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市總局外。
羅伊呆呆的站在大門外。
這是真的?我們怒懟一群警司警員,并且大大放放的走出了警局?
羅伊拍了拍腦袋,似乎還沒有認清這個現(xiàn)實,看來艾米先生并不簡單呀。
一個人的腰桿有多直,取決于他的實力,而剛才艾米先生那挺起的腰比巴林高塔還要筆直,這足以讓羅伊浮想聯(lián)片了
艾米卻是神清氣爽,顯然沒少干過這樣的事。
“我們必須得慶祝一下,可以去你家,大吃一頓。”
“去我家,您沒開玩笑吧,今天不繼續(xù)上班了。”
“笑話,你可是救了我的命,你才開玩笑,不做點什么,我想我的父親都會掀開棺材板,舉起短杖,狠狠的在我腦袋上來一下!”
艾米像是一口氣憋拽了胸口,想要徹底的釋放出來。
羅伊先是張開的嘴巴,發(fā)現(xiàn)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之后,就乖乖的閉上了。
“可能……艾米先生,你不會適應(yīng)我那里的環(huán)境?!?p> 咚!咚!咚!
艾米用短杖狠狠在地上敲了三下,脖子都快從領(lǐng)子里掙開出來了。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卑仔判氖悖坪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噠噠噠,隨著腳步聲越加的密集,兩人的身形徹底的消失在總警局的范圍之內(nèi)。
他們倆還叫了一輛馬車,不過這回可沒人黑他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到達了布萊恩特街區(qū)。
此刻,羅伊像一只軟腳蝦一樣,坐立不安、唯唯諾諾、語無倫次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他沒法鎮(zhèn)定自若。
艾米先生會不會看不起我?會不會因為我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而鄙視我?
此刻,太陽像一塊煎板上的黃油,邊角正在融化,將濃郁的濁黃化為了淺淡的明黃,純白的天空上染上了‘太陽’稀釋的顏色,即那天上的晚霞。
羅伊身子僵硬,仿佛是攤在了上座坐上。
艾米卻強先下了馬車,似乎是馬車里過于溫熱,他又將衣角塞進了腰帶里。
“就是這里吧!我的天呀,這里的環(huán)境確實是有點……有點不盡人意。”艾米我望了望半新的房屋,在他的眼里,墻壁上刷上的油漆都灰仆仆的,特別顯眼。
“你那座?!卑滋崃丝跉?,指向了周邊最氣派的一座。
住在這里夠可怕的了。
“不是。”
“那是那座?”艾米艱難的將手指移開。
“不……”
“那在那里?”
“艾米先生,在地下?!?p> ……
羅伊地下室的燈特別的亮。
他的內(nèi)心也特別暖。
艾米是黑著臉進入地下室的,就像陰沉的水,他全程一句話沒說。
“羅伊,你真?zhèn)€很特別的孩子?!卑最澏秾⒑谏L衣脫了下來,將襯衫的袖子卷了起來,大馬金刀的坐下。
說實話,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已經(jīng)起來,強忍著不適。
又像一只被拽在半空中的母雞一樣,頭對了地,屁股對著天……頭暈目眩、筋骨渙散、麻木不仁。
稍微動一動,就要了老命!
看上去絲毫不忌諱的艾米,讓羅伊的心很暖。
羅伊揮舞著刀子,將一塊洋蔥切成碎片,只是一個十分煎熬的過程,洋蔥切來開來散發(fā)的氣味,會讓人的淚腺分泌。
但羅伊的眼睛卻緊緊鎖住想要逃離的淚液,始終處于一個要哭卻哭不出來的狀態(tài)。
他用長長的勺子敲了敲燉鍋,做好了準備,又從櫥柜里拿出一個黃色的小罐子。
取開之后,像挖雪一樣挖了一塊黃油出來,放到了黑乎乎的燉鍋里,用手拍住大部分洋蔥,用力一抓放到了燉鍋里。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五分鐘。
“我的天呀,似乎想起了我的4、5年前,就是過的這樣的生活?!绷_伊忍不住回憶,那時候父親還在,日子過的還算好。
這領(lǐng)到薪水之后,他第一時間繳納了煤氣費,又去市場買了各種調(diào)料與材料,這種行為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在隔去了四個多月后,又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洋蔥一斤、牛肉高湯六碗(牛骨或牛腩燉清湯即可)、法式面包一片、馬蘇瑞拉芝士一片或細條一勺,這些東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儲備室。
“這是鹽,這是白葡萄酒,這是橄欖油,這是面粉。”羅伊嘴里念叨著。
七、八個巴掌大小的小罐子林林總總地擺在他面前,有紅色的、藍色的、黃色的……每個罐子表面都被畫上了一個單詞。
羅伊看著鍋底下升騰的火焰,彌漫著濃重的刺鼻氣味,這似乎就已經(jīng)是對他最好的獎賞了。
火上炒的五分鐘,似乎將幾種食材鋪上了半晶瑩的淺褐色甲殼。
他的手忙活了起來,將幾種配料,加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更漫長的加熱時間,足足有15-20分鐘。
“羅伊,到現(xiàn)在我還很難想象,你竟然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你那高尚的品格絕對值得稱贊?!卑走m應(yīng)了屋里糟糕的環(huán)境,但僅僅是適應(yīng)了一點。
“沒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是隱藏在身體里的某種能量驅(qū)動著我。”羅伊面色鄭重,似乎也不清楚當時的心理活動。
仿佛被催眠了一樣!意識過來之后,就已經(jīng)沖到了前面。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那樣的覺悟,所以也沒有理所當然承認這場非他精神貫徹的行為。
從羅伊面對艾米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似乎還跟之前一樣。
又或許說,羅伊認為這理所當然!
