插嘴。她在等待,直到出現輕松的話題-例如喜歡吃什么食物,或者最近有沒有看過什么電影之類的。然而,鐘海濤似乎不是這種類型的人。

  鐘海濤和李軍還在聊一些比較深入的話題,隱現在能做的只是點頭附和。這時,一位服務生走到他們桌詢問道:“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這里有一位姓鐘的先生嗎?”

  鐘海濤顯出驚訝的表情,說:“我就是。請問有什么事?”

  “前臺有電話找你?!狈丈逦卣f。

  “喂,那個男的好像走了?!苯逡恢背吨鴹铗v地衣服不放,“如果是因為有事要走,那就意味著這次相親結束了,哇塞,太好了。”

  “哪有這么順利的。”

  楊騰仍舊拿著菜單遮住臉。這時,他的口袋里傳來叮鈴鈴的電話聲。

  “你的電話響了,大叔?!痹坝檬置嗣铗v的口袋。

  “我知道,不用你說。該死的電話,偏偏這個時候打來?!?p>  楊騰走出咖啡館去聽電話。

  “出事了!”

  看到急忙跑來了的這個男人,隱不禁睜大了眼睛。她以為自己發(fā)生錯覺了,大力搖搖頭企圖讓大腦清醒,再次睜開眼時,她確定了,這人就是楊騰。

  “楊騰警官,你怎么會在這里?”

  “老師,大事不妙了!”楊騰喘著粗氣大聲說。

  “你誰???在這里搗亂別人相親?!?p>  “現在不是相親的時候!”李軍的話把楊騰徹底惹惱了。

  “糟糕了。”鐘海濤這時也回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我上司被殺了。”鐘海濤氣喘吁吁地說。

  “什么!?”隱和李軍同時尖叫大喊起來。

  “沒錯,”楊騰說,“我就是來跟你們說這事的?!?p>  “請問你是?”鐘海濤問。

  只見楊騰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轉身面對鐘海濤:“聽好了,我是寧湖區(qū)刑警部的楊騰,跟隱老師關系親密。”

  “什么.....”

  也不知鐘海濤是否認清了眼前的局勢,他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原來如此,警察的行動效率挺快的啊?!?p>  接著,鐘海濤的視線移向躲在楊騰身后的兩個孩子身上?!澳撬麄兡??”

  “我叫江峰?!?p>  “我叫原野?!?p>  “咦?”隱踮起腳尖看了看楊騰身后的他們,“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情況復雜,等一下再跟你解釋。”

  隱惡狠狠地瞪了楊騰一眼。

  “我這邊剛想報警,現在正好警察都來了,不如跟我一起去局里。”鐘海濤說道。

  寧湖區(qū)供電局位于寧湖市郊區(qū),這里雖偏僻,但綠化工程做得很不錯,環(huán)境也很好。

  局長姚政海就是在這里遇害的。今天是周末,供電局的人員都休息了,理應沒有人上班。

  “兇器是一把扳手,掉在了死者旁邊??磥硎怯腥藦乃勒呱砗蠛莺莸厍盟X袋,導致失血過多而死?!币训浆F場的法醫(yī)向隨后到達的趙衛(wèi)說明情況。

  “指紋呢?”趙衛(wèi)問。

  “扳手上的指紋都被擦干凈了。而從其他地方采集到的多半是員工的指紋?!?p>  “用來擦兇器的東西找到不?”

  “沒有找到。”

  “這樣啊。”趙衛(wèi)點點頭,“那發(fā)現死者的人是誰?”

  “是負責值日的保安,他說他一整天都在保安室里看電視,到了傍晚左右去巡樓的時候,就在局長辦公室發(fā)現了死者?!?p>  “一整天都在保安室....這樣的話,即使有人偷偷溜進供電局,他也發(fā)現不了吧?!?p>  “是?!狈ㄡt(yī)也表示同意。

  趙衛(wèi)剛走出供電局,雨下大了。當他冒著大雨跑回到警察局時,一輛車開到了局里面。

  車剛停好,楊騰連滾帶爬下了車。

  “來得挺早的嘛。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趙衛(wèi)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緊跟著楊騰下車的竟然是隱,后面還有兩個孩子。

  “對不起,我這邊情況有點復雜…”

  楊騰一五一十向趙衛(wèi)解釋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趙衛(wèi)看了看隱,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怎么每次遇見你都會有案子發(fā)生?”

  “你怎么說話的?難道我想這樣的嗎?”隱嘲諷道。

  趙衛(wèi)讓隱他們在會議室等待,然后和楊騰一起走到問訊室準備審問證人。首先第一個要問到當然是發(fā)現尸體的保安。這個人年齡大概在四十五歲左右,走路斜斜歪歪,身材又瘦又矮,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恐怕起不了保安的作用。

  保安大叔只知道局長到局里的具體時間。根據供電局規(guī)定,凡是非工作日到局里的人進出都要做登記,于是他要求局長在本子上簽名并寫下到局時間。從本子記錄可知,他是一點整來的供電局。

  至于姚政海之后做了什么,以及是否行為有異常,大叔一概不知。這也難怪,他一直沉迷在電視的世界里。如果有人要找保安,可以按下保安室窗戶旁的提醒器,但大叔說沒人按過。

  繼保安之后第二個要被訊問的是鐘海濤。從現在的情況看,他應該是最后一個見到姚政海的人。

  “我和局長約好兩點半在局門口碰面?!辩姾哪抗怙h忽不定,“因為三點我們要一起去思念小學附近的咖啡館。誰知過了三點,局長也沒到。我想他可能還有事情沒忙完,于是我就上他辦公室找他?!?p>  “那時他還沒被殺?”楊騰問。

  “是的?!辩姾鸬溃熬珠L說反正來都來了,不如把前幾天沒做完的報告都做完再走。他還說,可能要耽誤多一會兒多時間,叫我先離開。”

  “兩點半在局門口碰面是你的意思?”

  聽了趙衛(wèi)的問題,鐘海濤搖頭說:“這是局長的意思?!?p>  “他沒說之前要跟哪個人見面之類的話嗎?”

  “沒說。至少我不知道?!?p>  “這樣啊?!?p>  接著,趙衛(wèi)又問鐘海濤對于姚政海被殺有無頭緒。鐘海濤立即搖頭,果斷地說:“沒有,我完全想不到。”

  “很好,我明白了。對了,你對隱老師是否滿意?”

  “什么?”

  “你不是在和她相親嗎?感覺如何?”

  “這個....我覺得她斯文有禮貌,不錯?!?p>  “哈哈哈。”趙衛(wèi)笑了起來,“那是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真實的她而已?!?p>  “啥?”

  “沒有,純屬好奇。好了,謝謝你的配合,后續(xù)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有可能要請你再來一趟。”

  鐘海濤帶著疑惑的表情離開了警察局。

  “這個男的不錯啊?!辩姾吆螅w衛(wèi)用手捅了捅楊騰的肚子,“他這么優(yōu)秀,恐怕隱老師是要跟他走了?!?p>  就在楊騰臉色大變是,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進來報告說,姚振剛到了。姚振剛是姚政海的兒子,在局里擔任局長助理。

  沒多久姚振剛就出現了。他粗魯地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問訊室,“啪”的一聲坐在凳子上。這人白白胖胖,身穿西裝,梳著大背頭。感覺不過三十出頭,但態(tài)度高傲,目中無人。

  “你是姚政海的兒子姚振剛,是嗎?”

  姚振剛不理會趙衛(wèi)的問話,反倒用質問的語氣問道:“找到兇手了沒有?”

  “暫時沒找到.....我們現在才開始調查?!?p>  這時,趙衛(wèi)將目光轉向姚振剛旁邊的男人。他跟隨姚振剛一起進來,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人很瘦,似乎習慣弓背站著。

  “請問你是?”趙衛(wèi)問。

  那男人一邊用紙巾擦汗,一邊說:“我是副局長梁飛。”

  “他是我爸的左右手,同時也是我的軍師?!币φ駝傇谝慌圆逶挼溃皠e管他了,我就問你現在情況怎么樣?有確定的嫌疑人了嗎?”

  “沒有,所以說,我們需要你們的配合調查….”

  “你們有沒有去查過鐘海濤?”姚振剛無視趙衛(wèi),“他是最后一個見過我爸的人,也就是說,他最有嫌疑。”

  “哦…”趙衛(wèi)緊緊盯住對方,“請問鐘海濤先生有什么理由要殺姚政海局長?”

  “理由一大堆?!币φ駝偮N起腳,哼了一聲,“那個人想我消失,好讓他可以繼續(xù)他的太陽能供電項目。”

  “證據有嗎?”

  “看他平時的樣子就知道了。老是找我爸談什么太陽能的好處,還有說什么要從長遠利益來看問題之類的。煩死人了?!?p>  趙衛(wèi)和楊騰對視一眼后,又將視線移回姚振剛身上。“除了鐘海濤先生,你還能想出其他的人嗎?”

  “想不到了?!?p>  姚振剛回答干脆,這時梁飛彎下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這位說話直率的年輕助理突然重重地點了點頭。“噢,對了,還有那幫人,他們也有可能殺我爸?!?p>  “哪幫人?”

  “就是太陽能項目的承包商?!币φ窈2灰詾槿坏卣f,“因為已經決定停止項目了,所以我們就跟那些項目承包商解除了合作關系。他們基本都是一些私人公司。那幫人恨透了供電局,自然最恨的就是我爸了。之后計劃把他給殺了?!?p>  “有沒有他們公司的具體地址?”

  “當然有。不過,我想你們也不必特意去找他們了,反正我?guī)湍銈兟撓邓麄儼?,讓他們過來一趟?!?p>  姚振剛轉過頭吩咐在旁的梁飛:“等一下你去聯系那些承包商,叫他們到這里來一趟。”

  梁飛點頭。

  “接下來,”趙衛(wèi)看了看姚振剛,又看了看梁飛,“如果兩位能告訴我你們今天一整天都去哪里了,就太感謝了?!?p>  一聽這話,姚振剛的臉抽搐了一下?!笆且峁┎辉趫鲎C明嗎?這下好玩了?!毕啾人暗拇拄敓o理,現在算是好多了?!澳愕囊馑嘉覛⒘宋野职謫??”