簡簡單單的,十幾分鐘過去了。
呼~
呼~
呼~
這是蒸汽撕裂空氣的聲音。
把湯盛在有蓋的湯盤里,在上面加上薄面包片,再在薄面包片上撒上磨好的干酪,最后又烘焙幾分鐘。
終于,酥皮洋蔥湯出爐了,羅伊掀開了蓋子,湯里洋蔥的外殼呈金黃色,與面包布丁非常類似。
“不錯……”艾米點了點頭,考慮到肚子的‘尖叫’,這鍋湯并沒有花費上數(shù)個小時,即大廚標準耗費的時間,而是速成。
而散發(fā)的香氣卻已經(jīng)有七、八分精心耗時做出的湯頭香氣了。
那擴散出來的香氣,似乎驅(qū)除這里有些腐爛的味道,讓艾米始終搭在鼻子上的手放了下來。
“真是太感謝您了?!绷_伊邊盛湯邊說道。
“羅伊,我想你誤會了什么。”艾米笑了起來,“即使是皇后的臥室,我去走一趟只會是心里冷冰冰的,沒有什么感覺,可是有你在這里……我的好朋友,我確實無比的開心,即使你招待不周,給我準備了不好的飯菜,我也會吃的很香,況且你做的很好?!?p> 看著艾米那溫和笑容,羅伊怔往了。
確實,吃飯只是一個借口,和誰在一起吃才是重要的。
“老板,你這樣說的我更不好意思了。”羅伊含笑道。
一盤裝有七根長棍的盤子被放到焦皮洋蔥湯和貽貝炸條的旁邊,讓香氣混合糜爛。
貽貝和諾式炸薯條放在一起享用是諾瓦人的特產(chǎn)。
除此之外,還有一盤蘋果黑血腸,蘋果黑血腸是用血腸與烤蘋果一起制作的,很好吃。
艾米坐下來,舀了一勺湯喝了進去,滿口濃郁,洋蔥湯是用清湯煮制就可以做到香濃美味。
羅伊則是用覆蓋了芝士的法棒面包泡透了洋蔥湯烘烤之后,才咬了一口,那綿軟滑嫩的口感,是他所喜歡的。
艾米又切了一口血腸,送到了嘴里,血腸口感綿密,鮮美的汁水完全掩蓋掉了嘗起來的一點點腥味。血腸配上烤蘋果是一種常見搭配,烤蘋果可以中和血腸中的油脂,讓整個菜得平衡。
“不知道那老警官說的是什么意思?”羅伊邊吃邊說道,他拿起了叉和勺,像變戲法的一樣快速的將食物送進嘴里了。
“誰知道呢,還說跟你叔叔有關(guān)。”艾米也是狼吞虎咽,劫后余生的喜悅與結(jié)識真正朋友的由衷開明……這些活躍的情緒讓他食欲大增。
艾米現(xiàn)在可是高興的很,不是因為這些食物,但是遇到了他可以坦誠面對的朋友,拋去了金錢,拋去了名利。
不到半個小時,這些新鮮出籠的食物被一掃而光。
精神上散發(fā)的騰騰熱氣溫和了這陰冷潮濕的空間,它盡情享受了從而始空洞,極致燃燒之后,飄然而去。
艾米擦了擦嘴巴,表示下次一定再來之后,就趁著夜光未完全占領(lǐng)天空之時,急匆匆地叫了一駕馬車走了。
“好吧,該睡了?!绷_伊又看了一眼屬于自己的房間,將被子蓋上,潛入了夢鄉(xiāng)。
這晚他睡得很好。
……
咚咚咚
“快開門,是我,米切爾?!蓖饷嬗腥饲瞄T。
羅伊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一大早的?!?p> 羅伊起身,穿好了衣服,走過去開了門。
“你快走,外面有一群穿黑風衣的人找你?!泵浊袪柭冻隽梭@恐的表情,急切地說道,“我恰好經(jīng)過,又恰好聽到了,他們是在找你,現(xiàn)在趁他們不注意,你快點逃吧!”