  “不不,其實這只是例行詢問而已。請不要介意?!壁w衛(wèi)低頭致歉。

  姚振剛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拔以谖遗笥训姆块g一直待到下午,后來和她一起出去吃飯逛街…開始唱k是什么時候來著?”

  “四點開始?!绷猴w給接過話,“四點左右,我們在一間叫“GOLDEN CLUB”的KTV店唱歌,后來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我爸遇害了。”

  “KTV店是吧?”趙衛(wèi)再次打量他們后,合上本子?!罢媸锹闊┒涣?。無論如何我們會盡力抓到兇手,請你們耐心等待消息。”

  “那就拜托了?!?p>  跟進來時一樣,姚振剛仍是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梁飛則走向警察局前臺,準備打電話。

  “這么說局長是一點以后遇害的?”趙衛(wèi)等人錄口供期間,隱在會議室里聽鐘海濤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當時,隱已經托教導主任李軍把江峰和原野帶走,所以周圍總算是安靜下來了。說起來,這三位為什么也要跟過來呢?當然,隱礙于情面沒說他們....

  “更確切的說,我見到局長是在三點十五分左右。據說保安是在傍晚大概五點左右發(fā)現局長尸體的,所以應該是在這個時間段遇害?!辩姾潇o地說。

  “今天是周末,為什么局長會在這個時間出現?還說要寫報告?一般情況下,都會把類似于‘相親’這些事情放在第一位吧?”

  這里提到的“相親”大概說的是自己和鐘海濤吧,所以隱難免有點尷尬。

  “怎么說呢,局長就是這種性格,想要做什么立刻就要去做,完全不顧周圍的一切。”

  或許是覺得隱在責備自己,鐘海濤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但是.....”

  隱心里有點郁悶。按李軍的說法,局長好像對相親這事非常熱心,可現在隱發(fā)現他好像并不怎么重視。

  兩人正在交談著,突然聽到敲門聲。隨后,從門外進來一個穿深灰色的工作服的瘦個子男人,他頭發(fā)花白,還戴著度數貌似很深的眼睛,一副寒酸的樣子。

  “安載東先生,”鐘海濤朝男人打招呼,“你為什么在這里?”

  這個安的男人一看到鐘海濤,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突然精神起來。當他將視線轉向隱時,眼睛里透出疑惑的眼神。

  “這位是韓學隱小姐,今天要和我相親的那位?!?p>  鐘海濤介紹完畢后,隱微微點頭以示問候。安載東也低下頭回敬。

  “你好,我叫安載東,鐘海濤先生一直對我照顧有加。”

  “他是我們其中一個承包商之一?!辩姾螂[解釋道,“主要提供我們太陽能供電設備。對了,載東先生,請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安載東說是梁飛助理叫他來的。一問才知,其他跟太陽能項目有關的承包商都被叫來了。

  “為什么要把承包商叫來?”隱不解地問。

  “可能是警官們覺得我們當中有人因為太陽能項目合作關系解除,從而憎恨局長,動了殺他的念頭?!卑草d東說,“不管怎樣,最近大家都在苦惱怎么解決那些太陽能設備?!?p>  “那警察問你時,你打算怎么回答?”

  “問我什么?”

  “就是問你的不在場證明啊,還有問你有沒有線索提供之類的?!?p>  安載東環(huán)抱雙臂,回答:“老實說,現在我腦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至于不在場證明這個東西,我也很難說清楚啊,我又不是時時刻刻看表做事的?!?p>  “只要三點十五分到五點的不在場證明就行了?!彪[插了一句,“因為局長是在這段時間遇害的?!?p>  “哦,是嗎?這段時間,我記得是去了汽車維修店。我應該是在三點半出發(fā)的?!?p>  安載東摸了摸腦袋。他看上去不像是有車的人。

  “那去維修點前呢?”聽鐘海濤這么一問,安載東低頭想了一會兒?!爸笆窃谖壹腋浇娘埖昀锍燥?。不過,飯店里面沒有攝像頭,而且里面的員工都是新來的,沒一個是熟悉的,如果警察問我要證明,我就沒辦法了?!?p>  “三點半之后有不在場證明久好了?!彪[語速飛快地說。

  沒多久,一名警察把安載東叫走了。

  “好了,我等一下就回來?!彼皖^向隱和鐘海濤行禮。

  等到警方結束了對相關人員的問訊后,隱搭上鐘海濤的車一同離開警察局。鐘海濤負責把隱送回家。

  “其實你們局長是不是約了人要見面???”看著窗外的雨不斷滴落在車窗上,隱試探問道,“試想一下,局長和你約定在局門口碰面本來就挺奇怪的。一般不是都約在地鐵站或者公交站見面的嗎?”

  “我也覺得奇怪?!辩姾炀毜乜刂浦较虮P,“不過局長說,他有事要去局一趟。這個事可能指的是跟人見面吧?!?p>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啊。假如局長跟人約了見面,而這個就是這起案子的兇手的話….”隱思考起來?!澳敲?,和這個人約定見面的時間就是在三點十五分以后。也就是說....局長一開始就打算推遲去相親的時間?!?p>  不愉快的感覺再次襲來?;蛟S是察覺到隱的情緒變化,鐘海濤安慰她說:“約定時間未必就是三點十五分之后??赡芫珠L真的沒想到會耽誤到相親的事情?!?p>  “說起來,局長不是一點整就到了供電局了嗎?”提前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碰面地點也確實有點奇怪。”

  “換個角度想想,約在兩點左右,而對方遲到了兩個小時,這個也很牽強啊。還是想成不存在約會比較好吧?!?p>  “這么一來,就變成局長只是單純把寫報告放在相親前面。這就沒意思了?!?p>  說著,隱嘆了口氣。她對這次的相親也不特別在乎,但知道對方的態(tài)度后,還是覺得有點不開心。

  “我認為局長并沒有不重視這次的相親?!辩姾捴袔в悬c辯護的味道,“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不過,今天我走的時候他還說,雖然天氣不如人意,但有個詞語說得好,“成事在人”??吹贸觯€是很想和你見面的?!?p>  “哦,原來他還說了這個啊。”

  鐘海濤微微一笑。

  “雖然今天出了這件事,但我還是覺得很高興見到你??梢缘脑?,我還想和你再正正式式的相親一次。”

  “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隱想也不想直接說出這話。

  自寧湖燈光博覽會以來,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寧湖新鎮(zhèn)因博覽會的聞名而得到了飛速的發(fā)展。從地鐵新鎮(zhèn)站出站,就能看到琳瑯滿目的高級公寓樓。

  供電局財務部的王小雨居住的公寓也在其中。

  ”挪用公款?“

  趙衛(wèi)正在回想與寧宇警官的一段對話。對話發(fā)生在今天早上的寧湖警察局內。

  “是負責調查供電局內部賬面情況的人員告訴我的,說是這一年來有近一億資金不翼而飛?!?p>  “誰干的?”

  “不知道。不過基本有眉目,是財務部的一位女職員?!?p>  “哦...”

  “聽法醫(yī)的人員說,從死者頭骨破裂的情況看,不像是女人的力量能造成。但總之這位女職員很可疑,需要你去調查一下?!?p>  “明白?!?p>  這就是趙衛(wèi)和寧宇來找王小雨的原因。

  趙衛(wèi)按了門鈴,感覺有人到了門的另一側,便掏出警官證,在貓眼一亮。伴隨著快速的解鎖聲,門打開了。

  “你好,我們是寧湖區(qū)警察局刑警部的,請問你就是王小雨小姐,是嗎?”不等對方開口,趙衛(wèi)立即開口。

  “是的?!?p>  “請問你知不知道姚政海局長遇害一事?”

  “知道,在新聞里看到了。”

  王小雨身材嬌小玲瓏,五官精致。楊騰看在眼里,心里卻想:“這人倒挺適合做狐貍精?!?p>  “關于這個案子,我們想詢問你幾個問題?!?p>  “我跟他沒關系?!?p>  王小雨剛想關門,但趙衛(wèi)搶先把腳伸進門縫。

  “我們順便還想問一下局里的賬面問題。聽說你們局里最近的賬面好像出了點問題?!?p>  趙衛(wèi)語氣平和。有那么一刻,王小雨的眼狠狠地瞪住他們。不過。很快她就放棄掙扎,手上不再用力。

  在望得見博覽會的客廳里,趙衛(wèi)他們與王小雨面對面坐著。

  “你抽煙的嗎?”楊騰拿起桌子上的煙盒,“看樣子,這個煙好像賣得挺貴的啊。真舍得。”

  王小雨不滿地看著他拿起煙盒的樣子。

  “我承認在賬面上做過手腳,但錢不是我拿的。”她對趙衛(wèi)說。

  “那是誰拿的?”

  “是社長助理,也就是社長的兒子姚振剛?!?p>  “哦?!?p>  “那個助理說如果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修改賬面,把錢拿出來,就給我百分之五的提成?!?p>  “百分之五?這也太少了吧?!?p>  “自己爸爸的錢就跟他自己的錢一樣,對于這個提議我倒沒什么意見。他也說了,只是簡單弄一下文件而已,百分之五已經足夠了?!?p>  “姚政海知道這事嗎?”

  “應該知道吧。這件事直到現在才被查出來,我想也是因為有局長的掩護?!?p>  “這就是典型的敗家子。”楊騰插了一句。

  回到寧湖區(qū)警察局后,趙衛(wèi)向寧宇報告了從王小雨那里得到的情況。

  “而且,王小雨有不在場證明。昨天她去了她家附近的健身房健身。當然,我們也去核實過了?!?p>  “辛苦你了?!?p>  “問題是那個姚振剛,就是姚政海的兒子。”趙衛(wèi)揉著肩膀說,“姚政海完全有可能因為這事責罵姚振剛,然后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

  “于是,其中一方拿起扳手敲了另一方的腦袋?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但我們不能憑空猜測,要有實質證明。畢竟姚振剛也有不在場證明?!?p>  “是的,他一直在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而根據鐘海濤的口供,三點多時局長還好好的?!?p>  “也可能他們是同謀?!蓖蝗徊遄斓氖菞铗v。他走到趙衛(wèi)身邊,說:“沒準姚振剛其實是在傍晚前殺的人,但鐘海濤在姚振剛的要求下幫忙做了假口供?!?p>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睂幱钗竦卣f,“不過,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姚振剛和鐘海濤之間有沒有利益關系。做假證總得有理由吧?”

  “那就是鐘海濤一個人做的。他殺了姚政海,清理完現場的指紋后立即趕去相親….”

  “我說老趙啊?!睂幱詈捌鹆粟w衛(wèi)的外號。

  “說?!?p>  “楊騰這家伙今天怎么了?情緒有點過份失控啊。”

  “不好意思。”趙衛(wèi)低頭道歉,“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他有點過于激動.....好了,你先過去座位上待著?!?p>  趙衛(wèi)推了推楊騰,把滿嘴嘮叨的他趕到座位上后,繼續(xù)跟寧宇談話。

  “說到比較有可疑的人,是那個被解除合作合同的承包商安載東。據說他最不滿意突然被解除合同,還時不時到局里搗亂。”

  “嗯嗯。不過他也有不在場證明?!?p>  “是的。說是去了吃飯。”

  “這不就得了嗎。為了穩(wěn)重起見,我再次找人去那飯店核實了,他確實去過那里。”

  寧宇一邊說一邊揉揉眼睛,這時他們旁邊的電話響了。接電話的警察轉向趙衛(wèi)等人,報告說:“他們找到擦拭兇器的布了?!?p>  “你這人怎么愛湊熱鬧???”鐘海濤一邊調節(jié)音箱的音量,一邊說:“這事跟你沒關,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p>  “真對不起,讓你幫忙做這事?!?p>  坐在副駕駛上的隱聳聳肩。昨天,鐘海濤說第二天想去局里看看情況,結果隱懇求他帶自己一起去。

  “看到為自己精心準備相親約會的人遇害了,我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么?!?p>  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生性愛湊熱鬧。

  “你好像還認識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吧?“鐘海濤說的是楊騰。

  ”不算是認識,只是偶爾見過幾次面罷了?!?p>  “可是,他的想法好像和你想得不太一樣。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p>  “看到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誰都會有敵意啦。不要在意,他就是個小警官而已。”

  “哈哈哈,說得真好?!辩姾浑[逗笑了。

  這時,車已到了供電局。然而,車剛要開進去停車場,就被三個男人擋在前面。一個穿著警察制服,另外兩個身穿休閑便裝,其中之一就有剛剛才被說壞話的楊騰。

  “你好,鐘海濤先生,能否請你跟我們到警局一趟?”

  另一個警察隔著車窗對鐘海濤說。而楊騰則把臉湊近副駕駛上的隱。

  “老師,你又在這里干嘛。趕緊給我下來!”

  “怎么回事?”鐘海濤問。

  那名警察答道:“我們在你的辦公室里發(fā)現了一塊疑似曾經擦拭過兇器的布?!?p>  “胡說。”說話的是隱。

  “這是真的。”楊騰說,“老師,就是因為害怕有這種事情發(fā)生,所以才不能跟不認識的人相親。結婚對象這事還得要慎重選擇啊?!?p>  “能跟我們到警局一趟嗎?”

  “既然發(fā)生了這事,那也沒辦法?!痹诰斓拇叽傧?,鐘海濤點了點頭。

  “不過,請先允許我把車開進停車場,畢竟車里還有人?!?p>  “好?!?p>  鐘海濤把車停在停車場后,和隱一同下車,然后在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交給隱。

  “你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安載東先生嗎?就是昨天的那個承包商。”

  那是一個首飾盒。

  “為什么你不親自給他?”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傊闊┠阆葞臀医唤o他,謝謝?!?p>  說著,鐘海濤和一名刑警一起坐車去警局。與之相反,楊騰則朝隱走來。

  “你....沒受傷吧?”

  “無端端的怎么會受傷?”隱邊說邊走,“對了,你們是掌握了什么證據嗎?突然懷疑鐘海濤了?”

  隱步速很快,楊騰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很難說清楚。反正,我們找到了擦拭兇器的布?!?p>  “有可能兇手設下的陷阱。你又不是第一天做刑警,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沒錯?!卑l(fā)話的是趙衛(wèi)。他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他呀,整天老幻想對方是情敵,所以有點被沖昏頭腦。你就原諒他吧?!?p>  “老趙你.....怎么跟著胡鬧!”?楊騰鼓著臉,瞟了隱一眼。而隱絲毫沒有察覺,徑自走向趙衛(wèi)。

  “趙衛(wèi)警官也認為是陷阱吧?”

  “是的,顯然兇手故意要這么做的。發(fā)現這塊布的是負責看守現場的警察,但整個過程好像是有心安排好的一樣。據說一進去鐘海濤的辦公室,就在他桌子上發(fā)現了它,簡直就像在說“快來發(fā)現我吧”。”

  “可是,從昨晚到現在,局里一直有人在看守。誰都不可能掩人耳目輕易進去局里的?!睏铗v說。

  “未必是昨晚放的。想陷害的話,兇手完全可以在殺掉局長后,馬上把擦過兇器的布放進鐘海濤的房間里?!?p>  “不過,這個栽贓的伎倆做得有點過于粗糙。”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換作是我,肯定會采取更加穩(wěn)妥的方法。比如,事先準備好鐘海濤的一樣私人物品,然后把它放在現場......”

  “說得不錯?!壁w衛(wèi)點頭表示贊同,“一般人都能想到。最起碼不會使出讓布輕易被發(fā)現之類的手段,讓人一看就識破。這么說的話,兇手有可能不是在作案后立即放進去的,只是因為死者被發(fā)現后無法接近現場,情急之下才用了這么個愚蠢的方法。那兇手是什么時候把布放進去的呢?”

  “晚上不可能,因為有人輪流看守?!睏铗v重復了他剛才說的話。

  “會不會是那個時候?”隱說,“就是你們回去警察局給相關人員做筆錄的時候。那時應該還有機會接近鐘海濤的辦公室?!?p>  “對喔。”趙衛(wèi)垂下臉,片刻后又抬起,“是那個人!”

  “誰?”楊騰問。

  “是梁飛。他不是聽了姚振剛的話,回去局里找通訊錄聯系承包商嗎?”

  “啊!”楊騰張大嘴,連連點頭,隨后他的表情恢復冷靜,“可是他沒有殺害局長的動機啊。而且他也是有不在場證明的?!?p>  “哎呀,怎么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啊。真是的。下雨天,就應該待在家里,可偏偏大家都出門了?!?p>  “昨天下的是小雨,好嗎?不會妨礙到出門?!?p>  聽到這話,隱想起來了昨天出地鐵站時下雨的情景。

  哼,說得倒輕松。

  “?。。 ?p>  “怎…怎么了?”

  隱突然大叫,把身旁的楊騰嚇得差點跳起來。

  “局長在自己辦公室遇害的吧?”

  “是的?!?p>  “確定嗎?”

  “確定?!?p>  隱似乎想起了什么,拔腿向局長辦公室跑去。

  “你要干嘛?!?p>  “就去辦公室看一眼。”

  趙衛(wèi)也跑起來,楊騰也只好跟著一路小跑。

  殺人辦公室就在供電局里面,走廊兩側擺放著各種花草。地面上有一個用粉筆畫出來的人形輪廓,四周還為了警戒線。

  隱跨過警戒線,進入現場,在人形輪廓前停住。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彼贿叚h(huán)視辦公室,一邊自言自語。

  “到底怎么回事?你想到了什么?”從后面趕來的趙衛(wèi)問。楊騰也跟了上來。

  隱看了看趙衛(wèi),又看了看楊騰,說:“局長是三點在這里遇害的?!?p>  “可是,鐘海濤說三點十五分還在這里見到局長。”

  隱對趙衛(wèi)搖搖頭:“他說謊。鐘海濤先生來這里的時候,估計局長已經死了?!?p>  “理由?”楊騰問。

  隱把昨天鐘海濤送她回家時說的話復述了一遍給楊騰聽。鐘海濤還說,局長在他離開前曾經對他說過”成事在人,不要讓天氣阻擋自己?!?p>  “他的話有問題嗎?”

  看趙衛(wèi)還沒反應過來,隱解釋道:“鐘海濤說他是在三點十五分見到局長的,而局長進入辦公室的時間應該比這更早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他不可能知道外面在下雨?!?p>  趙衛(wèi)“啊”了一聲。

  “因為局長的辦公室四周并沒有窗戶,人在里面當然聽不見下雨的聲音。也就是說,局長不可能知道外面的天氣情況,更別說談到有關天氣的問題。所以,鐘海濤如果真的見到局長還活著的話,就不可能告訴我這句話?!?p>  “鐘海濤說謊了?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會不會是和梁飛一伙的?”楊騰說。

  “不對,這就和發(fā)現布的事相矛盾了?!?p>  “確實….”

  “對啊?!睏铗v不出聲了,隱卻大呼起來。

  “這次又怎么了?”趙衛(wèi)沒好氣地問。

  “我知道鐘海濤為什么要說謊了?!?p>  話音剛落,隱又跑出去了。

  “怎么又跑起來了。她也太能跑了吧。我說楊騰,將來你要是娶了她,就等同于三百六十天都在跑馬拉松?!?p>  “什么嘛。沒有那腳力,怎么當刑警的老婆?!?p>  兩人邊說邊跑起來。

  追上隱時,他們已到了供電局門口。而且還是隱先跑到門口等他們趕過來的。

  “安載東的家在哪里?”隱問。

  她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卻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那個承包商?明白了,跟我們走,現在帶你去?!?p>  “喂,楊騰?!?p>  “啥?”

  “把老師的手給我緊緊抓住。別讓她再跑了?!?p>  “我又不是罪犯。況且,我只要一想到東西,就會這樣子的。”

  “怎么跟袋鼠似的。好了,畢竟是拍檔的命令,我也只好執(zhí)行。咦,你這手摸起來挺粗糙的,看起來平時不怎么注重保養(yǎng)?!?p>  “哼!”

  隱和楊騰拉著手一起出發(fā)。

  安載東正坐在公司里看報紙,見趙衛(wèi)他們上門,吃了一驚,趕忙起身招呼。

  “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隱從包里拿出首飾盒,遞給安載東。

  “老師,這是什么?”趙衛(wèi)問。

  “這是鐘海濤托我交給安載東的東西。安載東先生,這是你的首飾盒吧?”

  安載東接過盒子,立刻點頭說:“沒錯,這是我的。你在哪里找到的?”

  “安載東先生,”隱直視他的眼睛,“殺害局長的人其實是你,沒錯吧?”

  安載東吃驚地瞪大眼雙眼,急忙搖頭。“胡說八道!就算我再討厭姚政海,我也不會這么做!”

  “老師,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隱沒有回答趙衛(wèi)的問題,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安載東。

  “你保證沒說謊?”

  “沒有。”

  “但鐘海濤先生認為是你殺的?!?p>  “什么???”

  “老師!”

  趙衛(wèi)稍微提高音量,隱這才注意到他。

  “我猜鐘海濤到供電局的時候局長已經死了,而安載東的首飾盒就在尸體旁邊。所以鐘海濤認為局長是他殺的?!?p>  “我沒有殺人!”安載東向趙衛(wèi)他們投以乞求的目光,“昨天我真的去了飯店吃飯!你們要相信我!”

  “這么說,”趙衛(wèi)思考片刻后,說道,“鐘海濤先生是為了包庇你才撒謊?”

  “我覺得,與其說是包庇,不如說是不想讓安載東被抓?!?p>  “這不是一回事嘛?!?p>  楊騰出言反駁,隱搖頭。

  “我想鐘海濤其實是希望安載東去自首。那樣的話,判的罪會輕一些,所以他才撒謊?!?p>  “那鐘海濤辦公室發(fā)現的布也是安載東干的?”楊騰看著趙衛(wèi)和隱。

  “我想應該是的。”隱回答說:“不過,鐘海濤相信這只是兇手的一念之差,所以才委托我把首飾盒交給安載東。他的想法應該通過首飾盒使安載東明白自己已知道一切,如果安載東不肯自首的話,鐘海濤就會把首飾盒的事情告訴警察?!?p>  “好人吶?!壁w衛(wèi)摸著下巴,似乎難以理解鐘海濤的行為,“其實他一點也不清楚情況。多半是真兇把盒子丟在現場,讓人產生誤會,認為是安載東干的?!?p>  “兇手當時一定很慌張吧?!睏铗v說,“盒子沒被發(fā)現,鐘海濤又做了假口供。于是兇手改變計劃,決定把罪全部推給鐘海濤?!?p>  “不,我想兇手并沒有改變計劃。”

  隱說話時充滿自信,楊騰感到有點驚訝隱的信心從何而來。

  “怎么說?”

  “兇手的想法應該是這樣的,首先他先在鐘海濤的辦公室放上擦兇器指紋的布,鐘海濤看到這個就會覺得安載東背叛了自己,從而像警方說出真相。哪知鐘海濤還在期待安載東去自首?!?p>  “也就是說,鐘海濤的好心超乎了兇手的預料之外?”趙衛(wèi)的話中夾雜著嘆息。

  “好感人的故事?!卑草d東感嘆道,“鐘海濤確實一直很照顧我們這些承包商,但他錯了.....警察先生,請讓我見鐘海濤一面吧,我想當面告訴他我不是兇手?!?p>  “可以是可以,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這個首飾盒你是在哪里弄丟的?”趙衛(wèi)問。

  安載東歪著頭說:“我想是在上星期弄丟的…以前的我總是隨身帶著它,到真正用到它的時候,才發(fā)現不見了?!?p>  “上星期你都見過誰?”

  “見過很多人?!卑草d東回答說。

  在一旁的隱心想,問這個問題有點白癡。

  “見過姚振剛嗎?”

  這時楊騰問的,安載東搖搖頭。

  “那個人幾乎不跟我們見面?!?p>  “那梁飛呢?”

  “半個月前見過一次,之后再沒碰面。”

  ”那么,你見過供電局的哪些人呢?”楊騰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你這么問,我也很難回答。之前我經常因為項目出入供電局,所以總會和那里的人說幾句。”

  “這下又回到起點了。”楊騰苦惱地想。

  “等等?!壁w衛(wèi)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望著安載東說:“既然你那時經常去供電局,應該也和他們局長談過項目等資金問題吧?”

  “必須的?!卑草d東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去過財務部吧?”

  “去過?!?p>  安載東話音剛落,楊騰便說道:“原來是那個女人?!?p>  “對,就是王小雨?!壁w衛(wèi)連連點頭,“看來我們已經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了?!?p>  梁飛的家位于寧中市和湖田市之間的一片高檔住宅區(qū)里。

  小區(qū)的門氣派非凡,停車場里停的都是進口車?!?p>  招呼趙衛(wèi)和楊騰的是一個女人,估計是他的妻子。兩人稍等片刻后,梁飛陰沉著臉出來了。

  “事情有些變化,”趙衛(wèi)微笑著說,“作案時間不是在三點十五分以后,而是在兩點到三點之間。所以,我們必須重新確認所有人員的不在場證明?!?p>  梁飛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異樣。

  “發(fā)生了什么變化?鐘海濤不是說三點多的時候見過局長嗎?”

  “那時他撒謊了。”趙衛(wèi)說。

  “撒謊?”

  “嗯。至于撒謊的原因,他還沒說。他似乎想包庇真正殺害局長的兇手。”

  楊騰觀察了一下梁飛的反應。他的表情疑惑而慌張。

  “鐘海濤想隱瞞的只有你們說的這些?”

  “只有這些?這話怎么說?”

  “我的意思是....他還有沒有隱瞞其他事情。比如,在現場看到了什么,撿到了什么之類的?!?p>  趙衛(wèi)迅速和楊騰對視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梁飛。

  “沒有。怎么,難道梁飛先生知道點什么?”

  “不....知道?!绷猴w假裝咳嗽一聲,“你們想問我什么?”

  “不是說了嗎?不在場證明?!壁w衛(wèi)坦然地說,“希望你能告訴我,那天兩點到三點之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p>  “去錄口供的那天我說過了,去KTV房之前我一直待在家。兩點到三點的話,我還在車里”

  “這樣啊。”

  趙衛(wèi)用筆刷刷地寫了幾行字,又問:“那你什么時候出門去找姚振剛的?”

  “應該是兩點半左右。”

  “可以嘛,提前一個半小時出門?!?p>  “我怕路上堵車就麻煩了,所以決定提早出門。”

  “明白。對了,我們能看一看你的車嗎?”

  “看車?”

  “嗯,是的?!?p>  梁飛不情愿地把他們帶到停車場。停車場最里面的一輛黑色瑪莎拉蒂就是他的車。

  “不好意思?!壁w衛(wèi)打了聲招呼,坐進副駕駛。

  “警察先生,到底你們想查什么?”

  趙衛(wèi)在車里看著焦慮萬分的梁飛。

  “這車不錯啊,保養(yǎng)得挺新的嘛。都是在供電局工作的人,工資高福利好,果然如此啊?!?p>  “你這說…..”

  說著,趙衛(wèi)從車上下來。

  “要找的東西我們找到了。梁飛先生,請問你對這個有印象嗎?”趙衛(wèi)在梁飛眼前拿出一個煙頭。

  “進口煙,牌子叫GOLDEN。我記得王小雨就是抽這種煙。能否請梁飛先生解釋一下這個煙頭為何在你的車里?”

  案發(fā)后第三天,舉行了姚政海局長的喪禮。

  隱,鐘海濤,安載東,以及趙衛(wèi)和楊騰又一次見面了。

  “總之,這一年來的梁飛和王小雨私吞了將近七百萬。而姚振剛則只拿了三百萬,也就是說,負責做假賬的那兩位反而吞得更多?!?p>  趙衛(wèi)對案子的發(fā)生背景做了簡潔說明。換言之,姚振剛明目張膽地挪用公款,但姚政海并未追究,于是梁飛和王小雨利用這一點,趁機也撈一筆-這就是兇殺案發(fā)生的導火線。

  “姚政海發(fā)現盜用公款的不只是自己的兒子,梁飛和王小雨怕夜長夢多,于是計劃謀殺局長,并由王小雨負責偷出安載東的首飾盒,企圖嫁禍給他?!?p>  “不過,王小雨是梁飛的情婦,你怎么知道的?”隱不禁佩服起趙衛(wèi)。

  “不,我其實并不確定。只是,王小雨工資不高卻住著高級公寓,讓我起了疑心。說白了,我就是亂猜的?!?p>  “你得承認我也是有功勞的?!睏铗v摸摸鼻子說,“幸虧我當時看了一下王小雨桌子上的煙盒?!?p>  趙衛(wèi)拿出的煙頭其實是他預先準備好的。用來試探梁飛。

  “我們就是抱著試一下的想法去找梁飛的。如果梁飛決定否認到底,那我們就沒轍了。好在他性格上比較怕事,這點可幫了我們的大忙。不過,這次能成功破案還是要感謝老師你啊。沒想到老師你的推理能力不錯啊,有資質當警察了。當然,每次都要跟你跑東跑西,我們真受不了?!?p>  在趙衛(wèi)的吹捧下,隱有點飄飄然。

  “沒錯,多虧有老師的幫忙呢。”鐘海濤崇拜地說。一旁的安載東也點頭同意?!拔液铝T了,之前把案子想復雜了,幸虧有你幫我理清思路?!?p>  “討厭,你們就不要再這樣說了?!?p>  “這可不是恭維。我是真心感謝你。所以我想過了,想你這樣頭腦聰明的人留在學校教書好像有點可惜,不如過來供電局幫我?對于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可是無限歡迎呢。對了,我還有一個請求,韓小姐是否可以與我正式交往呢?”

  “什么!?”隱驚呼,但心里卻喜滋滋的。從這次的事情里她了解了鐘海濤的為人。

  “不行!”插在兩人中間的是楊騰?!澳莻€...鐘先生,現在還是不談情說愛的時候吧。重新啟動太陽能項目才是你的第一要務?!?p>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需要她。再說了,這事好像和你沒什么關系吧?”

  “什么叫做沒關系?我已經跟她交往了一段時間了!”

  “你個人認為而已吧?!?p>  “說什么呢?!?p>  “反正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畢竟我們相過親了?!?p>  “相親無效!”

  “你說無效就無效的嗎?真是的。”

  兩人之間突然爆發(fā)的爭執(zhí),引起了在場參加喪禮的來賓的注意,他們紛紛跑過去看發(fā)生了什么事。隱和趙衛(wèi)趁人少的時候,快速跑掉了。

  “案子總算結束了。但你相親的事情好像還沒告一段落喔?!壁w衛(wèi)說。

  隱笑著聳了聳肩。“無所謂啦。就讓他們吵吧,看他們能吵多久?!?p>  楊騰和鐘海濤的爭吵還在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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